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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王妃策繁华 > 第451章 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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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二长老才反应过来,赶紧急着摇头解释,“不、不是……”

二长老摇头急着解释,可季云深哪里会给他解释的机会,词严厉色反驳道,“不是什么不是?!即便不是,你以为我们北齐泱泱大国,陛下一言九鼎赐的婚,便由得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就收回去么?那陛下圣旨御令摆那儿干嘛的?可笑!你们自己蛮夷部族理法不全,便以为我北齐也是这般上不得台面么?”

这是季云深第一次,如此失了淡定地去反驳,以往,他总显得更沉默一些,诸多非议或者不好听的话他都不会去计较与反驳,只是这一次不同。

方才二长老也说了,外族……于他们而言,北齐人是外族,可于北齐百姓来说,上官家族难道就是自己人了?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帝本来就对南宫家族颇为忌惮,若是南宫凰是外族圣女的身份在这样的时刻被盖棺定论了……往后后患无穷!

他,赌不起!

也不知道那丫头这会儿躲在哪里看热闹,更不知道她待会儿用什么办法堂而皇之地现身,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如何配合,只能不论如何先替她将身份压下才是。

“是啊,陛下,这倒是有趣了!”程泽熙眼瞅皇帝只是托腮不言不语、神色莫测的模样,明显是在权衡利弊,当下也不由得急了,“陛下也知,我自小没有母亲,南宫夫人多番照顾,虽说比不得亲子,可也是我喊着姨长大的,但凡南宫凰有的,我也是必然有的。这样的感情,即便说是母亲也不为过,却也自小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娘家,更未曾听她提过什么上官家族……多年来更是从未听闻过什么娘家人来探望,如今倒是……有趣!”

“呵……真以为我叔不在南宫府,南宫府便没人护着了么,随便哪个旮旯子来个人都能欺负上头了?”程泽熙挑眉,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不屑。

二长老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更是被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说得连思考都停了,想要反驳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该从哪里开始反驳了。

皇帝高坐其位,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托着腮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的确,空口无凭的,这话也是在无法令人信服。但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既说当年南宫夫人是你们的……圣女,可有证据?”

证据?哪里来的证据?要说南宫夫人到底是不是上官馨,连二长老自己都是揣测多于肯定,只是结合南宫凰的长相、以及上官井的奇怪反应他才有了几分确定,要说证据……上官馨离开上官家族多年、甚至已然离世,要说证据,除了当年的画像,可能真的并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了……

但是显然的,这一点在这里并不代表“有力的证据”。于是他沉默,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步棋走得终究太过于心急,那些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的动作,令他恍然觉得已然打草惊蛇——怕是下一次还想要证明南宫凰的身份,便再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甚至……这一次到底是何结局都说不定。

他的沉默落在程泽熙眼中,便愈发地明白了。先不说南宫凰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夜事情一定够多了,不能再节外生枝,当下嗤笑一声,说道,“陛下,您瞧,他根本没有证据!所以……说白了,就是个闹事儿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了这皇宫之中……”

皇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烦躁地摆摆手,“带下去!”

这一次,终于无人阻拦,甚至连二长老自己都有些偃旗息鼓地任由人拖着走了……

“今夜这事儿……着实有些奇怪,怎么一个个地好像都是围着南宫大小姐,可正主儿却不见人……”有人悄悄说道,声音压得极低,说话间,连嘴唇都不太动。

“嘘!”身旁那人也悄悄说道,“指不定得罪了谁呢!看看便罢了,慎言慎言……”

那人恍然,赶紧闭了嘴。

这话声音低,并未落在皇帝耳中,却落在了不远处端着茶杯抿地漫不经心的楚兰奕耳中,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已然微凉的茶水溅在手背,他敛眉看着手背上茶水下的一道疤痕……有些出神。

那一年,他还只是南宫将军麾下的普通小兵,将军治军严苛、军纪严明,即便自己是朝中皇子也从无半点不同……该罚罚该打打、该如何训练便如何训练……这一道伤口,便是那一年留下的。

到底是如何犯了纪律却是记不大清了,说道这道伤口,却只记得那个小丫头拉着自己的衣袖去找南宫将军哭诉,因着自己的伤口,她连拉着衣袖的模样都小心翼翼的……

那份小心翼翼,是他认识南宫凰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见到她那么紧张的模样……他以为,那是他一生里的白月光,这个小丫头,爱笑爱闹、爱折腾,为了她自己没少受罚,可只要看到她永远生机勃勃的模样,再多处罚也是甘愿的。

只是……之后,他才明白,那丫头……对自己无心。

那段自己珍之重之的岁月,不过是因为那个人不在。之后半年,南宫将军封地迎来了另一个小小少年,他叫程泽熙,彼时她跟自己在街上买糖葫芦吃,一听侍卫说有个程姓少年来了府中,丢下糖葫芦就跑了……之后,封地里就多了另一个魔王,那人跟南宫凰好得就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之后,那小丫头便不太来找自己玩,即便来,也一定是带着程泽熙。

再之后,她走了、回盛京了,后来,南宫府发生了变故,听说她离开了,再之后,便传来她成了季云深的未婚妻。

断断续续的消息,也并未刻意打听,却总不经意就入了耳、痛了心,每每响起,总多有不甘……今夜,却是明白了——自己,终究没有站起来替那个丫头说一句话的勇气。

他和这些看客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