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的努力虽然让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自信与得到他人的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哪怕王则黎没对她说出半个好字,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肯定。
这让她喜不自胜。
竭力才压出那快要溢出来的笑容。
在这样的满足感下,哪怕因为几个小时的骑马拍摄,被磨得脱皮的大腿内侧的疼痛,也变得无足轻重。
终于拍摄完这场戏,姜锦作为桐花郡主出场的第一幕也结束了。
这也是她作为演员的第一幕。
完成得很好,可等结束了,姜锦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但她没有失落的时间。
因为她需要以更加完美的状态,来应对接下来的戏份。
她只有三场戏,因为剧组拍摄是按照时间轴来,所以她的戏份都比较靠前集中,明天就将迎来她的第二场戏。
今天已经完成了拍摄任务的姜锦,去换下了衣服。
在换衣间,她看到自己大腿内侧过分娇嫩的皮肤,已经因为反复的骑马戏,而磨破沁血。
刚才神经紧绷着,还不觉得痛。
这会儿松懈下来,那疼痛感几乎让她无法正常走路。
姜锦裹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医用纱布,强忍着套上牛仔裤。
接下来没有她的戏份,她也可以提前离开。
但姜锦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片场外,碰上周鸣溪。
确切的说,是主动来找她的周鸣溪。
“你怎么来了……”
“你接了这电视剧的角色在演戏?”周鸣溪脸色铁青,见她第一面,便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姜锦懵了,他怎么知道?
周鸣溪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那条短信内容,所言非虚。
他双目通红,急促地呼吸着,胸膛不断起伏,像是一座怒极即将爆发的火山。
“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周鸣溪竭力才压制住了怒火。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
可情绪爆发的关头,又哪里能轻易冷静?
姜锦却在除却了开始的慌乱后,慢慢平静下来,甚至坦然。
“我会告诉你的,在之后。”待她抓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之后。
周鸣溪被她平静的眉目给触怒了。
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甩按在车门上。
姜锦闷哼一声,细眉因为疼痛紧蹙。
周鸣溪扯着她的动作太猝不及防,以至于她大腿上的伤口重重摩擦之后裂开。
她感觉到有血透过纱布沁出。
姜锦的唇色有些苍白,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直视着周鸣溪被怒火充斥的双目,眼底澄澈如镜湖。
她心里还是有一份愧疚的,毕竟这件事情,一开始是她欺骗了周鸣溪,没有跟他坦白,而是隐瞒。
“难道你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吗?你问都没问我一下,就跑去当什么演员!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样的家庭对演员是何等的抵触?姜锦,我以为你至少是正视我们这段感情!是希望和我走到最后的!”
周鸣溪红着眼睛怒吼,像是受伤愤怒的兽。
相比起来,姜锦要冷静很多。
就像对待这段感情,姜锦也比周鸣溪要来得平静。
周鸣溪喜欢她,追求她,靠着一腔热忱。
而她却仅仅是在适当的时候,选择了一个适当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不在乎这段感情的。
“我不是故意想要欺骗你,只是你在这个问题上太抵触了,我……”姜锦不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狡辩,便顿了声,话锋一转,“周鸣溪,我真的真的很想当演员,我真的很想很想演戏。”
不是因为谁,不是因为母亲的梦想。
就只是因为她自己,而已。
“那我的想法呢?你不在乎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的看法根本就无所谓?”周鸣溪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
他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姜锦的话。
哪怕姜锦在一旁费尽口舌,他的情绪仍然没有丝毫缓解。
最后,也不想再多说下去,松开抓住姜锦肩膀的手,烦躁地扯开衬衫上面的纽扣——
“或许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周鸣溪不想继续说下去,上了车,用力踩下油门离开。
姜锦看着远去的越野,沉默不语。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一如既往在客厅抱着电脑看电视剧的陆纯,见姜锦一进门,就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爬都爬不起来,还以为她是拍戏累着了。
“演员是个力气活儿吧!”
本想着调侃两句,说完才发现姜锦的情绪似乎不大对。
陆纯赶紧上前追问。
姜锦断断续续才把自己跟周鸣溪吵架的事情说出来。
“不是我说的!”陆纯第一反应就是举手发誓。
姜锦这才牵强扯出一抹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陆纯庆幸舒了口气,才担忧地问姜锦,要怎么办才好。
“你们该不会要分手吧?”陆纯目光闪动。
姜锦把脸埋进沙发软枕中。
闷闷的声音传来:“不知道。”
说明是真有这个可能了。
陆纯叹着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目光一扫,忽然注意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锦锦!你大姨妈来了!”
“不是大姨妈,应该是伤口裂了。”姜锦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坐到公交车。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伤口被摩擦裂得更厉害了。
奇怪的是,她居然都没觉得痛。
陆纯帮着姜锦把牛仔裤脱下来,才发现伤口有多严重。
“还是去医院吧。”陆纯被一片血色模糊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姜锦默默摇头,让陆纯把医药箱抱来,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
这伤势其实就是看着严重,面积大,实则不深,都是皮肉伤,一晚上也就结痂了。
“我明天还要去片场,哪有去医院的时间?”
“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去拍戏呢!”陆纯忿忿不已,很是不爽姜锦的不把伤势当回事。
姜锦哑然失笑,笑容却很苍白:“我不拍戏,就得滚出剧组啦!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把我踢走呢,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呢?”
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这些年,她受的伤还少了?
皮外伤,又哪及心伤。
陆纯反复劝说,姜锦都固执得不为所动,最后也只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