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先天元气
……
姜远信步走到矮几边缘，低头扫了几眼。
瞬时间，道经上墨色的文字便映入了他的眼帘，浓郁的法则气息扑面而来，好似有人正在他面前演绎天地至理一般。
他顿时反应过来，这些道经不是单纯的论述典籍，而是由前辈大能亲手书写的传法道经，字里行间都渗透着前辈对法则的理解，珍贵异常。
他连忙伸手，闪电般合上了道经。
领悟法则对神识消耗极大，以他如今的实力，这种传法道经，哪怕看一眼，都是很大的负担。
果然，就在他合上道经的那一瞬间，一阵晕眩感便骤然席卷而至，让他眼前一阵恍惚。
过了好一会，等神识恢复了一点，晕眩感才稍微减轻了一点。
姜远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低叹了一口气。
果然，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就连最基本的法则都没办法领悟。看来，等淬体完成之后，他也要加紧修炼的速度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等神识完全恢复，姜远便盘膝坐在了静室中央的蒲团上，凝神静气，一边调整心绪，一边默默回想淬体的具体流程。
片刻之后，他狭长的双眼缓缓睁开，眸光沉静如水，认真无比。
只见他抬起右手，骨节分明的食指抚上眉心，轻轻一点，丝丝缕缕的金光便再次绽放而出，缓缓化为一副玄奥的金色立体图纹悬浮空中。
瞬息间，浓郁的法则灵光便充斥了整个静室，并向着整座星月白塔蔓延而去。浩瀚无比的威压蓦然扩散，就连静室内的空气，都好似蓦然变得凝滞了起来。
沐浴在法则灵光之中，姜远的神色却依旧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只见他反手取出混沌瓶，轻轻向上一抛，随即数道法诀闪电般飚射而出。
瞬时间，洁白如玉的瓶身便在空中滴溜溜旋转起来。
下一刻。
“嗡~”
低沉的嗡鸣声骤然响起。
洁白如玉的混沌瓶骤然一震，浓郁的法则灵光扩散，仿如清淡的水波一般，瞬间蔓延向整个静室，隐约间，竟似乎与悬浮头顶的先天道图相互呼应。
这一瞬间，它就好似蒙尘的宝物洗去了尘埃，看似普通的瓶身上，骤然绽放出灿烂无匹的光芒。
姜远唇角一勾，脸上蓦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与此同时，他狭长的双眼中神光一闪，手中法诀骤然一变，速度瞬息间提升了至少一倍！
“混沌瓶，开！”
低沉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好似春雷炸响，石破天惊。
话音未落，细颈圆肚的混沌瓶蓦然一震，好似解开了什么枷锁一般，恐怖的吸力骤然席卷而出，周围涌动的元气瞬间消失殆尽。
“轰~”
天地间好似有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滚滚元气仿如翻腾的云海般骤然蜂拥而至，周围风起云涌，浓郁的元气几乎要凝聚成液滴缓缓滴落。
这些元气刚一出现，便闪电般朝着混沌瓶涌去，好似万流归宗般没入了瓶口之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一刻，混沌瓶敞开的瓶口，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如何都填不满，深不见底。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混沌瓶的瓶口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个微型龙卷，末端纤细，顶部如伞般扩散开来。
周围翻滚的元气越来越浓郁，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就连白塔外的虚空，都已经受到了波及。
混沌瓶正下方，姜远盘膝而坐，神色肃穆。
即便是简单的吸摄元气，他依旧控制的一丝不苟，神色认真而专注，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
肃穆的氛围渐渐在静室中扩散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嗡~”
一声微不可查的嗡鸣声忽然响起。
这声音极其轻微，但在静谧的静室之中，却变得格外显眼。
姜远心中一跳，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那悬浮头顶的玉白色细颈瓶中，一股特殊的气韵正一点点升腾而起，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孕育而出。
那气息好似自亘古穿越而来，气息纯碎无比，仿佛带着生命诞生之初的勃勃生机，气韵久远，深邃绵长。
这是……先天元气的气息！
姜远眉峰一挑，深邃的眉眼中骤然闪过一丝亮光。
尽管这一丝气息还非常稀薄，但他绝不会认错。那的的确确就是先天元气特有的气息！
哪怕心中早有预料，亲眼感觉到这一丝气息的产生，他仍旧有几分震惊。
只能说，仙经不愧是仙经，秘法也不愧是秘法，竟然连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做到。
有了能够凝练先天元气的混沌瓶，别说是淬体了，就算是培育先天灵物，说不定都有了几分可能。这可真是……
就在姜远心头浮想联翩之际，混沌瓶中，那股刚刚孕育出的气息越来越强，由原本的若有若无，一点点变得强盛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嗡~”
低沉的嗡鸣声瞬间响起。
混沌瓶玉白色的瓶身蓦然一颤，洁白的光晕瞬间绽放，好似繁花初绽，光芒熠熠，夺目却不刺眼。
与此同时，一缕纤细如同发丝的元气自玉白色的瓶口缓缓溢出，散发出微不可查的淡淡毫光。
一股仿若传自亘古的气息骤然扩散，瞬息间席卷了整个静室。
刹那间。
静室内翻滚的元气蓦然安静了下来。
那一缕纤细如同发丝的元气，就好似是元气中的君王一般，凡它所至之处，众元气莫不归顺臣服，连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不敢有。
不知不觉，整个静室内的氛围，都好似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亘古，苍凉，绵长的气息充斥身周，让人仿佛回到了上古时代，回到了天地诞生之初，那个天地苍茫一片的莽荒时代。
姜远仰头看着那一缕元气，心中感慨不已。
先天元气不愧是先天元气，哪怕仅仅是一缕不纯粹的先天元气，竟也有如此气韵~
也只有凭借这样的先天元气，再辅以先天道图，才有可能逆天而行，硬生生将后天体质转换为先天吧~
片刻之后，姜远平复下心绪，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先天元气已经有了，接下来，就该将先天元气接引到体内，在先天道图的帮助下，洗髓易骨，改换体质了。
这个过程，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按照秘法所述，淬体需由内而外，一点点进行。整个过程，不啻于将骨骼血肉打散重组，必定会非常痛苦，没有惊人的毅力，根本别想坚持下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淬体过程，虽然即便在昏迷中也能进行，却只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而这个过程，最短半年，最长，甚至有可能持续一年！
要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每时每刻承受拆骨换血的痛苦，还必须保持清醒，即便心志强大如姜远，都忍不住有一丝心悸。
不得不承认，仙经不愧是仙经，秘法强大是强大了，却也足够残酷。
这要是换了一个真正的十七岁凝元境修士来，绝对没有可能坚持到淬体结束。或许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在痛苦的折磨下心神涣散，彻底陷入昏迷。
真不知道秘法的创造者，是以什么样的一种心态写下那些话的~
不过，心悸归心悸，姜远可不是会退缩的性格。
既然明知道清醒状态下效果更好，他就绝不会容许自己昏过去。
他上辈子经历了数百年风风雨雨，多少次险死还生，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困境没遇到过？
如今，不过是单纯的忍受痛苦而已，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其他危机，只要坚持住，就能拥有巨大的收获，条件比上辈子优越了不知多少，他有什么理由坚持不下去？
姜远两眼微眯，狭长的双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他微微仰头，目光凝注在那一缕纤细如发丝的元气上，双手十指翻飞，一连串的法诀蓦然飚射而出。
瞬时间，那缕混杂着先天元气的元气丝便蓦然自混沌瓶的瓶口落下，仿若游丝般游走到姜远面前，瞬息间钻进了他丹田气海之中。
“嗯~”
姜远脸色一白，忍不住闷哼出声。
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蓦然自气海中传来，滴滴冷汗不知不觉从额角滑落。那感觉，就像是他硬生生往气海里塞了远远朝出它承受范围的力量，几乎要把它撑爆。
感应中，气海边缘，几道隐约的裂纹正一点点生出，向着周围蔓延开来。
照这趋势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气海就会真的破碎。
姜远不敢怠慢，双手十指翻飞，一个玄奥繁复的指印顷刻间完成。
“运承先天，道承万古，乾坤逆转，给我开！”
低沉有力，仿若天地赦令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话音刚落，一道玄之又玄的灵光骤然涌出指印，瞬息间掠过重重空间，没入了静静悬浮的先天道图之中。
“轰~”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蓦然响起。
这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浩然堂皇，仿若天地之音，倏忽间响彻了天地。
刹那间，原本安静的先天道图好似瞬间活了过来一般，蒙蒙金光乍然绽放，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