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名振,字侯服,汉族,明朝南直隶应天府江宁县人。
他早年曾是南京锦衣卫,后担任台州石浦游击,封富平将军。
弘光元年,安宗皇帝被俘,张名振招集义师,与张煌言等拥立鲁王监国于绍兴。
博洛引清兵十余万,攻击浙东,越国公方国安投清,兴国公王之仁慷慨赴死,张名振迎鲁王居舟山,舟山失陷,又奉鲁王依郑成功。
因为唐鲁之争,郑成功初见张名振时,并没有给好脸色,没有给予礼遇,曾大言道:“汝为定西侯数年,所做何事?”
面对郑成功的讽刺,张名振道:“中兴大业!”
郑成功道:“安在?”
张名振道:“济则征之实绩,不济则在方寸间耳。”
郑成功追问,“方寸何据?”
此时,舟山失陷,浙东鲁监国政权,流亡到了福建夏门,寄人篱下,郑成功故意此问。
张名振道:“在背上。”遂即解衣示之,有“赤心报国”四字,克于背上,深入肌肤。
郑成功观之愕然,深受感动,懊悔对张名振无礼,悔道:“久仰老将军声望,奈多憎之口何。”
此后,张名振引师北上,攻崇明,破镇江,进窥金陵,登金山寺,朝东南方向遥祭明孝陵,题诗寄慨而还。
张名振三入长江,屯军长江口,意图恢复南京,矢志不渝,无奈最终却病死于军中。
这就是张名振的一生,赵铭听了李忠明的话,下意识的颔首。
李忠明得意一笑,忽然冷哼,“阿拉张大帅的兵,是那么好当的么?侬给阿拉好好挑水去!”
说着他用木棍打了下赵铭,催促赵铭老实挑水,自得着哼唱起曲儿,又去训斥其他民夫,“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建奴兮觅个封候~”
妈拉个巴子的老李头,赵铭心里骂了一句,将撒得只剩半桶的水倒进了水缸里。
挑完了水,老李头的属下总旗官王大拿,又叫赵铭帮忙杀鱼,这厮也是个老兵油子,见赵铭能干,不使白不使,他让赵铭帮忙,自己却坐在一边看着,“大个子,动作麻利点!”
王大拿翘着二郎腿坐着,看见赵铭动作娴熟,刷刷两下,鱼鳞打干净,一刀下去,内脏清除,夸奖他一句,然后继续笑道,“侬饭量那么大,表现好,阿拉传你点手艺,等仗打完,回家当个屠夫,包你饿不着。”
赵铭动作飞快的杀着鱼,宰完最后一条,憨笑道:“王头儿,今天咋有鱼吃啊!”
王大拿反应过来,老子说这个赵大个子,怎么这么起劲了,原来是想吃鱼,他没好气道:“这是大帅要宴请客人,又不是给侬吃的,也不看看侬身份,阿拉都没得吃,侬还想吃鱼!”
正说着话,那百户官阮美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老王,今天大帅宴客,准备了些啥?”
王大拿指着刚杀的鱼道:“准备了几尾鲜鱼,然后就是几个小菜。”
阮美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太寒碜了,丢了我们大帅的颜面了!”
王大拿为难道:“阮百户,那阿拉也没办法啊!”
浙东反正后,鲁监国政权为了对抗清军,还有南面的福建,收编了十余万义军。
自宋以后,地方财政直归中央,所以汴梁一丢,北方立刻沦陷。
强干弱枝之下,中央一旦完蛋,地方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自然难以抵抗。
明朝在财政上,地方赋税同样上缴中央,地方政府基本没有结余,国库在南京,省库在杭州,这两地都已经失陷,落入了清军手中。
鲁王控制浙东一地,手中自然没有什么钱粮,而军队又有十余万,补给自然不足。
越国公方国安、兴国公王之仁兵强马壮,掌握浙东兵权,补给自然先满足两人的兵马,而张名振没有靠山,待遇上自然是后娘养的,大军伙食很差,只能保持一天两顿饭。
士卒吃白饭咸菜,军官有时候能吃个鸡蛋,张名振治军甚严,又不许搜刮民财,所以士卒吃的基本没有油水。
阮美也知道这个情况,他沉吟一阵,“我来想办法吧!”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赵铭,微笑道:“你跟我来!”
赵铭跟着阮美来到一间营帐外,阮美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拿了两张弓,两壶箭出来,递给赵铭一套弓箭。
阮美拉了拉弓弦,摆弄着弓箭,随口道:“会射箭么?”却见赵铭直接将弓弦拉成满圆,几乎要将弓身扯断。
“娘的,算你狠!”阮美目瞪口呆,他将弓箭收好,遂即道:“走,跟我出去打猎,看看你的本事。”
张名振之军,驻扎于杭州、绍兴、金华、严州四府交界之处,位于富春江南岸,游洑山、九灵山、五泄山一带,并非攻击杭州的主力,而是掩护侧翼之兵。
军营附近有好几座大山,阮美叫了几名士卒,带上弓箭和鸟铳上山。
众人走了一阵,却连只野鸡都没撞见,正丧气之际,赵铭一脚踩在一坨屎上,那屎堆很大,将赵铭整只脚淹没。
“咦~草泥马哦!”赵铭暗道倒霉,出门居然踩到屎,还那么大一坨。
阮美见状却脸上一惊,“不好,小心些,附近有山猪!”
士卒们顿时紧张起来,纷纷端起鸟铳,拿起弓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赵铭却不以为意,反而觉得稀奇,山猪就是野猪,他还真没见过活物。
阮美正要让大家后退,去已经晚了,不远处的树丛里,一对凶悍的眼睛,正闪着寒光。
这一下,士卒都惊出一身冷汗,山猪虽是猪,可是这种动物发起狠来,老虎、狮子都没它猛,人遇见它,撞上必死无疑。
士卒中有人一慌,鸟铳走火,放了一枪。
躲在树林中的野猪没被惊走,反而冲了出来,凶猛的獠牙直接向众人撞来。
众人见此,弓箭、鸟铳一起招呼,没能弄死野猪,反而激怒了这头体型硕大,獠牙外翻的野猪。
山猪身上棕黑泛着亮光的毛皮,似乎能抵挡弓箭和鸟铳的攻击,刨着蹄子狂奔过来,骇得众人一哄而散。
赵铭不知道野猪厉害,搭箭上弦,弯弓满员,看得阮美等人,燃起一线希望,以为将要逆转。
“嗖”的一箭过去,箭矢完美的错过山猪,插在地上。
“草泥马,射偏了!”赵铭惊呼一声,并不气馁,再次搭箭上弦,连射三箭,定睛一看,两箭跑偏,一箭射中,但山猪的毛都没伤到。
山猪嗷嗷怪叫着冲过来,阮美等人大跌眼镜,也管不了赵铭,蹭蹭蹭的爬上一棵大树。
就在众人以为赵铭要被撞死之际,爬上树的众人,却看见赵铭抱着山猪,一人一猪扭打在了一起,顿时惊掉了下巴。
眼前出现奇怪的一幕,一阵扭打后,鼻青脸肿的赵铭占据了上风,他翻身骑上猪身,拿起一块石头,对准山猪头就是一顿猛拍,边拍嘴里边骂,“泥玛,吓唬老子。”
他直砸得野猪鲜血飞溅,惨嚎连连,场面无比血腥,最后石头拍碎,山猪终于不动。
阮美等人直到赵铭将野猪锤死,才心有余悸的跳下来,擦了擦额头冷汗,检查山猪尸体,头被砸烂,已经死透。
士卒们下来,看了看,心中不禁惊讶,这个赵大个子,也太特么残暴了。
阮美大喜:“兄弟,你可以啊!这下有肉吃了。”
刚才的事情,吓着了阮美一行人,怕在遇见什么猛兽,加上打了头野猪,心有余悸的众人,便决定到此为止,先扛着野猪回去。
几百斤的野猪,怎么弄回去,却又是个问题,就地肢解浪费太多,最后赵铭直接扛起,便回到了军营。
营门处站岗的士卒,看见他们打了头野猪回来,都两眼放光,士卒们惊讶的帮忙找来板车,赵铭将野猪甩在车上。
“阮百户,这山猪您打的?”士卒们佩服道。
阮美得意道:“怎么样,本百户还算勇武吧!”
“阮百户打猪比武松打虎还猛!”士卒们被折服了。
就在这时,一名清瘦蓄须,穿着盔甲的将领走了过来,阮美一见立刻带头行礼,单膝下跪,“大帅!”
赵铭一听,也赶忙行礼,而将军走过来,看着被捶烂脑袋的野猪,不禁问道:“侬打的?”
阮美的能力,张名振一清二楚,这野猪死的方式这么残暴,哪能是他。
阮美当即大声道:“回禀大帅,是卑职昨天给您说的火头军民夫赵铭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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