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央措好像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或者说人家的境界这么高,已经无视了日渥不基的无礼举动,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不知大师有何见教?”日渥不基走近前,想当然的坐在十三世达赖喇嘛身边的蒲团上,然后问道。
甚至端详着眼前这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喇嘛,达赖喇嘛自二十岁亲政,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四、五年了,头顶虽然光着,但是胡子还留着,毕竟喇嘛也不是无毛动物,什么都得刮干净。
尽管这样有些无礼,不过人家十三世达赖喇嘛也没空理他这种小毛病,土登央措和谐的说道:“长官可以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可以把这当成友人间的对话。”
“好咧!大师这般做法应该不反对我们入主西藏,可我有些不明白,我们南方民主自治政府的政策想必您也知道一点,允许信仰自由,但是地方政府绝对要收归中央管理,这样一来,大师您的地位就等于被割让了一半?”
“早在三年前,我这个西藏政教领袖已名存实亡,至于各种原因,我想贵军应该知道吧!所以有、没有对我而言无甚区别,我为方外之人,对这种权力之事并不喜,平时这些都由其它王公在处理。”
日渥不基自然知道他说得是实话,要知道在土登央措出走的那个时候开始,英国佬就用金钱腐败了西藏上层绝大多数王公。
人都是趋利的,没有人会为了十三世达赖喇嘛这个信仰,放弃掉到手的利益,那样才不正常呢?
所以,土登央措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没有实质的政治权力了,至于后面他清理的那些投降派,都是原来政府里的一些人,他恨这些人,假如不是他们,西藏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种样子。
但是土登央措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一个西藏的政教领袖,就算暂时没有权力管理政治,可不代表以后没有,他难道甘愿放弃掉这些?
土登央措继续说道:“无须多虑,我心中在乎的只是这青藏高原上的一方信徒,见识过外面的天空,对他们现在的凄惨生活,我感到很痛心,毕竟作为他们信仰的我,对此无能为力。
南方民主自治政府我听说过,也了解过,从最开始的福建政府开始,冯家一直实行的是整个中华最和谐的民生政策,尽管这个政府也是个人集权代表。
可这又何所谓呢?只要能给人民带来幸福美好的生活,那就够了,遍观中华所有军阀,甚至数百年传承的满清。
在他们的治下,百姓民不聊生,连年战乱让人民流离失所,而冯家则不然,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贵军治下的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可见他们得到了实际的东西。
这也是我想要的,现在的西藏,外虏横行,内贼乱斗,农奴制西藏早已不符合时宜。
早年间,我曾经了解过,这世界上与西藏最为共通的,莫过于沙俄帝国,可他们的农奴制也被废除了。
剩下的恐怕就只有这里了,诸位也能看见,拉萨城内一片光华,可居住在其它地区的信众,哪个活得能像南方那般自由。
我听闻康区的民众现在都有了自己的房子、土地,甚至政府还给予贫苦户援助,让他们得到从未有过的温饱。
看长官的样子,再听您的口音,应该是羌族无疑,应该是康区人吧!
康藏本就是一体,难道长官看见藏区的百姓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为所动吗?”
“这!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解救西藏的苦难大众,农奴制自然也在废除之列,但是我想说,既然大师早有这个想法,可为什么不付诸实际呢?要知道您可是.....”日渥不基问道。
“痴人,我大昭寺仅仅能够扶助一方,可诺大一个西藏,多少王公贵族的领地内,又有多少人在受苦,难道您以为我可以让这些被利益蒙住了双眼的人迷途知返吗?”
土登央措还有番话没说,如果我可以,我会带着他们继续和英国佬抗争,一直抗争到死,但是现在我不能。
西藏的王公贵族大多承袭了数百年甚至千年不灭,他们世世代代压榨当地的百姓,所以一直富裕,如果让他们放弃农奴制,试问这权力,谁又能舍得?
利益是最为人动心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王公,英国佬才能堂而皇之的插手西藏。
正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欲望无止境,他们才会在英国佬的忽悠下,不断扩充实力,向外扩张,进攻西康。
“大师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需要南方民主自治政府能够像对待其它省份的百姓一样对待这里。这就足够了,但凡贵军有需要,我大昭寺下任何东西都可以随意取用,我在各地已经派遣了忠实信徒,想必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日渥不基当即眼神一缩,这句话说到重点上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十三世达赖喇嘛就算没能得到西藏上层的统治权力,可人家毕竟是整个西藏的宗教领袖。
藏军士兵都是普通的牧民,就算有王公家里的护卫,那也是底层人士,底层人士鉴于生活的艰难,所以对藏传佛教特别信仰,把希望都寄托在信仰上了。
自然,他们对十三世达赖喇嘛这个佛祖化身也是格外信任,有土登央措的话,还怕他们不肯投降吗?
除非这些牧民不想在西藏过生活了,不然街里邻居通通都是十三世达赖喇嘛的信徒,他们要是违背了旨意,啧啧啧!以后的生活那才是舒爽无比。
“多谢大师,我军务紧急,就不在这停留过多时间了,这拉萨城我留下一队士兵用做防御、治安,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会在这里搞事情,至于城内其它事情,就劳烦大师了。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我军官员还不能立刻到任,但是西康的武警总队会随后接管,维持秩序。”
“如此,我会安排贡布去处理这些事!”
“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