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脸肥鸡,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三界之中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的金翅大鹏雕居然甘心情愿去做佛陀坐骑,自甘堕落,玷污我教的名声,我呸,我没有你这个师弟。”
商营之中,焰中仙罗宣掐算出羽翼仙的下落,跳着脚地咒骂羽翼仙和西土佛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张山和李锦看得瞠目结舌,忙在一旁劝解。
“道长,您也不要太过气恼,羽翼仙老师必有难言之隐,其实一定内有隐情。”
罗宣暴怒不已,眼中的烈焰熊熊燃烧,帅帐中的蜡烛嘭地一声燃烧成火炬,罗宣大怒道:“西方教世居西方蛮荒之地,垂涎东土久矣,历代圣人都对他们防范颇多,只有元始老贼为了战胜吾教,夺下世俗界的控制权竟然勾结西方教,引狼入室,实属可恨,今夜用火将西岐城烧得干干净净,方解我恨。”
刘环黄脸虬髯,身穿皂服,坐在帅帐的角落里沉默不语,听到罗宣要火烧西岐城,缓缓站起,手一招,一团团火焰汇聚到手中,照得面容阴沉不定,低声道:“师兄,他既无情,理当如此,但,道山之伟岸犹在,以你我兄弟之力,恐难以敌得过二老爷的天沟地壑,羽翼仙被西方教捉走时,师尊并未出面。”
罗宣须发皆炸,颔下赤髯,满头红发如火焰般熊熊燃烧,双眸如烈阳般明亮,滚滚热浪四散而去,帅帐开始熊熊燃烧,惊得张山李锦急忙逃了出去。
“师弟,师尊将希望押到了龟无壳父子俩身上,此时正在碧游宫中守护雷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火龙岛一脉向来是吾教的急先锋,你若害怕,便回九龙岛,我自去西岐城一趟。”
刘环摇了摇,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同样燃起熊熊烈焰,正色道:“师兄说笑了,你我兄弟本就是阴阳双火,火之两面,正位开重屋,凌空出火珠。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今日,我陪师兄去西岐城走一遭。”
罗宣哈哈大笑,拉住师弟的手,亦如曾经,数千年白衣苍狗,斗转星移,火龙岛阴阳双火子的传承从未断绝,大火熊熊燃烧,逃出帅帐的张山李锦呼喊着士兵,眨眼之间,整个帅帐被烧成了一片灰烬,火光之中,哪里还有罗宣和刘环的踪迹。
西岐城中满是水渍,低洼之处深可没腰,西岐城各个街巷房倒屋塌,处处可以看到洪水侵蚀的痕迹,淤泥的恶臭传遍全城,肉食者门客众多,亭台楼阁早就收拾干净,依旧立起高高的围墙。贫苦的百姓在废墟中立起窝棚,燃起篝火,瑟缩着苦熬寒夜。
“爷爷,我好冷,城外的坏人什么时候能退走,我好饿,我好冷!”
“娃娃,爷爷这里还有一块瓜饼,拿去用火烤烤,爷爷不饿,爷爷之前吃过了,好孙子,你要记住,长大后一定不要放过商人,就是他们勾结旁门左道,用洪水夺走了你父母的生命。”
“爷爷,我记住了。”
火堆旁的爷孙俩瑟缩在一起,耳听着头顶呼啸的狂风,不停地将双手伸向火堆,老爷爷情不自禁地吟唱起周人的歌谣,声音沧桑而凄凉。
火焰不住跳动,随着歌声翩翩起舞,干柴爆裂之声此起彼伏,风中隐隐响起马鸣之声,一股澎湃的热量从火堆中涌出,惊得爷孙俩缓缓后退。
嘶~
如雷的马蹄声从火焰中传出,一匹浑身燃烧着烈焰的骏马从中篝火中疾驰而过,扬起滔天的火焰,神马赤烟驹四蹄生烈焰,所到之处火焰燃起,烈焰飞腾,罗宣在马背上看了目瞪口呆的爷孙俩一眼,一扯缰绳,赤烟驹直奔相府而去。
“师弟,一切按照计划中行事。”
黑暗之中火光一闪,现出刘环的身影,他点了点头,大步走入火焰之中,借助火焰隐藏了身形。罗宣深吸一口气,一声轻啸仿佛春雷一般,震的西岐城上空黑云滚滚,狂风大作。
一道火线直奔相府而去,罗宣在赤烟驹上将三百六十骨节摇动,现出三头六臂法身,一手持照天印,一手持五龙轮,一手执万鸦壶,一手执万里起云烟,双手使飞烟剑,胯下赤烟驹,身披大红袍,仿佛火焰君王,在断壁残垣的西岐城释放着火龙岛的愤怒。
刘环在钟楼的火焰中走出,随手一挥,黑火噬魂,咆哮着将看守钟楼的军士烧为骨灰,他从怀中取出法宝离火鼓,猛地敲动起来,咚咚咚地鼓声响彻云霄,激越的鼓声似旋风骤雨在呐喊。
罗宣听到鼓声,感受到空中愈发暴躁的狂风,祭起法宝万里起云烟,万里起云烟乃是箭型法宝,形如火箭,在罗宣的操纵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如飞蝗般射向四周,东南西北四处城区顿时火起,相府皇城到处生烟。
刘环立在钟楼之上,敲击着法宝离火鼓,无形的涟漪四散开去,操纵着西岐上空的空气和云团,鼓声每重一分,空中呼啸的狂风便猛烈一分,火借风势,风借火威,西岐城四处火起,连带着相府皇宫都被烟雾吞没。
武王姬发在书房批阅奏折,听到宫外百姓呐喊之声震动山岳,惊得目瞪口呆,门外守卫的侍卫破门而入,手中举着厚重的盾牌,不由分说将姬发扑倒在地,死死用盾牌压住。
砰~
狂风如同地狱中的恶鬼扑进书房,瞬间屋中烛台乱飞,桌椅乱滚,一只只火箭如同飞蝗一般飞向武王,侍卫们将武王死死压在身下,用身体挡住盾牌,顷刻间化作一团团惨叫的人形火焰。
“主公何在?主公何在?”
姜子牙抱着杏黄旗冲入书房,身后跟着龙须虎和众位门人弟子,武王被盾牌压得死死的,高举双手,虚弱地呼唤道:“亚父,孤在这里。”
众位门人弟子赶紧营救武王,护送着武王向暗室撤退,刚推开大门,众人见到了让他们毛骨悚然的一幕,数万只火鸦飞腾入城,口内喷火,翅上生烟,红彤彤地烧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