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华文昊来得晚了,这桌酒席可能早已经开始。华文昊虽然不知道霍启刚与季想南之间的关系,但是看到霍启刚对季想南殷勤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不舒服。
季老爷子到是对华文昊的治病方法生起了兴趣,他人生阅历丰富,可是像华文昊这样治病还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爷子就问华文昊,他这种治病的方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华文昊笑道:“中医治病与西医治病走的是两条不一样的道路。中医治病,最早是以哲学的形式出现,研究的是身、心,人体与自然之间的相互联系,探索的是生命的意义,人与宇宙的关系,进而从辩证的角度来论述疾病的原理,这是生命科学。
而西药不同于中医。它走的是实证科学,重视形态结构,那是因为西医的发展是建立在解剖学的基础上,摸得见看得着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虚无飘渺的就是伪科学,所以中西医之别也在于此。
就好比季爷爷的病,在西医认识里,必然要用各种仪器检测,要看您身体内部的变化,血液结构有无改变,内脏肝胆有无病变。事实上,季爷爷的病用西医的检测方法根本检查不出来毛病来的。
我不是说西医不好,而是因为两种医学走的路线不同。西医在有些疾病的治疗上要优越于中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很多疾病上,西药就无能为力了。就好比季爷爷的病。
您的病在中医里就是情志上的病。中医讲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惊伤胆。
这是很有道理的,人高兴的过度,心脏超负荷运作,所以有的人太过高兴,就容易忽然间的得心脏,喜极而悲。思伤脾,人如果思虑过多,就会伤到脾胃。古书里经常讲,哪个秀才遇到大家闺秀,然后害了相思病,就此茶饭不思,这就是伤了脾。而一但人太过悲伤,就很容易伤到肺,有很多人失去亲人后,由于过度悲伤,最后害了肺痨,这在临床上都很常见。而恐伤肾,那就更好解释了,人一但害怕,就会觉得”
华文昊看了一眼季想南,原本他们四个年青人聊着天,华文昊与季老爷子一聊起来,几个人就都被华文昊的话吸引过去,所以这时几个人都看着他。
见季想南正听着他讲,心里就是一热,不过下面的话好说不好听,不过就事论事,华文昊还是讲下去:“就会觉得想上茅厕,这是因为恐惧会加快肾腺排泄,所有有些胆小的人,碰到太过恐惧的事情就会吓得尿裤子,就是这个原因。”
季想南就忍不住露出笑意,一瞬间的风情,让人迷醉。霍启刚看得就楞住了,还好华文昊很快就恢复过来,只是微微一失神。
然后继续讲道:“惊伤胆,这个老百姓都有认知。当年张飞在长板坡一声怒吼,吓退曹cāo百万大军,夏候杰吓的肝胆俱裂,就是这个道理,却没听说谁因为害怕而把肺子吐出来”
“扑哧”季想南刚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都怪华文昊乱讲话。
“而怒伤肝,就像季爷爷这样,因为怒气太大,怒气郁结于肝,肝气不顺,自然就导致呼吸不畅,好像肚子里面有股子气乱窜,怎么都无法排解,时间长了,就必然会损害肝脏。肝主气血充盈,一但肝气不顺,就会肢体行动不便,身子变曲,直不起来。就像季爷爷,我来之前,您走路的时候,腰直不起来,这是气血不通之故。”
季承恩就不住的点头,华文昊所说的每句话都包含着对中医深深的了解,和中医对人体各部辩证的关系,把他的病因说的头头是道,让人不得不信服,这是什么,这就是学问、才华啊!
“所以季爷爷的病要想治好,以药物治疗,就要以柴胡为主,这味药有舒肝理气的作用,成品药有柴胡舒肝丸,专门病治肝气不顺,有舒肝理气,消胀止痛的作用。不过季爷爷的病,普通的药可不起作用,你气xing太大了。”
季老爷子就看了一眼对面的霍启刚、季亚南:“不是我气xing大,实在是她们闹得太不像话!”对季亚南说道:“回去告诉你妈,立刻取消与和黄的合作,否则别怪我没提醒她!”
霍启刚神情就是一滞,就要开口解释,可惜老爷子摆摆手,霍启刚看了一眼季亚南,见她摇着头,就没敢说话。
“文昊啊!你接着说!”
华文昊虽不知内情,但是老爷子提到和黄,而霍启刚就是和黄的人,猜也猜到了几分,不过这可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接着说道:“季爷爷由于肝气不顺,就影响了气血运行,导致肝脏淤血,不过中医所说的淤血可跟西医不同。西医要是说您肝脏淤血,那您这病也甭治了”
季老爷子就笑了起来,当然明白华文昊的意思,不过华文昊这理论也就是中国人能听明白,跟外国人讲,他们可就不懂中医的淤血和西医的淤血有什么区别了。
中药所讲的淤血是指经络不通,血淤于经胳,用肉眼和仪器是看不到的。西医所讲的淤血是器质xing的,是淤堵血管,器质病变,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所以外国人很难理解中医。
有些外国人学习中医,一个很平常,很简单的概念,中国人一听就懂,可是外国人你怎么同他解释他也不理解,这就是文化不同造成的。
“所以季爷爷的病如用药物治疗,必须用舒肝理气,外加活血化淤的药物才能治好您的病。季爷爷在香港找的中医,病就看得很准了,不过您这病太重,要用猛药,他下的量小了,到我这时间已经很长了,我在用猛药就怕您承受不起,所以我就以毒攻毒。所谓物极必反,在古老的哲学观里讲就是天地同方。
只要惹您老在生一场大气,气到极点,使肝气贯通,淤血自已排出,您这病就好了,这就是中医里的情志疗法。
不过,还好季爷爷大人有大量,没有因为小子的损招而气我,我还以为从今以后再也进不了您的大门了呢!”
“哈哈哈!”
季承恩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华文昊:“你这小子,这招出的是够损的,要不是想南解释,你还真进不了我这大门了,好好好,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你这番解释,对人体病理了解的如此透彻,已经不输于任何一位当代中医大家了!”
“季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您这是抬高我了,学无止境,我这两下子,我心里有数,大病啊,我还真治不了!”
“不娇不躁,你呀,将来准成一代名医!”
季承恩感慨着,他看了一辈子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华文昊胆大心细,不拘泥于条条框框,冶病灵活多变,他虽然对中医理解的不那么深刻,但是仅从这几点上就能看出,华文昊将来的发展无可限量啊!
几个年轻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季亚南,就有些诧异,爷爷可从来没这么夸过人,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厉害吗!在厉害又能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医生,只要有地位,有财富,一个医生,还是招招手就过来给你治病,所以季亚南眼里就有些不屑。
季老爷子反对季家与和黄合作投资内地的房地产行业。季亚南也认为爷爷太过保守,和黄实业这几天地内地浑得风声水起,在房地产上大赚特赚,前年在广州开发的楼盘,因为亚运会的举办楼价飙升了八倍。
她这次来天南,就是受母亲重托,来规劝老爷子的。霍允东一直对季想南情有独钟,也就跟着一起来,母亲背着季想南给他俩订了婚,可姐姐一直都没点头同意,否则也不会跑到大陆来读书,季亚南就有些瞧不起姐姐,多好的良配,还要找什么样的人家。
霍家在香港也算是大户人家了,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不过霍启刚也是可气,怎么就喜欢上了姐姐,难道我就比姐姐差了吗!季亚南心里极度不平衡。
虽然是亲姐妹,可是季想南的xing子更像她的父亲,而季亚南却像她的母亲。所以在这两姐妹之间,季承恩喜欢想南更多一些,所以想南一直都在天南陪着老爷子。
有时候亲情也分三六九等,亚南的xing子,侵占xing更强了些,与她母亲很像,所以并不得老爷子欢心,而想南xing子恬淡,更重感情。虽是同母所生,xing格差距却很大。
“这情志疗法确实神奇,不过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华文昊笑着说道:“情志疗法由来已久,历朝历代的名医大家都有这样的治病的例子,有很多还很经典,在中医医案中也算是比较著名的。”
“还有其它情志疗法吗?”
季想南也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文昊,在讲讲,我也挺感兴趣的!”
季老爷子也跟着说道,华文昊就摸了摸鼻子,难道我讲故事那么吸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