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琉璃心底立即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就要朝着楼上冲去,就听殷珏道:“急个什么?设局没这么快的,我只是提前给你个介意罢了。”
殷琉璃眸中寒光四射,几乎是低吼出声道:“你想太多!”
“琉璃……何必死也要拖着喜欢的女人一起呢?如果你答应我,我会放过她的,虽然我想……你妈妈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也想见见,自家儿子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儿,
但,我一直觉得阮随心那种奇葩,你妈妈不会喜欢就是了,你妈妈自己是个知书达理的温婉女子,
喜欢的女孩子,肯定也是那样的……所以才觉得可以不带走的。”
殷琉璃淡淡道:“我妈妈会喜欢随心,跟我一样喜欢……你所想的那些,都是你自己揣测出来的,并不能代表我妈妈的想法,另外!
殷珏,你居然觉得我妈妈若泉下有知,你活得这么禽兽,她会原谅你么?
我妈妈此生最憎恨的人,只怕就是你了!”
“那又如何?能被喜欢的人恨上,那都是一种殊荣,你们是不会懂的。”
最怕什么?
最怕她心里对自己没有爱,也没有恨……当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么他所做一切,真的就是跳梁丑了。
所以,他自我揣测有错吗?
不会自我揣测还能活得下去吗?
殷琉璃充满怜悯的看了殷珏一眼道:“我和你,无话可!”
“可是琉璃,在这个世上还有人能让我有交谈欲望的人,那么就是你了……因为,你是你妈妈的儿子啊~!”
凡事跟你妈妈有关的,我都另眼相待呢~!
“那么很抱歉,若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想多与他一句话的人,就是你殷珏了。”
“别这样,好歹我还是你叔呢~!”
“你想拿爷爷奶奶威胁我?”“你爷爷奶奶的确能威胁到你一些东西,但威胁不到你的命,殷琉璃,你知道吗?在落马之后,突然觉得那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消磨时间的东西罢了,早在你妈妈死去那一
刻,我就该死了……
活着,也不过是具躯壳罢了,殷琉璃,我现在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你的命罢了!”
殷琉璃直接转身就走了。
表示不想和神经病多一句话。
殷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世上最难听的话,就是从他嘴巴里出来的对他妈妈的深情。
让人觉得讽刺至极。
爱,分很多种。
却有两种极端化的爱,堪称极致的爱。
例如——
殷琉璃——恶魔为爱化身使。
殷珏——守护使为爱化身恶魔。
殷珏羡慕殷琉璃的爱,因为他能那么轻易得到,就好似老爷专程为了补偿他,他生命里才会出现一个阮随心。
那是他求而不得的感觉。
殷琉璃憎恶殷珏的爱,他觉得他根本不懂爱。
有时候,爱是成全,而不是无尽的索取和得到。
若他一开始就喜欢阮随心,而阮随心却心有所许,他只会祝福她,默默的守护着她。
会一直等着她,等到她如果不幸福,他才去现身,试图给她幸福。
而不是,不顾她内心所愿,去争去抢……最后,谁也不会幸福。
殷珏,太过于偏激了。
他无法理解他对他妈妈的爱。
这种爱,他妈妈估计宁可不要!
楼上,阮随心猛地推开殷珏的房间,冲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红鸾。
心底不由一紧,下意识的走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有气,没死。
当即气不打一处来道:“让你别往火坑跳,你偏要,殷珏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不过能将他一个挨了打都还要继续装失忆的人,逼得不装了,也算你本事了!
还能爬的起来吗?如果能,我和殷琉璃送你去医院,如果不能,我请医生来家里为你医治!”
床上,红鸾眼睫毛眨动了下,微微眯开了眼睛,看着阮随心道:“我别无选择了……死,也要拉着他一起!”
昨晚的一切,太刻苦铭心了。
自找的没错……但她除了自找,还能做什么?
坐以待毙吗!
抱歉,她做不到。
“你杀不了他!哪怕死,你都带不走他!红鸾,你何必执迷不悟呢!”
“杀不了,我也要给他找不痛快!能留多少不痛快,就留多少!”
“何必为了那么点不痛快,丢掉自己的性命呢?红鸾,你还没吃够苦头吗!”“这点苦算什么!不及他给他的十分之一!他昨晚亲口告诉我,那些细节……怎么割了他的舌头,打断他的双腿……怎么让他失去心智,亲手划花了我脸,将我丢到海里……
他亲口告诉我……随心,我要他不得好死!你帮我,求你帮我好不好!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他不得好死!”
阮随心心底止不住的叹了口气道:“什么都不要了?”
“不要了……只要殷珏生不如死,我什么都可以!我自知我无能为力做不到,我已经认清了自己本事了,我不是殷珏的对手,他捏死我就跟捏死一直蚂蚁一样简单,
而我既然可笑的以为,我是真的下毒成功了,以为自己要解脱了,哈哈哈,我真的是全世界最傻的人!
我连他一根毫毛都没有山,却被他占尽了便宜,却以为自己终于要报仇成功解脱了,我怎么就这么傻呢!”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越看越觉得可悲……
阮随心真的是打心底的同情红鸾,如果是自己……完全不敢想象,若殷琉璃那么被人对待,自己只怕早疯了!
默默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道:“别笑了,怪渗饶……还能起得来吗?”
“能……我能起来,殷珏想要打倒我,没门……”
着,就脸色扭曲的,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阮随心看着那掀开的床单,下面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
视线下意识的落到红鸾的腿部……那上面还有干固的血液。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都是殷珏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