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这一次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袁莹哆嗦着说出这番话,还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磕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是有原因的!我妈妈,她得了病,需要钱,我不得已,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卖了你!我本来没想这么干的!我没想害你的!”
姜锦不说话。
袁莹继续自己哀切的哭诉:“姜姐,周哥,求求你们理解理解我,我家里真的太穷了,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我妈妈就这么去死,所以我拿了那几万块钱,我就是为了给我妈治病!姜姐,你也有妈妈,你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对不对?”
她拽着姜锦的裤腿,迫切地看看她,又看看周易,希望得到两人的认可。
“我母亲几年前就去世了。”姜锦平静地开口。
袁莹一愣。
周易也忍不住看向她,这是姜锦第一次主动说起家里的事儿。
“那会儿我们家里条件也很差,我很小就没了爸爸,然后跟妈妈相依为命。可她身子不好,不能工作,所以我就半工半读,给我们俩挣生活费。”
姜锦回忆起那时的生活,就跟梦似的。
她没解释自己所谓的“爸爸没了”,是他抛弃了自己和妈妈,而不是去世。反正那个男人在她眼中,跟去世没什么区别。
袁莹听得怔怔的,不知道姜锦说这番话什么意思。
她喃喃道:“姜姐,既然你也有这样的时候,那肯定更能够理解我的,对吗……”
“不。”姜锦果断摇头,潋滟清妩的眼眸没有丝毫怜悯,有的只有残忍和冰冷,“我不理解你。如果我能幸福安稳,我希望是建立在我的双手之上,而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更何况,你现在在这里反复道歉,不是因为你真的觉得错了,而是因为你害怕承担后果。”
姜锦一针见血,说得袁莹瑟瑟发抖。
“不是的,不是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只有不断重复这样的话。
姜锦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裤腿从袁莹手里扯了出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袁莹:
“还有,我很讨厌别人跟我说对不起。错误已经铸成,单纯说对不起有用吗?做语言的巨人,却是行动上的矮子,就像你现在这样,可怜,可笑。”
她不想多说,转头对周易道:“周哥,麻烦你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她抬腿就想要回房间。
袁莹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攥着拳头,恨恨地瞪着姜锦:“你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长得那么漂亮,想要什么没有啊?你能理解我这样的人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因为我妈妈的治病钱有多么焦头烂额吗?你不能理解,你只是站得高高在上指责我而已!”
“还有,自从我来到你身边,就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但我投靠了侯总,他至少能给我钱!你能给我吗?为什么你不给我钱给我妈妈治病?你只知道把我当小保姆使唤!你!还有周易!都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乡下来的,就不配当一个合格的助理!”
她咆哮尖叫的声音很难听,但姜锦听得很清楚。
周易面露怒色,但姜锦却是平静转身。
“对,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长得漂亮,却要活得干净,远比你想象中的难得多。”
“如果没有这件事,你问我借钱,我会借给你。但现在,呵呵。”
她果断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姜锦回了房间,周易却一手插兜看着袁莹。
他扯着讽刺的笑:“别你穷你有理啦,你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啊,这个社会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够进星煌,走上助理这个位置,还不知足?知道为什么你干着小保姆的活儿吗?不是因为我们故意苛责你,而是因为你自身能力不够!没本事还想让人家把你供起来,想得倒美!”
周易知道跟袁莹这个扭曲三观毒入五腑的人根本无法交流。
反正,这件事情他会让袁莹付出应有的代价。
很多年后,穷困潦倒的袁莹步履维艰。
她从电视上看到光鲜亮丽的那个人,看到全国民对她的追捧,看到周围人对她的热爱,奉若为神。
她也不由得回忆起那个人籍籍无名的时候,她曾经跟在那个人身边。
“狗屁女神,什么形象还不是经营出来的,明明那么虚伪,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她,真是瞎了眼了……”
她坐在卖面的小摊上,骂骂咧咧,生活蹉跎了她名牌大学生的骄傲,只剩下对生活的各种怨念与不满。
只是她的抱怨,都是她自己的。
无人理会。
……
夏之行从九重会回到家之后,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有种背后暗流汹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妻子还在絮叨说过两天女儿就要结束度假回国,让他到时候把时间空出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夏之行没有理会那些事的心情,在晚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没有联系到侯远等人,生活依然平静,他依然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夏总。
但是,就在几天之后。
暗中调查夏之行的监管部门小组向董事会提供了夏之行身在高层十多年来,各种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包括出卖公司机密的证据,其牵涉的金额上亿,情节严重,直接由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夏之行还在办公室翘着腿喝茶,享受着秘书小蜜揉捏肩膀,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大批人给吓傻了眼。
他手头上所有的资料文件都被封存,相关账本被带走调查审核,东雅内部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老臣子夏之行居然会这么轻易倒下了。
夏之行本人更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捂着胸口直接晕倒在办公室。
原因,心脏病发作。
夏之行被送进医院抢救,但关于他的调查却没有停止,甚至蔓延到了他妻子身上。
夏家的银行存款全部被冻结,不动产统统被查封。
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几天。
对此,身在塞班飞往京城飞机上的夏诗,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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