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幻入了书房,不愧是天师府,就算是一个书房也是如此气势恢宏,都快比得上舒家的藏书阁了。
在书桌后坐着一个男子,四十来岁的模样,身躯伟岸,身姿挺拔,面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看上去仍旧儒雅睿智,想来年轻的时候必然是生得极好看的美男子才是。
这人就是天师府的主人舒经赋。
他抬眸平静的看着舒幻,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来,如果波澜不惊的枯井一般。
看来自己这个女儿果然是多余的存在的。
舒幻进来之前还在想,父女两人久别重逢该是什么场景,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的冷漠,难道自己是天师夫人跟别人偷情生下来的孩子不成?
舒经赋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舒幻有样学样,一脸冷漠的盯着他,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两分挑衅的神色来。
“见到父亲都不知道请安吗?”舒经赋先开口说道。
“我又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怎么知道你是我的父亲,你又不说话。”舒幻淡淡的说道,“不过你接我回天师府,不是因为你想念我这个女儿了,不过是希望我代替你的另一个女儿嫁给她不想嫁的人罢了,我不过是你们手上的一个工具而已,所以咱们倒是也不必搞什么父女重逢眼泪汪汪的戏码,如此这般,就挺好。”
顿了顿,舒幻说道:“天师府生我一场,嫁给战王,算是我还了生恩,从此之后,各不相干。”
“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舒经赋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
舒幻有点怀疑这个父亲是不是个面瘫,她微微歪着脑袋:“要不然呢?你把我丢了,难道我现在还得跪在你脚下,对你感激涕零?我只是长得丑了些没有灵根而已,脑子又没病!”
“放肆!”舒经赋一拍桌子,双眼瞪着舒幻,“果然是在乡下待野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从明日开始,你就禁足在天师府好好学规矩,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才能够出门!”
“切。”舒幻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现在跟我摆老子的架子,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下去吧,会有人安顿你在天师府的一切的。”舒经赋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舒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十七年未见,你难道就一点没有想要跟我说的话吗?你就不问问我这些年来过得如何吗?”
“这种小事,我并不关心。”舒经赋冷然道。
舒幻嘲讽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没有想到王旭明还在等着自己。
见她出来,王旭明上前:“三小姐,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们父女重逢有说不完的话?”舒幻嘲弄的笑了笑,“千万别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的父女之情,不吵起来就不错了,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景,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的。”
王旭明的眼神里面有些不明的意味,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日后你会知道天师的苦衷的。”
“抛弃就是抛弃,我不想知道他的任何苦衷。”舒幻淡淡的说道,“没有想到这劳什子天师府,比亳州舒家好不了哪儿去。”
“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吧。”王旭明说道。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朝着王旭明请了安,又冷漠鄙视的扫了一眼舒幻,对王旭明说道:“大长老,夫人吩咐老奴前来接三小姐去她住的地方,一路上舟车劳顿,想来应该十分的疲劳了。”
里面是内宅,王旭明的确是不好入内,点了点头说道:“三小姐便交给你了。”
他又对舒幻嘱咐道:“这是夫人身边的秦嬷嬷,会指点你在天师府的一切的,你好生跟着她。”
“知道了。”舒幻淡淡的说道,“秦嬷嬷是吧,走吧。”
秦嬷嬷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舒幻一路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后,顺便欣赏一下这天师府的豪华。
她在月神岛长大,月神岛那巴掌大的地方能够有什么好地方,就算是原主在亳州的时候也是被困在舒家之内,哪儿有机会长见识啊,这回子瞧着天师府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深刻感叹,自己原来果真就是个土包子。
“三小姐,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路亦是要端庄。”秦嬷嬷冷着脸教训道,“怎可如此的轻浮?”
“天师府果然是规矩森严,行,秦嬷嬷教教我该怎么走路。”
秦嬷嬷黑着脸转过身去,教舒幻怎么走路。
舒幻亦趋亦步的跟在后面学着,她走的做作又别扭,叫路过的侍女忍不住暗笑。
秦嬷嬷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扭头走在前面,不再去管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着舒茗趾高气昂的堵在了前面,瞪着舒幻鼻孔朝天的说道:“祖母要见你!没有大长老在,看谁能够护住你!”
舒幻伸了个懒腰:“我才刚回府,就不容我休息片刻?也罢也罢,既然是祖母要见我,我就给她这个面子就是。”
“你什么态度,竟然对祖母如此的不恭敬!”舒伸出食指指着舒幻骂道,“祖母要见你那是你的福气!怕只怕你这样的丑八怪会吓到了祖母!”
她刚说完话,舒幻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舒茗的脸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你再叫我一声丑八怪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贱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舒茗几次三番受辱齐肯罢休,上前就要与舒幻扭打在一起。
舒幻快速的退后了几步,负手而立,淡淡然说道,“这天师府不是说规矩森严么?我既然是是你姐姐,教训你你就应该受着!都说天师府的姑娘一个个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我今日瞧着也不过如此,粗俗鄙陋,跟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同嘛!”
秦嬷嬷冷然道:“三小姐,请慎言,天师府的小姐哥哥身份高贵,不是三小姐你可以随意诋毁的。还有三小姐的父亲健在,怎么能够说自己没爹没娘呢?如此说话,实在是有违人伦!”
舒茗跟着冷笑道:“可不是么,她这是在诅咒大伯呢,敢诅咒天师,是死罪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