“您刚才说什么,什么街边摆摊设点的小贩,那是夏国公吗?”
许夫人猛然间一愣,对着卫宣惊叫道:
“难道我们新任的夏国公之前竟然只是个摆摊设点的小贩,是秦门主一手提拔才成为今天的夏国公的,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那可是有伤门楣啊!我们许家虽然家小业薄,但是这点骨气还是有的,绝对不可能和一个暴发户贵族联姻的,那会让我们的祖先蒙羞的!”
“许夫人你不要激动!”
伸手将许夫人从台阶下面拉上来,钱苏子对着大嘴巴卫宣无语的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许夫人平心静气的说道:
“您放心,我们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其实夏国公也是贵胄之后,而且也不是秦皇门一手提拔的,其祖父以上都是夏国公的后人,而他跟着自己的祖父在深山当中隐居,恰逢自己的祖父病重,这才下山卖了一点山货,当然被刺史府的狗腿子们顶上,然后发生了一点争执,当时夏国公大人紧守自己祖父的嘱咐,最后也没有和那群混蛋动手,是我家秦门主当时看不过去,这才出手相助的,当然了,当时并不知道夏国公是如此深厚的家学渊源,后来是黄世子听说了夏国公的名号,然后上奏朝廷重新分封的,所以这点您放心,绝对不是什么没修养的暴发户,许安妮虽然是卫宣的干女儿,但是我家秦门主和卫宣情同兄弟,绝不可能把安妮小姐往火坑里面推的!”
“额,原来是这样!”
听到钱苏子半真半假的解释,许夫人这才冷静下来,被钱苏子瞪了一眼,卫宣也知道自己刚才多嘴,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望着已经进到庭院当中的加长林肯,嘴角撇了撇,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车辆停在面前,秦渊很淡定的指着面前的加长林肯说道:
“这就是夏国公的座驾了!”
“还不错。”
许夫人默默的点头,心中对于李阙莨的芥蒂也减少了不少,从车上下来的司机也很专业的给李阙莨打开车门,手中捧着一束鲜花的李阙莨这才穿着笔挺的西装从车中走出,看着台阶上的许夫人和年纪不大个头已经不小的许安妮,很懂事的将手中的鲜花送给了许夫人,对着这位未来的丈母娘轻声说道:
“见过许夫人,在下就是李阙莨!”
“额,您好!”
经过刚才的一点小波折,许夫人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李阙莨,伸手将鲜花拿住,然后对着旁边的许安妮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家女儿,年纪轻,不懂事,还请夏国公不要见怪!”
“啊,原来你就是许安妮小姐啊,初次见面,还望海涵!”
李阙莨低头对着沉默的许安妮微笑,后者的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旁边的钱苏子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对着众人说道:
“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之后再说?”
“我已经吃过饭了啊?你们没吃过吗?”
李阙莨瞪大眼睛看着旁边的钱苏子,话刚说出口,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不等秦渊纠正,主动说道:
“额,我的意思是说,今天不是马炽胺前财长下葬的日子吗?所以我和秦门主去吃了一顿告别的午宴,但是我们并没有吃完就匆匆赶来了,是不是秦门主?”
越说越尴尬,李阙莨忽然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秦渊望着李阙莨,嘴角一撇,只听到身边的许夫人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对着李阙莨拱手说道:
“多谢夏国公好意,今天既然是葬礼的日子,我们母女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啊,让您吃着死人饭念叨着活人宴,真是辛苦了,其实我们也不怎么饿,先告辞了!”
“这这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惊讶的看着说走就走的许夫人,李阙莨顿时傻了眼睛,而更傻了眼睛的就是站在台阶下面用一种代入老丈人目光看着李阙莨的卫宣,这样的变故突如其来,让卫宣一下子就傻了眼睛!
“许夫人,我说,你这是干什么?”
卫宣紧走两步,拦住许夫人,惊讶的说道:
“夏国公这样的女婿你都不满意,您还打算干嘛?”
“孩子她干爹,您难道不觉得这场婚事不合适吗?”
许夫人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卫宣,后者傻傻的望着许夫人,疑惑地说道:
“我……这婚事就是我当着夏国公的面提出来的啊,怎么不合适啊?郎才女貌的,我觉得挺好啊,再说老许家不是也不算特别高贵吗?夏国公这样的头衔应该已经能够深深满足您的您的意思了吧?”
把虚荣心三个字硬生生的吞下去,卫宣满脸无语的看着许夫人,后者摇着头,坚定的说道:
“连个话都不会说,而且还如此没有脑子,这样的女婿我觉得还是不要的好,况且小女年幼,这样小就订婚的话,她心里一定不会舒服的,是吧宝贝?”
“恩恩!”
认真的点点头,许安妮当然不愿意跟面前这个不认识的男子结婚了,虽然不清楚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确实不是好糊弄的!
“许夫人,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有卫宣在,就没有人能够怎么着你们许府,所以这场婚姻你也不用配合,是这个意思吧?”
秦渊的嘴角轻轻的抽搐,对着满脸尴尬的李阙莨点点头,然后走到许夫人的身边,冷冷的说道:
“君子可以欺其方!,因为我们秦皇门不会玩阴的,所以你就可以如此大胆的不给面子?只是吃顿饭而已,至于这样吗?就算是夏国公今日繁忙,没有来,又能怎样?难道当初您答应的时候是闹着玩的吗?我直白的告诉您,这场婚姻关系到秦皇门的未来,作为投靠秦皇门的世家,许家也要想清楚现在悔婚的后果,我秦渊纵然风评很好,但是也不是随便吃亏的笨蛋,请您注意了!现在的耀州城可不是秦皇门的控制下面,而且!马上就要成为马节度使的管辖范围了,到时候许府出了什么变故,秦皇门只负责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至于其他的破事,恕秦皇门人手不足,就不会管了!”
“什么?”
惊讶的看着秦渊,许夫人万没想到刚刚打下耀州城的秦皇门就这样拱手将耀州城的控制权送了出来,而秦渊则是淡定的点点头,微笑说道:
“没错,事情总是发展的比预想中的快,许夫人如果还觉得自己能够像之前依靠自己的丈夫一样不用思考任何问题,也不用搜集任何情报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就算是卫宣,也要服从秦皇门的安排,况且我们从来没有独断专营过,可是我们为今天耗费了如此多的心力,许夫人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说走就走,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当这是你们家啊!”
秦渊越说越激动,而被秦渊怒吼的许夫人则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单薄的身躯仿佛一个竹签扎成的风筝一样,单薄地让人难受,站在许夫人的面前,卫宣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不悦,低头对着许夫人沉声说道:
“门主大人说得对,刚才您的举动太幼稚了!就算是不同意,也不用这样吧?夏国公才十八岁,说话有点不着调罢了,您何必呢?”
“是妾身不懂事了!”
轻轻的用手抹着眼角的泪水,许夫人转过身来,带着自己的女儿对着面前的李阙莨恭声说道:
“刚才妾身一时激动,吓到了夏国公,在这里我带着女儿给您赔罪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饿了,大家快点开宴吧?”
“好!”
李阙莨赶忙点头,回身看着冷眼旁观的钱苏子,后者的红唇上露出一抹微笑,对着许夫人恭声说道。
“请夏国母准备吧,我们已经在酒店订好了饭菜,只等您来!”
说完,就对着下面的李阙莨轻声说道:
“夏国公,您带着许夫人母子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说着,便迈着步子走到了秦渊的车前,而李阙莨也很激动的给许夫人亲自打开车门,让这对母子进去,一行人很快来到酒店,分别落座之后,便开始默然的吃着饭菜,卫宣大口朵颐着,仿佛整个人都是从饿死鬼的队伍中冲出来的一样,秦渊和李阙莨当然胃口已经被填满,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吃饭,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秦渊这才举起面前的酒杯,对着许夫人说道:
“刚才秦渊的话说重了,在这里自罚一杯,许夫人见谅,秦某人就是这样的暴发户,没什么文化,哈哈!”
“行了行了,别没事就找别人的不痛快,刚才说你暴发户的是我!”
对着秦渊露出杀鸡抹脖子的表情,钱苏子唯恐身边的李阙莨感受到了什么,结果这个小年轻倒是淡定地很,默默的笑道:
“是啊,其实我也是一步登天,所以很多人看我都是暴发户之类的,我也觉得不奇怪,大家对一个人的看法当然要从一开始慢慢转变了,毕竟想要成为一个特例是很难得,我正在努力,也请大家多多海涵在下的不成熟!”
将手中的酒杯举起,李阙莨的表情倒是坦然了不少,秦渊对着钱苏子微微一耸肩,然后就把面前的酒水喝了个干净,许夫人看到两人如此风度,微微颔首,很有些愧疚的说道:
“其实刚才妾身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所以才如此激动的!真是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哦?想到了您的妹妹,何人啊?”
看到沉默的许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钱苏子的脸上也露出的真挚的笑容,后者微微颔首,对着钱苏子解释道:
“家妹也是个天真浪漫的人,对于世间的一切都感觉极为美好,就像我家女儿这般大的时候,要死要活的为爱情而献身了,嫁给了一个穷小子,虽然我们许家已经算是没落了,但是较之那一家的凄惨来说,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婚后没几天吧,那家的大哥就落下了病灶,之后丈夫也是失去了当初的决心和动力,除了会赌博打牌之外,就知道酗酒打老婆,我那妹妹坚持了十年,最终在一棵白杨树上吊死了,原因就是因为他那个无耻的丈夫竟然打算让她去做皮肉生意补贴家用,如此惨剧历历在目,在下实在是激动难平,刚才让秦门主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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