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让带着灵犀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大岳。
被留在南楚的姜君,不管走到哪,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
这自然是宇文让的嘱咐,他临行前留下话,若回来时姜君不见了,他便要府中所有下人的脑袋。
于是,那些平时待见姜君的,不待见姜君的,此时都团结起来,眼睛都放在姜君一人身上,生怕她跑了。
因姜君被封了内力,不比普通女子强多少,于是靠武力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她一手托着头,一手敲着桌子,思考着自己如何才能凭借智谋离开这里。
贴身服侍的婢女端来一碟果子,放在姜君跟前,“姜姑娘,吃点果子吧,咱们殿下很快就回来了,你就在这安心住着。”
姜君双指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语气淡漠道:“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她刚抬眸,余光就瞥到墙角闪过一个黑色身影,看上去还有些熟悉。
“你去给我重新沏盏茶吧。”姜君对婢女吩咐道。
“是。”
婢女应诺一声,她刚转身,墙角那人就已经飞身到她身后,给了她一记手刀。
叶九看着倒在地上的婢女,感叹了一句,“没想到我大岳鼎鼎有名的剑神叶九,竟堕落到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姜君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娇嗔道:“我就知道英明神武的师父一定会来救我。”
叶九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刘瑾戈那小子,又拿我在师门的那档子破事威胁我,都怪你多嘴!”
“不愧是我家殿下,脸皮之厚,为人之阴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姜君满意道。
她扬起下巴指了指院外,“那些人都搞定了?”
“你师父亲自出马,怎么可能搞不定。”
叶九得意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姜君,“这是解药,刘瑾戈那小子从抓你的小头头那威逼利诱来的。”
“哼!宇文让死定了!”
姜君倒出里面的药丸,一楼咽了下去。
“怎么样?内力恢复了吗?”叶九目光警惕地看向院外,嘴里问道。
姜君只觉体内一直束缚着她的绳索在逐渐宽松,“好像在慢慢恢复。”
过了片刻,她再也感觉不到那捆绳索的存在了。
“师父,我恢复了!”
她一把揪住叶九的胡子,使劲摇了摇,兴高采烈道。
叶九疼得龇牙咧嘴,打开她的手。
他扫了一眼气派的府邸,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坏笑,“现在咱们师徒就将这南楚二皇子府给砸个稀巴烂。
若有什么值钱宝物就拿上几件,就当补偿你这几日吃的苦。”
“嘁!是你自己想趁火打劫吧,我可不缺银子。”
姜君不屑道,她如脱笼的鸟雀,舒展着手脚,只可惜手中无剑。
“五五分成还不行嘛,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九催促道,拉着姜君就要去搜刮。
姜君拽住他,无奈道:“我来南楚有要事,你当真以为我是被宇文让绑着,迫于无奈要来南楚的?”
叶九停下来,回头狐疑地看着她,困惑地问:“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被宇文让下了药,然后绑来的吗?”
“当时在那个山庄,是我让刘瑾戈故意放走宇文让,不然就凭宇文让,怎么可能带的走我。”
姜君一脸平静道,宇文让虽然心计颇深,但他不懂武功,且怕所有动物,刘瑾戈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姜君给刘瑾戈使了眼色,让他放了宇文让,这才有了她被迫来南楚的故事。
一路上的各种作死,以及到了南楚后的无法无天,都是为了让宇文让误以为她真的不想留在南楚。
只能说宇文让与她相处时间太少,不够了解她。
而刘瑾戈却与她心有灵犀,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这才让她师父赶来南楚,助她一臂之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老头子被你这两个小娃娃给耍了?”
叶九捻着稀疏的胡子,板起脸问道。
姜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淡淡说道:“我要以大岳将军的身份,密会南楚太子宇文珏。”
宇文珏,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比起宇文让,这个求胜心切的太子,要好对付多了。
俗话说只要有同一个敌人,就是朋友。
她向对付宇文让,宇文珏更想对付宇文让,他们之间的生意,肯定有的谈。
她见叶九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么看着你的乖徒儿做什么?难道我来南楚后又变好看了?”
叶九摇摇头,感慨道:“啧啧啧,我发现你这个小丫头当了什么大将军后,倒学会了尔虞我诈那一套,真担心哪一天你把老头子也算计咯。”
姜君白了他一眼,耐心解释道:
“尔虞我诈只是一种手段,绝非目的,我的目的是为了大岳的百姓。
师父,您想想看,宇文让连拐卖残害无辜少女的事都做得出来,若他做了南楚的太子,大岳边城的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吗?”
且宇文让太过让人看不透,他的才能绝不在宇文珏之下。
若日后他成了南楚皇帝,根本不会在乎两国是否联姻。
因为灵犀公主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令他厌烦的妹妹。
而大岳这边嫁公主过来,他更加不会在乎了。
一旦他成了南楚皇帝,难保大岳南楚不会再次烧起烽烟。
如果可以选择未来的敌人,姜君更希望刘瑾戈将面对的敌人是宇文珏。
虽非庸才,但也绝非大才。
叶九听了她的话,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朝廷的这一套太复杂,老头子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姜君拉住他的胳膊,撅起嘴撒娇道:“师父,好师父,你放心吧,徒儿绝对不会卖了你。
刘瑾戈之所以让你来南楚,还不是因为你是大岳最最厉害的剑术高手。”
叶九看了她一眼,抽出自己的胳膊,冷哼一声,“说吧,要让我做什么?”
“帮我传个信给宇文珏,就说我想见他。”
“为何要传信?太麻烦了,你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反正现在也没人拦得住你。”
“因为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一旦离开,宇文让的人肯定会极力找我,我与宇文珏的合作,只能暗中进行。
明白吗?我最厉害的师父?”
姜君拍了拍叶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