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扑灭山火没多久的青龙谷,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草酸升腾的燥气,松虢泙披着一件丹红色的斗篷走出别墅,慢慢悠悠的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到了青龙谷口,看着三辆普通到有点寒酸的面包车停在谷口前的大坝处,不觉有些好奇来人是谁。
吩咐下人去叫对方,松虢泙就站在原地,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从车中下来的三五人,陌生的面容让松虢泙的眼中充满疑惑之余,也带着些许愤怒!
“芦笙啊?这就是自称我京师来的亲戚的人?也太寒酸了点了吧?你在我泓天门手下也呆了不少时间了,这种人能像是我京师来的亲戚?笑话!”
“松虢泙松门主,不用如此介怀吧,听闻青龙谷刚刚经过一场劫难,我们也是担心门口的诸位拒绝通报才这么说的,能够得到松门主的亲自接见,在下当真是很荣幸呢!”
和松虢泙说话的男子是个身高不高,看起来有几分正气,但是却拖着一个大肚腩的微胖男子,说话的时候有些歪的嘴巴上下翻飞,嘴唇看起来更是好笑,仿佛被马蜂蛰了一样正中间很厚,而两边却薄的像层纸一样!
“说吧,什么事?这么晚了,青龙谷是不留客的,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去休息!”
松虢泙漠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带着浅黑色墨镜的男子闻言一笑,将自己头上的宽沿软帽摘了下来,淡然的对松虢泙说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阁下了,其实我们的事并不要紧,只是想要找人帮个忙罢了,既然贺兰会没有这个意愿,我们就只当是拒绝了,他日战场上见,还请手下留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松虢泙的脸色霎时间变的有些狰狞,斜着眼看着手中提着一个黄牛皮包的男子,整敛妆容说道:
“难道你们还打算对我贺兰会和泓天门不利?”
“那倒不敢!”
看到自己的话终于引起了松虢泙的注意,这个长得七分难看的男子低头浅笑道:
“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是京师丞相府的一名秘书,名叫张富贵!”
“噗……额,失敬失敬……”
一听男子竟然是丞相府的,松虢泙的脸色还一阵惊讶,不过听到男子如此通俗易懂的名字,松虢泙还是颇为惊讶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在平时,绝对是罕见的状况!
“进来坐吧!”
松虢泙捂着嘴,轻轻忍耐一番,很快就恢复正容,对着身旁的芦笙挥挥手,便将面前的无人迎了进来,很快就请几个人进到了别墅中,在楼下客厅做好,便主动说道:
“不知道相府的几位前来有何贵干啊?我丈夫在昨晚的血战中受了伤,暂时不方便出来见客!”
“无妨!”
低头品味着芦笙带人送进来的热茶,奔波了大半夜的张富贵将手中的热茶放下,低声打了个哈欠,方才说道:
“这件事情告诉您也一样,我们只是前来传递李丞相的口令,希望能够有人将秦皇门从大西北赶出去,仅此而已,今日路过此地,觉得贺兰会最适合是,便上门讨教,如果阁下或者贺兰会长不同意,我们另找一下就是了!”
“哦?”
松虢泙微微一愣,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张富贵,凝眉说道:
“我能问问李丞相为什么要特别针对秦皇门吗?虽然秦渊在俗世的名气确实不小,但是值得李丞相特别关注的,显然,有特殊的原因吧!”
“松门主,你知道在丞相府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张富贵将手中的热茶再次放在眼前的茶几上,对着松虢泙幽幽问道!
“不知道,在下从来没有到过京师做事,对于高高在上的相府中如何混日子,还不清楚!”
明显听出来张富贵嘴角的请示,松虢泙倒也不示弱的反讽两句,坐在沙发上的张富贵微微一笑,倒也不生气,坦然望着松虢泙说道:
“其实只有一句话就够了,那就是只需要把事情办成就好!至于为什么?那是忤逆的用语!”
“也就是说,相府要的是会咬人办事的狗,而不是会问问题的人喽?”
松虢泙的嘴角抽搐一下,心说这可不是丞相府,而你也不是李丞相,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是的!”
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张富贵微微颔首,似乎并不在意松虢泙的比喻,只是坦然一笑,低头道:
“所以,在下也不知道李丞相缘何要针对秦皇门,但是不重要,只需要将秦皇门赶走就行,至于其他的,在下并不关心!”
“可是你是在求我办事哦!”
松虢泙的脸色微微一变,望着眼前的张富贵笑道:
“连个理由都没有,是不是太牵强了?”
“理由当然没有,不过好处却是不少!”
张富贵自信的笑道:
“相府从来不会做着只让马儿跑却不让马儿吃草的美梦,能够让阁下帮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说罢,张富贵一摆手,旁边拿着黄牛皮提包的男子立马从包中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面前的松虢泙,后者拿起来一看,两只眼睛中不觉闪出寒光来!
“如何?”
看到松虢泙脸色的变化,张富贵满意的笑着,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松虢泙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只等后者拿着白纸放在自己面前请赏了!
“条件当然很棒,不过……我还要等我家相公起来商量之后再说,现在还不能保证!”
松虢泙压抑着心口的激动,对着眼前的张富贵微笑着,侧着脸,对着门口的芦笙吩咐道:
“我这几位京师来的亲戚有些累了,服侍他们去休息!”
“不用了!我们等着松门主的好消息!”
张富贵淡然的挥挥手,伸手从松虢泙的手中拿回那份文件,低声说道:
“如果阁下和贺兰会长不同意的话,请永远忘记这张纸上的内容和下面的签字,可以吗?”
“额……这么晚了,你们去哪?”
松虢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张富贵,如今已经是深夜三点,就算是离开青龙谷,松虢泙也想不到有什么地方是这些外地人可以去的!
“这您就不要担心了,听说固原城里面现在还很热闹,不是吗?”
张富贵对着松虢泙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随从一挥手,一行人便直接走出了别墅,径直出了青龙谷,很快上车离去了!
“相府的人就这么看重时间吗?”
松虢泙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离开的张富贵等人,默默摇头,心中念叨着刚刚看到的内容,回到了房间当中,一阵困意袭身,松虢泙打了个哈欠,看着身上还带伤的丈夫,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
“几点了?”
睁开眼的瞬间,松虢泙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天色大明,顿时感觉一阵惊恐,赶忙惊叫着,门口的随从听到松虢泙的呼喊声,赶紧打开房门,对着松虢泙说道:
“主母,已经早上八点了!”
“为什么不早点叫起来?”
松虢泙的脸色一滞,有些不悦的说着,那随从听了,赶紧跪下求饶,心情不爽的松虢泙也没有时间理会此人,径直走到房间中,将还在修养的贺兰荣乐叫醒,然后就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张富贵给自己的那些条件,那些看了就难以拒绝的条件!
“你答应了?”
贺兰荣乐抬眼看着眼前的未婚妻,如此诱人的条件,恐怕任何一个有点野心的人,都会被里面宽厚的条款所深深地吸引!
“没有,我推说要和你好好商量,毕竟这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要是成了,我们两个的命运可能就此改变,如果不成,秦皇门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伸手拉住贺兰荣乐的手,松虢泙低声解释着,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未婚夫,眼神中写满了深深的敬意!
“答应他!”
贺兰荣乐握紧松虢泙的手,言辞恳切的说道:
“我们贺兰会之所以分裂,就是因为秦渊多管闲事让人发现了血凤剑的下落,才让贺兰荣岳那个老东西的贼心复起,如今黄世杰那个废物也被秦渊耍的团团转,再这么持续下去,固原城就真的改姓了秦了!”
“什么?黄世杰败了?”
松虢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未婚夫,后者也是为之一愣,疑惑道:
“你不知道吗?今天一大早就有消息传来了!”
“可能是下人们看我太劳累了,没有通知我吧……”
松虢泙默默回应,凝眉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秦皇门的势头确实太猛了,连四大家族的世子都不能撼动,这样的人存在就是一个威胁!”
“没错!”
对着自己的未婚妻打了个响指,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贺兰荣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对松虢泙认真的说道:
“我希望你现在代表我去和贺兰华胥好好商量一番如何?毕竟!贺兰会也有他的一半,如果我们联手,赶走秦皇门的几率也会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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