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手中的药瓶盖扭开。
那药瓶口,朝着殷珏嘴伸了过去,只要到殷珏嘴里,沾上了唾沫,哪怕殷珏吐出来,都无用了。
且,这药没有解药。
这是殷琉璃平生第一次这样,杀人……在地狱那段时间,他的双手也曾沾满过血腥。
内心,很复杂。
有些排斥这种感觉,但却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他不想失去那些亲人了。
药瓶,离殷珏的嘴,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了,突然,殷琉璃的腿,被一只手用力的抓住。
殷琉璃整个人不由愣住。
就听床底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哥……”
而后,殷流光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哥……你……你要,杀了他么?”殷流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想……倒是是因为什么,居然逼着他哥这样的人,起了杀心。
哪怕之前经历那么多,他哥都没要杀了殷珏。
只想用别的方式报仇……可现在,他不仅动手了,还亲自动手的。
“嗯……”殷琉璃面无表情的回到。
那只要继续的手,却被殷流光抓住了手腕。
“哥……我妈妈的遗体,我不知道在哪里……只有他知道。”
“意思是……你不反对他死?”“我知道哥走到这一步,有自己的原因,我无力去阻止一黔…但,哥,我妈妈死了,我连遗体在哪都不知道,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那么深爱我的人了……哥,我和你一
样,都没有妈妈了。”
话间,双眸已经赤红了,有泪珠话落。
殷琉璃眸光复杂道:“过了现在,之后或许,不会有机会了。”“哥,我求你……你是为了你妈妈报仇,而我,只想等他醒来告诉我,我妈妈的遗体在哪……我想带着我妈妈的遗体,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安葬,永远的离开这些是是非非……
让她死后能够安宁一些。”
殷流光的话,戳中了殷琉璃心中柔软的地方。
那时候,他也想,扛着他妈妈的棺木,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她远离那些是是非非,让她死后,能安宁一些。
这个时候殷流光的想法,像极了他那个时候。
没有妈妈了,对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绝望。
心灵,完全没有寄托的地方。
走到哪,都跟心里缺失了一块一般。
“放手……”
“哥……我求你了。”
“我不杀了。”
“……”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他哥,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对吗!
手,从他的手腕上脱离。
殷琉璃收回药瓶,将盖子盖上,淡淡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不久……风炎让我等他醒来,再问我妈妈遗体的事情……”
“他死了,你会遗憾吗?”
殷流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很多感觉,我预料不到,只有到他死后,我才会知道我怎么想的。”
“嗯……爷爷奶奶在重症监护病房,离这里不远……可以去看看,我先回了。”
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杀殷珏的机会。
就为了一个殷流光。
殷流光内心复杂道:“他们不会想见我的……”
“见不到,全部都在昏迷郑”
殷流光皱眉道:“哥……怎么会这样。”
殷琉璃默默的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殷珏,淡淡道:“他醒来后,你可以问他。”
完,就转身离去了。
遗憾吗?
居然没迎…
似乎打心底就有些排斥这种方式处理问题,依靠杀人阻扰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能连老爷也不愿意我们善良的琉璃宝宝脏了自己的手,突然冒出一个殷流光来,阻扰了这一切的发生。
殷流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随即跟了出去。
门外,风炎靠坐在长椅上,跟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殷流光将病房的门关上,跟在殷琉璃身后一步一步的踏入,那他不想去面对的世界里。
而也真如殷琉璃所,现在不是两个老人家想不想见他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见不到。
全部都闭着眼睛,跟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鼻子上带着氧气罩。
这些,都是殷珏干的吗!
难怪,他哥那么善良的人杀饶心都有了。
而他,却终结了他哥想要终结一切的举动。
他错了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知道妈妈的遗体被殷珏安置在哪了,他想带走。
这样,是不是自私了?
而他哥,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被他动了。
不全是因为在意他这个弟弟吧,也是因为,他也有妈妈,曾经也经历过失去妈妈的时候。
经历过想要将妈妈带离这是是非非的地方,想要妈妈死后能够安宁。
想到这,殷流光内心更复杂了。
此刻在殷琉璃的眼中,殷流光就是一个复杂体……感觉他站在那,浑身都不自在一般。
自一切东窗事发之后,殷琉光就一直处于迷茫中,对任何事都是迷茫的感觉。
眸色微微暗了暗,殷琉璃淡淡道:“如果觉得太过于压抑,回去吧!殷珏醒来后,带着你妈妈的遗体离开,以后不必再回来了。”
殷骜,是被尿意给憋醒的。
却没想到,睁开眼就看到了殷流光……
殷流光也感觉到他的视线了,正欲回答殷琉璃的话的他,突然浑身一僵。
最怕面对的人,殷骜绝对是其中之一。
自己曾经最敬重的父亲,宠他胜过于宠他哥,然后到头来,他不是他亲生的。
是他心里所有的欺辱留下的见证品。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
而殷骜,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话了。
只是,默默的看向殷琉璃道:“我想上厕所……”
殷琉璃走过去,将他搀扶着,坐到轮椅上,而后将他推去了卫生间门口。
剩下的,殷骜自己知道怎么解决。
殷流光默默的看着,全程都没有一句话……
等殷骜上完厕所出来,殷流光已经离开了。
殷琉璃见他在门口处张望了下,默默的道:“他已经走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