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睡得正香的姜老爷后,从昭王府离开的姜君并没有直接回万府,而是骑着白马去了毅王府。
姜君常来毅王府找李锦瑟,已经是熟面孔了,再加上李锦瑟的命令,所以看门的守卫没有加以阻拦。
因平日里她都是直接去春芳馆,进了毅王府后,对于春芳馆以外的地方,有些找不到方向。
“我是昭王府姜侧妃,请问你们白侧妃住处在何处?”
她走近一个正在认真修剪花枝的圆脸婢女,开口询问道。
婢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恭敬地行了个礼,“回姜侧妃,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第二个分叉口左转就是白侧妃住处了。”
婢女指着右手边的石子路,仔细回答道。
“谢了。”
姜君从荷包里掏了一锭银子赏给婢女,然后就迈着大步,直奔白妙的住处。
白妙居住的妙悦馆,不仅比李锦瑟的春芳馆大很多,也要华丽多了。
姜君大老远就看到了屋顶的红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还有锦簇花团围绕在妙悦馆四周,香气扑鼻。
到了妙悦馆敞开的大门前,姜君不等人通报,自己就径直走了进去。
“白妙!”
她边往里走,边怒气冲冲地大声喊道。
有两个不认识她的婢女见她来者不善,上前阻拦,但是都被她用力推开了。
“让她进来。”
身着粉色衣裙的白妙出现在花厅门口,双手摸着压根没有孕相的肚子,淡淡说道。
姜君直接目不斜视地绕过她,自顾自在花厅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有事跟你说,让她们退下吧。”
她扬起下巴指了指簇拥着白妙的几个婢女,示意道。
白妙迟疑片刻,冷冷冷一笑,吩咐婢女:“你们退下吧。”
等婢女纷纷告退,并带上门后,姜君站起身,贴近白妙,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白妙往后退了退,转身坐在了铺着柔软毛皮的椅子上,眼里满是狐疑地说:“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姜君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缓缓从腰间掏出了一柄匕首,再慢慢拔出来,上下抛动着向白妙靠近。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毅王府!”
白妙厉声威胁道,她后背紧紧贴着椅子,双手抓着椅子上的狐皮,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我现在当然不敢干什么。”
姜君笑了笑,微微俯身,一只手撑着白妙身后的椅背,一只手拿着匕首,在白妙脸颊旁边的空中划来划去。
她身着黑色窄裙,衣襟和袖口描以暗红花纹,发髻简单地用一根发簪束起,整个人显得风姿俊美,飒爽利落。
但此时因她脸上冷若冰霜的笑容,以及手里噌噌发亮的匕首,又生出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杀气。
白妙显然是被姜君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在脸颊旁边动来动去的匕首,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受惊的虫子扑棱着翅膀。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呼吸急促,怒不可遏地问。
姜君声色俱厉地说:“听说你想当毅王妃,我来不过是告诉你,此刻你是什么感觉,你当上毅王妃后就是什么感觉。”
正说着,她突然挥起匕首,朝白妙脖颈处刺去,但在不到一寸处停下了。
而她眼前吓得都喊不出来的白妙,一个哆嗦,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姜君咧嘴一笑,直起身子,站到了白妙的左侧,匕首也离开了白妙的脖颈。
发觉没有动静的白妙睁开眼,看到姜君已经拿开匕首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准备从椅子上起来时,却又被姜君一把按了下去。
姜君俯下身,脸贴近白妙的左耳,一只手扶着椅背,另一手拿着匕首,将匕首侧面在白妙的肚子上轻轻拍了拍。
“当然,你也不可能当上毅王妃,别以为你肚子里有个肉球就可以随便欺负锦瑟姐姐,嗯?”
她贴着白妙的耳朵,用威胁的语气缓缓说道。
说完,她就直起身子,坐到了白妙身旁的椅子上,嘴巴吹了吹手里锋利的匕首。
惊慌的白妙嘴巴直哆嗦,双手紧紧抠着狐皮,整个人都吓得偎缩在了太师椅里。
过了半晌,她慢慢扭头,愤怒地看向正摆弄匕首的姜君,咬牙切齿地说“我可是毅王侧妃,你竟敢如此?!”
姜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白姐姐如今怀有身孕,我怕你闷得慌,不过是来找你闲话家常而已,太激动了对胎儿不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那是我姨妈心疼我,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平复过来的白妙,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冷哼一声道。
姜君刺啦一声将匕首收回鞘里,“我当然知道找你没用,毕竟谁当毅王妃你说了也不管用。”
“那你来干什么?”白妙问道,她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姜君顿了顿,将匕首抽出来,放在眼前转了转,“别以为你对锦瑟姐姐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是看锦瑟姐姐不跟你计较才放你一马的,不过从今往后你若再跟使些阴毒的手段,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白妙往姜君相反的方向挪了挪,然后昂首挺胸,语气强硬地说:“血口喷人谁不会啊,你倒是说说我对李锦瑟做了什么啊。”
她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姜君将匕首插到了手边的桌面上。
“锦瑟姐姐吃食里的慢性毒药是你放的吧?云妃娘娘对锦瑟姐姐的偏见与敌意,是你嚼舌根的吧?还有很多,我都懒得说了。”
她按耐住怒气,一字一句地说,看向白妙的眼神里充满敌意。
毒药之事李锦瑟一直瞒着她,还是星彩偷偷告诉她的。
除此之外,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的星彩还说了很多白妙的恶行。
姜君去问李锦瑟时,她全部坦白了,但也要求姜君不要去追究过去的那些事。
但眼下改立王妃之事,却不是过去的事了。
被姜君插匕首的举动吓了一跳的白妙,瞪着眼睛怒道:“一派胡言!”
“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锦瑟姐姐不好,我就让你更不好,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
姜君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看向这个娇滴滴的女子。
一哭二闹三上吊,于她而言,是对付刘瑾元再合适不过的手段。
“来人!”
又气又怕的白妙朝门外大声喊道。
“侧妃怎么了?”
几个婢女推开门一拥而入,慌慌张张地问。
不等白妙说话,姜君就站起身,露出一个亲切地笑容,“没事,我要回去了,白侧妃让你们送送我,不过不必了,你们可要替我好好照顾白侧妃。”
她表情之诚恳,语气之关切,婢女定会以为她与白妙私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