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和苏小姐就是去了金刚禅寺,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金香月缓步走了进来,她刚刚把儿子阿和哄睡了,这会儿迈步走进了大厅,正好也看到了这则新闻。
“他们当然有事,也必须有事。”
秃头富商面露讥诮之色,冷声道:“不然不就枉费了我这么久以来的苦心布局了嘛。”
金香月微微蹙眉,一时没有get到她老公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性格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她老公本名叫钟义风,祖上就移民来到了暹罗,一直经营的是古董生意,三代累积,终成暹罗国内有名的巨贾之一。
传到钟义风这一代,其实家族的生意已经有些走下坡路了,再加上钟义风信佛崇佛,为了追求所谓的佛法,多次向大大小小的寺院捐赠巨额家产,更是有些强撑脸面的意思了。
金香月本来是想嫁个有钱人,然后安心做富家太太,结果还是不得不抛头露面经营别的生意。
好在她经营的天赋不错,香水生意做得有声有色,隐隐超过了钟家本来的古董生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家庭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别看钟义风长得身高马大,平常还真不敢对金香月大声说话,更别说甩脸色了。
只是今天,钟义风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气息,令金香月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很好理解,因为她印象中的丈夫从来就没有露出过如此冷漠与阴冷的一面。
说到熟悉,金香月就有些大惑不解了。
这是一种从她自己内心深处涌起来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由何而起,好像在更早之前,他就是这样子的人。
“你听不懂很正常。”
钟义风瞥了金香月一眼,自然也把她脸上的疑惑与惊讶收入眼底,淡淡地说道:“你不需要听懂,只需要照我说得话去做就行了。
等我的大事成功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金香月听到这话,更是满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
钟义风一副不想再跟你再多聊的表情,拿起桌前的红酒杯,徐徐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多说无益,你不需要知道。”
金香月不知道老公为什么性情大变,但是目前也确实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商议。
“那个,马里奥还有阿赞普的死,我必须要跟你说明一下。”
金香月双手捋了一下臀后的裙摆,然后缓缓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还有阿和的事情,我们也必须聊聊了。”
钟义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有什么好谈的,两个废物,死便死了。”
“你说什么?”
金香月惊愕不已,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家里死了两条人命,阿和也差点没命了,你竟然觉得无所谓?”
“不然呢?”
钟义风仍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难道你要我报警吗?
然后让警方来调查,再把家族内部相残的丑事传出去?”
金香月紧皱眉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适:“马里奥怎么说也是你和你前妻的儿子,阿赞普更是国内知名的高僧,他们死在了府上,如果不提前做些准备,只怕事态会变得更严重!”
钟义风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我说了,两个废物而已,不必在意。”
“你!”
金香月为之愕然,接着说道:“那我们的儿子阿和,你是不是也不在意?”
“那不一样。”
钟义风嘴角色池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阿和可是我苦心多年才终于孕育出来的完美结晶,他不能有事。”
金香月听着自己老公的描述,怎么听怎么别扭,但至少还是听出来了对方相当在意阿和的。
沉默了几秒钟,金香月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犯了什么毛病,也懒得去管,我想说的是阿和的病,已经被夏天治好了,你不必再去请什么高僧大德过来念经了。”
“什么!”
钟义风蓦地捏爆了手中的酒杯,霍地振身而起,怒目瞪着金香月:“你刚说什么!”
“我说阿和的病已经被夏先生治好了。”
金香月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老公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啪!”
钟义风甩手就给了金香月一巴掌,厉声喝骂道:“你个贱人,谁允许你让夏天给阿和治病了!”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直接把金香月的脸给扇肿了,甚至掉出来了两颗牙齿。
“你敢打我!”
金香月惊愕莫明,好几秒钟才从晕眩中醒转过来,怒意立时涌上了头:“你居然敢打我!”
“啪!啪!”
钟义风同样怒意难消,甩手又给了金香月两巴掌:“如果你坏了我的大事,我不但要打你,还要杀了你个贱人!”
不等金香月反应过来,他就扭头冲门外喊道:“老伯,老伯……去把和少爷给我抱过来!”
“别叫了,老管家还有一些保镖今天都受了伤,我已经让人送去医院了。”
金香月这时候倒是没有再歇斯底里,而是冷静地捡起了地上的牙,然后轻声唤道,“阿猜,你进来一下。”
只见一个颇为干练的青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钟义风上前拦住了阿猜。
阿猜微微躬着身体,十分恭敬地回答:“我叫阿猜,是金夫人刚请过来暂时接替老管家的人。”
“他是我老乡介绍来的。”
金香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有什么意见?”
钟义风冷哼一声,指着阿猜道:“你现在把阿和给我抱过来。”
“是,老爷。”
阿猜毕恭毕敬地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就抱着刚睡着的阿和回来了。
“嗯?”
钟义风冷冷地盯着阿和,发现他脸色红润、气息绵长,睡得非常香甜,跟之前病殃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和少爷的病刚好,睡眠一下子就好了,刚睡……”阿猜轻声向钟义风解释起来。
“妈的!”
钟义风直接一拳砸在了阿和的脸上:“给老子闭嘴!”
“老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阿猜只是将头轻轻一歪就躲过了拳头,“我身子骨弱,可经不起你这一拳。
您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可以改。”
钟义风猛然一脚,踹中了阿猜,随即单手抱住了阿和,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来一枚金针,径直刺向阿和的眉心。
“嘭!”
阿猜蓦地闪身回来,飞起一脚,踹在了钟义风的胸口,把他踹出去了七八米,怀里的孩子也飞了出去。
金香月将自己的儿子稳稳地接住了,轻声抚摸着:“阿和乖,没事,你接着睡。”
“不对!你们有问题!”
钟义风面色在大变,眸子里满是阴狠之色,冷冷地盯着阿猜:“你也绝对不是什么管家,你到底是谁?”
“在下阿猜,是个杀手。”
阿猜脸上满是笑容地说道:“尊夫人以前请我做过阿和的替身和尚,其实我们以前见过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钟义风冷冷地看着金香月:“你个贱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的成事指什么,败事又指什么?”
金香月神情也阴沉了下来,叱喝道:“阿和的病好了,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你人性泯灭到了如此地步,还是说……阿和的病就是你造成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钟义风脸上横肉抖了起来,眼底的凶戾也毫不掩抑地释放了出来:“我才是钟家的一家之主,这里我说了算,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狂吠!你脑浆都当鼻涕甩出来了吗,快给我清醒一点。”
金香月冷声道:“我现在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而且还看清楚了你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
钟义风听到这话,不由得嗤笑了起来:“不,你什么也没看清,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
金香月淡淡地说道:“那你说说,我是谁呢?”
“你可是……”钟义风张嘴想说什么,猛然发现不对,无比惊愕道:“你已经不是她了,不对,你……还是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几句话,说得稀碎,什么信息都没有表达出来。
“还是我替你说了吧!”
金香月神情相当冷静,语气也平淡无婆:“几年前,我们相遇的时候,你对我下了降头,让我从此爱上了你,对你死心踏地,还将我所有的财产交付给你。
之后,我们结婚生子,一切都没什么波澜,直到我们的儿子阿和的降生。
他的体质很特别,你想借他的身体,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所谓的永生,对吧?”
“你竟然都知道了。”
钟义风露出惊愕的神情,“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的降头还没解开呢。”
杀手阿猜摇了摇头,露出讥诮的神情:“你还真是蠢,我师兄夏天可是天下第一神医,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治不了的病,区区降头,不是小事一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