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北陵位于平原之上,由宗室布兰,率领两万五千满洲眷属和包衣奴才镇守。
这些人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兵,但是战力不容小觑。
几十年后,三藩之乱,满清劲旅悉数南征,北边空虚。
蒙古察哈尔王,林丹汗之孙布尔尼认为脱离清军的时机已到,在康熙十五年(1676年)起义反清,并自封“大元之后”,进军北京。
当时,清军精锐都去平定三藩之乱,京师周围没有精兵,吓得满清朝廷差点放弃京师,而这时布木布泰力排众议,建议康熙将京城中的包衣奴才,还有八旗贵族的护院家丁组织起来,最终击败了布尔尼的察哈尔大军。
由此可见,满洲眷属和包衣家奴们,还是有一定的战力,不过他们毕竟不是军队,而且也不都是青壮,其中半数都是老弱妇孺,实力便大打了折扣。
这使得昭陵的守军,在面对两万绿营降军时,还是倍感压力。
昭陵不像东陵,他没有建在山丘之上,而是建在平原上,这便使得布兰和清军的老弱妇孺们,没有地利可以依靠。
陵寝的围墙上,清军妇孺们看见,远处的联军,一个个都神情紧张。
布兰抽出腰刀,顿时怒吼:“太宗皇帝就在身后,我等退无可退!死战御敌!”
陵寝中的八旗眷属,还有包衣奴才们,顿时双眼赤红,齐齐发出怒吼,紧紧握紧了兵器,陵墓内充斥着悲壮的气息。
这时,联军在旷野上列成横阵,唐通、李本深、李企晟、韩昭宣等降将,抽出战刀,往前一指,两万绿营兵降军,便向着清军西线的支持点昭陵压上去。
在东线,八万朝鲜军和一万倭兵,与一万八千清军交战,联军兵力接近清军的五倍,很有迷惑性。
在西线,赵铭手上则只拿着两万绿营降军,以及一万东海镇的精锐,共计三万大军。
而此时,西线守卫昭陵的清军则有两万五千人,另外清军大营内,洪承畴尚有一万七千人马未动。
联军人马虽然是清军的两倍,不过其中大半都是朝鲜军,有朝鲜人扯后腿,联军的兵力优势,其实并不明显。
“报,中堂大人,两万叛军攻击昭陵!”清军传信骑兵,飞身下马,不断的传回战场上最新的消息。
巴颜,忽然挑眉道:“这么说来,赵杂毛只有一万人马未动了!东线赵杂毛投入九万人,不过大多数是朝鲜人。西线赵杂毛投入两万兵,不过却是绿营精兵。一般而言,两军对阵,都是谋求先突破一翼,赵杂毛这是什么意思,他究竟主攻哪边?难到他想齐头并进,同时突破左右两翼?”
明军在东面投入九万兵力,声势极为骇人,漫山遍野都是向着石嘴山山顶东陵攀爬的身影,联军密密麻麻,令清军感到恐惧,可是这几万联军,大多数却都是战力极差的朝鲜军。
另一边,不到两万绿营降兵,压向西面的昭陵,他们人数虽少,比守军还少五千人,却都是原来明朝的九边精兵。
这让众多清将一阵疑惑,联军的布置,东西两线,都能对守军构成威胁,但是威胁又远远不够,缺一点火候。
巴颜等人不明白,赵杂毛到底要主攻何处?
众人只觉得,东线和西线都受到了威胁,但威胁的力度,却都不够。
洪承畴闻语,站起身来,心中迅速盘算,他来回走了几步,便忽然冷笑道:“不管他主攻哪一边,赵杂毛现在只剩一万人未动,本堂却还有一万七千余人,只要盯着赵杂毛的一万人就行了!”
这时,西面昭陵外,两万降军,身披重甲的士卒,手持战刀,提着盾牌走在前面,如墙而进,后面大批长矛手、弓箭手、鸟铳手,紧随气候,向着两里外的昭陵逼近。
陵寝的围墙上,清军火炮轰鸣,腾起一团团的烟尘,炮弹呼啸着落入降军阵中,立时溅起蓬蓬泥土。
在清军的炮击下,唐通等人怒声喝斥属下保持阵形,大军继续向前挺进。
看得出来,这支降军并非虚有其表,在炮击下,换做一般的人马,必定形成骚乱,但两万清军降军,仍旧保持了相当完好的阵形,跟着鼓点的节奏,敲击着盾牌,大声高呼着,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
这时,降将的火炮,也被拖拽上前,炮手迅速装填,发出一炮。
联军火炮猛的后腿,炮弹极速射出,腾起一团烟尘。
赵铭从千里镜中,便看见昭陵的围墙被炮弹击中,立时腾起蓬蓬的烟尘,而清军的陵墓的围墙,并不想城池那样坚固。
炮弹砸来,烟尘弥漫,院墙直接被炮弹砸出一个个的洞来,使得清军防御,出现千疮百孔。
“好!”赵铭收了千里镜,不禁赞叹一声。
这时,唐通等人忽然怒吼一声,“弟兄们,冲啊!”
原本以刀击盾,徐徐前进的清军,顿时发足狂奔,直接冲向百步外的昭陵,“杀啊!”
陵墓院墙后,满洲妇孺们,齐齐弯弓,将箭头斜指向天空,然后一起放箭.
一片弦响声中,无数箭矢,腾空而起,天空为之一暗。
“举盾!”几乎同一时间,唐通急声大呼,便见联军齐齐高举盾牌,而就在这时,漫天箭矢如飞蝗半般落下。
联军士卒继续向前,很快前排的士卒,就跃过壕沟,冲到了陵墓围墙下,从炮弹打出的缺口处,猛攻昭陵,两军短兵相接,进行激烈的搏杀。
清军眷属和包衣,用身体堵住炮弹砸出的洞口,联军士卒蜂蛹而上,双方面对面,脸贴着脸的挤在一起,各种兵器上下翻飞,血肉四溅,直杀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联军士卒冲到围墙下,长矛突刺,战刀劈砍,清军和联军士卒的喊杀声和哀嚎声,直上九霄。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极为激烈的阶段,兵器交击的声音,飙射的鲜血,激起了两军士卒无边的杀意,双方如同凶狠的野兽一般,欲至对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