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我已经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惊讶了。因为这双几近透明的大手,几乎在十分之一秒之内,就会抓在我的脸上!
万幸我原本就是贴地滑过来的,在转身之际,我的手和脚都在地面上。
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脚猛的朝地上一撑,整个人就再度向后飞了出去。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双手居然不依不饶的又追了过来!
当我身体飞在半空中,急速后退的时候,我这次终于看到了它的全貌。
只见这个家伙的一双手臂,现在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两米。手臂上面柔若无骨,简直就像是两条琥珀色的长蛇。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只粽子的特异之处。就是他棕黄透明的身体,居然像橡胶一样可以无限的拉长!
就在这时,好几个惊呼声同时响起!
那是若雪他们,发现我身处险境时候发出的惊呼声。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我的身体急速的向后跃起,却是算漏了一件事!
这个透明的胶尸,原本就是从血池中走出来的。而我刚才接连后退,向后飞身一跃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已经是跳到了血池的上方!
眼前的那双大手越来越近,而我现在身在半空,四周毫无借力之处。在我的身体下面,却是像血海一般翻滚的血泥!
在这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全都炸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危机,让我整个人的身体都跟触电了一样,紧张得一阵酥麻!
刹那间,我的脑海里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我不能死!
我要是死了,这满屋子的活人,就全都完了!老子就是拼了命的挣扎,也要挣出一条活命来!
就在这一刹那,我收起了手中的短剑,两把奇形怪状的兵刃,出现在了我的手里。
子母鸳鸯钺!
这一对兵器,是我在百里蚯的徒弟熊金蝉的手里夺来的。
这家伙每一只的形状,都像是由一大一小两只月牙组成。上面前后各带着一对雪亮锋锐的钩尖,专门用于锁拿敌人兵刃,是一件极其犀利的外门兵器。
我双手握着子母鸳鸯钺,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扑面而来的那双大手。就在它带着呼呼的风声,眼看就要抓到我脸上的时候。
我手中的一对鸳鸯钺由外向内画了两个半圈,一把就勾住了这一对手掌的手腕。然后,我双手用力将它向下一压、向后一带!
我的整个人,已经借着这股力道,向前飞纵了过去!
此时此刻,我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血池、没有了敌人、没有世间万物,只剩下眼前的那一对棕黄色的透明手臂!
我手里的子母鸳鸯钺钩尖向前一伸,准确的叨住了一只手臂,然后另一只钺如影随形一般的向前,也勾住了另一条胳膊。
接下来这一对鸳鸯钺,就像是鸡啄米一样,密如雨点的一下下勾在这一对胳膊上面,每一钩下去都是一次短暂的借力。
我的身体,就在这样双钺不断倒换的密集节奏中,脱离了血池的上方,直奔这个胶尸的身后而去!
真是太险了!在这一刹那,我心中想道:刚才我的一条命,十成中已经去了九成!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活下来,我真是幸运!
可是,就在这时,当我接近这个胶尸身后的一瞬间。我一抬头却看见那个始终伫立不动的胶尸,猛地朝我回过头来。
这家伙一回头,立刻就让我心里一紧!
因为他的脑袋,直接就是从前往后转了180度,正正的面向了我!
我这才意识到,以这个家伙身体的柔软程度,他根本就不用转身,而是只要扭过头来,就是跟我正面对正面。
因为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正反面!
在这一瞬间,我就看见他的肩膀上原本那两条胳膊外侧的位置,居然快速无比的疯长出了另外两条胳膊!
只见这两条新长出来的手臂双掌一合,一个双风贯耳,就从两边朝我的脑袋拍了过来!
此时我还是身在空中,我此刻唯一能躲开的办法,就是双钺朝他原本的那一对胳膊上一撑,整个人朝着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当我腾身而起,顺利的躲过了胶尸的双掌合击之后。此时我的身体已经在他的头顶上方。
但是,我现在上升和向前的势头,已经不可避免的衰减了下来,
在接下来,我就要掉到这家伙的头上了!
我身在空中,把子母鸳鸯钺收回了空间,伸出一只左手向下一撑,想要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撑一下。
我只要在他的光头上再度一借力,就能直接翻到他的另一边去。
可是,就在我向下一伸手的这一刹那。我人在空中,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见这个胶尸就像能看见我的动作一样,在这一瞬间,他头顶上光溜溜的头盖骨,霎时间就像一朵花蕾绽放一样,张开了一张花瓣一样四分五裂的大嘴!
我手这么向下撑下去,这一下不但借不到力,反而会把我的手直接伸到这张大嘴里!
我看着下方,四五瓣都是尖利牙齿的这张大嘴,身体依然还在却不由自主的朝下落,此刻我就是再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伸出去的手掌猛然间握手为拳。在我的手心里,那把粗壮的短喷子刹那间出现了!
轰然巨响!
我挺直了手臂,让短喷子的后坐力完全作用在我的身体上。就在这枪声轰鸣的一瞬间,我借着短喷子的后坐力,再度向前冲过了一段距离!
当我手足并用,翻滚着落地的那一刹那,我的这颗空落落的心才算是终于落了地!
两秒钟!从我用铲球的姿势穿过胶尸的身边到现在,一共才两秒钟的时间。我却已经在生死之间,来回遛达了三四个来回!
借着前冲之势,我的身体继续向前翻滚,直到离开这个胶尸的身体接近四米远,我才停了下来。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见这个胶尸的脑袋上,从顶门向下,一直穿过脑袋的一道粗大的贯通伤,居然在我眼中清晰可见!
这家伙的身体是透明的,我此刻看上去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像是被孩子挖了一勺的果冻,从上到下的缺了一大块。
但是这时候,我却看见胶尸的小腹上,被我刚才顺势一剑切出来的那道剑伤,现在已经复原到根本看不出来了。
而他脑袋上,被我用短喷子轰出来的那个伤口,也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这家伙的身体,不但手臂能拉得这么长,身上能够任意变形,而且它还能自愈!
我去!在这一刻,我心里面不知道多少句脏话想要喷涌而出! 这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人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