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在北方布置,阵门面南而开,占据北方壬癸之位,壬为阳水,癸为阴水,阴阳二水的奥妙应在于板台法坛上的葫芦里,我们入阵之后,快速擒住王弈,不让他将葫芦中的红水放出,其阵可破。”
“壶中有天,那些红水经过特殊的祭炼,一滴可化成万滴,浩浩荡荡正应了壬水之象,人仙入阵,王弈第一时间放出红水。我觉得欲要破此阵,应将目光放到如何挡住浩浩汤汤的红水上。”
“那些红水藏有剧毒,一滴红水沾在人的身上能把人融化掉,方才那名将军只剩下了马鞍和盔甲,说明这种红水只会腐蚀血肉,不会腐蚀金属和木材。”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三个大葫芦里只要红水涌出,就会随着地动在阵里四处翻腾,无处不在,甚至可以将本就浩浩荡荡的红水变得更多,铺天盖地的势头变得更加猛烈。故此,破阵之法应在如何定住大地。”
“黄龙师兄此言谬矣!”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燃灯道人听闻众人讨论,破阵之法又是定住大地,又是快速擒住王弈,将目光放到了惧留孙身上,惧留孙怀有异术指地成钢诀,又有法宝捆仙绳,有破阵之能。
“惧留孙师弟,你可愿意走一趟破此恶阵?”
惧留孙这一阵眼皮乱跳,心烦意乱,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偏偏被废了逍遥自在身,失去了神仙之体,没法掐算心血来潮的源头,闻言顿时一愣。
“嗯,师兄,恐怕不妥,我最近心烦意乱,恐有身死道消之祸。”
清虚道德真君站了出来,挡在惧留孙身前,笑道:“惧留孙师弟已经破了一阵,让他好好休息,此阵便交给我吧!”
燃灯道人点了点头,清虚道德真君是阐教着名的炼器大师,一身法宝无数,若是他肯去破阵,必然十拿九稳,老真君怀抱五火七禽扇,作歌而出,歌曰:
九重门启鸣鸾声,九霄楼上睹天颜。
所谓长生水中月,盖世功名镜中花。
世间万般皆下品,青灯古院最上乘。
小桥流水神仙客,九州桃源品长歌。
王弈望着清虚道德真君,沉声说道:“老真君,你不该来,你在山中打铁,我在岛上炼阵,皆是自在逍遥之事,何必要来此绝阵凑热闹?”
清虚道德真君清笑道:“王弈,不瞒你说,自从九曲黄河阵之后我道行被废,现在心如死灰,思来想去所谓道行皆是虚幻,唯有一身的爱好才是真实,我准备破了你的红水阵便回山炼器,自此闭门不出,不在掺和两教之争。”
“如此,便请入阵吧!”
王弈借土遁赶到板台,见清虚走入大阵,随手发雷,震碎了最左侧的大葫芦,滔滔红水狂涌而来,浊浪滚滚,波涛汹涌,数道巨浪呼啸着朝清虚道德真君打去。
清虚道德真君将袍袖一甩,扔出一件奇宝-核桃舟,全舟长仅八分(约三厘米),用核桃雕刻而成,中间雕刻成舱篷,船舱两面共有四扇窗户,舟中有一方几、一书桌,一香炉,被真君随手祭出,迎风便长,眨眼间大如山岳,重逾泰山,任凭洪水如何风猛浪急,如定海神针一般航行在红水海洋之上。
红水阵中的红水能腐蚀血肉,溅出一点粘在身上,顷刻间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奈何红水不能腐蚀木头和金属,老真人头顶现出庆云,覆盖上面,脚下踩着核舟,无水沾身,在阵中往来纵横。
王弈无计可施,心中发狠,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随手连发掌心雷,板台上剩下的两个葫芦轰然粉碎,喷涌而出的红水遮天蔽日,竟然将整个红水阵淹没,大浪高达数十米,遮天蔽日而来。
九宫八卦之门开启,将奔涌的红水拦在阵中,红水海洋越来越高,最后将整个大阵淹没,阵中除了板台,所有地方都被红水吞噬,纵使背生双翅,一样插翅难逃。
“有趣,有趣,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在核桃舟中喝茶读书的清虚道德真君口中念念有词,大如山岳的核桃舟猛地缩小,眨眼间化作八分长,核桃大小的一艘核桃舟,老真人袖中飘落一叶莲花瓣,向核桃舟飘去,盖子一样将核桃舟盖住,潜水艇一般潜入到汪洋洪水之中,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天化在阵外看傻了,这还是自己的师尊吗?那个整日种菜的‘清虚种菜真君’,阐教众炼气士各自面带喜色,匆匆赶来的闻仲和菡芝仙紧皱双眉,清虚道德真君浑身上下法宝无数,算是阐教之中一个非常难缠的角色,不由得替王弈担忧。
红水阵中,天地一片泽国,若不是九宫八卦锁住大阵,红水早就喷涌而出,正在版台上寻觅之时,一枚核桃舟偷偷从红水中潜出,人影一闪,清虚道德真君已经站在王弈身后。
“师尊,弟子开杀戒了!”
王弈听得脑后有敌人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转头向后望去,恰巧此时清虚道德真君取出五火七禽扇,对准王弈一扇扇去,王弈大叫一声,刹那间烧为灰烬,化作一道飞灰,一道灵魂直奔封神台而去。
老真君望着阵中汪洋大海一般的剧毒红水,心中叹息,王弈已死,红水失去了控制,若狂涌而出,天地萧条,生灵涂炭,此地万年皆为死地。
老真人想到此处,站在板台之上一扇扇向红水扇去,连扇了七七四十九扇,将汪洋大海扇得滴水皆无,五火七禽扇貌不惊人,确是火系至宝,先天圣物,清虚道德真君一身修为扇得油尽灯枯,望着满地红痕,一跺脚,一转身藏身于核桃舟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纳须弥于芥子,藏日月于壶中,围观的散修们一阵惊呼,如此强横的方寸之术,再塑玉肌仙体岂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张绍见王弈身死,心如滴血,一转身走出红沙阵,悲声道:“可叹我师兄弟十人,情同手足,九位亡于西岐城下。玉虚门下,别让我等太久,谁来会吾大阵?”
燃灯道人转头望向姜子牙,姜子牙微微点头,骑着四不相直奔西伯侯府而去,闻仲此刻悲痛欲绝,丝毫不知,一场盛大的直钩钓鱼阴谋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