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羲和表现出来的态度,杜七是真的有些惊讶。
“你是认真的?”杜七问。
“嗯。”羲和点点头
她才不在意心口的这根线是否有分走她的权能,因为人皇可以命令,她也可以选择不听。
这条线,怎么说也是元君亲手给她牵的,所以无论线的那边是一只猫、一只狗、还是一条鱼,她都不在意。
重要的是线。
当然。
羲和也不是很讨厌线另一端的那个人。
宫里是寂寞的,知道自己的心口还连接着另一个人,总归是能排解一些孤寂。
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杜七都会宠溺、喜欢的人,她又怎么会不喜欢?她不喜欢的只是……对方偶尔会找到规矩的薄弱点来给她添麻烦。
“原来姐姐不讨厌她。”杜七忽然兴奋起来,她此时就像是一只嗅到腥味的猫儿,眼里闪烁着让羲和有些慌张的光芒。
元君这是什么表情。
杜七掰着手指,浅浅的笑意布满眼角眉梢,她有些欣喜的说道:“看来,九姑娘做的也不全是坏事。”
羲和不懂女儿家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对她而言,不过是杜七问什么她就照实说什么。
在羲和的视角中,杜七忽然就来了兴致,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和先前又一次判若两人。
好奇?
这世界上居然有能让姑娘好奇的事情吗。
“姐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杜七指着羲和心口那条凝视的虚线,忍不住问道。
她就差去搬一个小板凳,拿十娘给她剥的瓜子仁来听故事了。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羲和心想难道元君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她还是放下茶杯,说道:“按照姑娘定下的规矩,她其实应该算是我的宫人。”
毕竟,人皇修炼的功法以及资源,大多都和她有关系。
虽说二人没有实质上上下级的关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使太阳真火修炼的……怎么想都只有她的宫人。
“宫人?”杜七歪着头,想着书中对于宫人的解释。
要么是嫔妃,要么是宫女。
“她是姐姐的妃子?”杜七睁大了眼睛。
“姑娘,她是人族的始皇,不是我的妃子。”羲和说着,又补充道:“我也没有妃子。”
“那是宫女?”杜七又问。
“规矩上算是。”羲和说道。
能够将始皇当做宫女来看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此一家了。
当然,她也说了规矩上算是,始皇怎么会真的给人做侍女,所以实际上……她一直是压着羲和一头的。
杜七点点头,觉得那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个姑娘家,毕竟他使用男人相貌的时候,就算不上宫女了。
“我觉得姐姐是个姑娘家,怎么想都是没有嫔妃的。”杜七吹去指甲缝里的糖霜,旋即对着羲和说道:“像是姐姐这么烫的人,以后可怎么嫁人?”
她喜欢这个话题,所以自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杜七喃喃道:“果然,姐姐若是嫁人,得找个不怕热的才行……要不然,可不成。”
能够扛得住她温度的人世界上可不多。
普通人,像是白景天那种,估计和她牵个手人就没了。
有几分道行的,比如那些已经飞升过的人,拉拉手问题不打,但是若是想要像柳依依和连韵一样亲近,下场与被羲和融化的瓷杯差不了太多。
恰巧眼前就有一个拥有些许太阳权能、以烈阳本源为真元修炼的人,又与羲和关系亲近,果然怎么想都是一个完美的对象吧。
她以前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做的也不全是坏事。
杜七在笑的时候,羲和却不甚明白。
嫁……嫁人?
元君是在说她吗?
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杜七,羲和便默认元君已经有让她嫁人的打算……所以羲和如今在想的已经不是嫁人的意义,而是她嫁人之后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至于嫁给什么人,羲和则完全没有思考过。
她觉得元君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件事,很显然的已经有了选择。
反正元君让她嫁人她就嫁,这应该是新的规矩?
杜七想着,然后就瞧见羲和一幅呆呆的模样,轻轻叹息后,说道:“姐姐果然是不懂嫁人的意义。”
“回姑娘,我知道一些。”羲和说道。
所有的流程,她全部知晓,毕竟见得多了。
只是作为日御,她的思考回路与普通姑娘家自然有着天差地别,她不会去思考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因为元君让她去做就是这件事最值得做的意义。
在这一点上,纤阿就比羲和强太多了,她明确的知晓被通知要嫁人后,应该有怎么样的反应。
这里自然又是受海棠的影响,纤阿毕竟在一旁将海棠的所有经历包括洞房全部瞧了一遍。
“姑娘有什么安排。”羲和问。
“姐姐自己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安排。”杜七说着,端起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随后说道:“我与姐姐说嫁人有些早了。”
杜七觉得入世是一件好事,只要羲和入世,应该很快就能融入进来。
毕竟,春风城的姐姐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
“对了,你与她走的近,可知晓她为什么开始使姑娘家的样貌了?以往不都是个男人?”杜七忽然问。
杜七觉得,羲和既然说人皇是她的宫人,那她对自己的宫人,总该是了解的吧。
大部分时间都在竹林里睡觉的杜七……对于故人性情的变化自然没有羲和了解。
羲和听着杜七的话,说道:“她知道姑娘收了一个侍女。”
“海棠?”杜七惊诧道:“她怎么知道的。”
“九姑娘”最大的特点就是行踪不定,以及和她相关的天机完全是一片混沌,应当没有人能够从海棠身上联系到她才对。
“姑娘的侍女住在淮沁。”羲和说道:“双全法构造出的九龙纪,有一部分空间就在沁河之下。”
淮沁毕竟是始皇开源的地方,始皇会选择在这里沉睡再正常不过。
“意思是,她以前一直在沁河底下睡觉?”杜七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