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占领高丽后,已事实上对我大金形成了腹背夹击之势,让我大金动弹不得。我们的选择并不多,攻取高丽,不仅可以让大金摆脱这种困境,还可以重新打通海上商路。不然的话,我们只有继续往遥远而陌生的西方去,或直面漠北的草原诸部。”
“当然。”阿骨打笑道:“我们最好的选择,其实是等宋人攻进来。辽东之地,气候寒冷,宋人难以适应。而且,除了黄龙府、宁江州、长春州等几个旧辽边城的城防坚固,并无什么象样的城池。这样,宋人就不得不在恶劣的气候下与我们野战,而这正是我们的长处。”
“但我不喜欢这样,女真人被契丹人骑在头顶上欺压得够久了。如今立了国,还让别人跑到家里来撒野,我不接受。”
“宋朝,到底是头猛虎,还是虚有其表,总要真正打上几次才能知道。”
“大家回去整军备战,随时等待军令。宗翰你且留下。”阿骨打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宗翰。
众人应命告退,独留宗翰。
“你真认为我们攻打高丽是最好的选择?”阿骨打轻轻问道。
宗翰又是一愣,旋即摇头说道:“臣以为,正如陛下所言,此时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最为稳妥。”
说到这里,宗翰停顿了一下,语气沉重起来,说道:“攻打高丽,从战略上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事实上,先不说高丽的千里长城之坚固,长城之后依旧山隘众多,坚城不少,而且宋人有强大的水军,能快速援救。更关键的是,宋人在高丽经营多年,民心就算没有完全归附,也有四五成了吧。而且我们女真与高丽仇恨更深,曷懒甸几年交战,高丽男丁十人之中死伤七八,高丽人对我们可谓恨之入骨。一旦我们攻入高丽,只怕是全民皆敌。”
“宗翰,你很好。说老实话,宋人若是真的要灭我大金,这时收缩保守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但我女真立国新立,若是太过怯懦,便很容易失了锐气。若没了这股子锐气,大金会更艰难。”阿骨打这时突然疲态尽显。
宗翰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其实不止阿骨打,几乎所有的完颜部高层在短短数年内都有了巨大的转变,连宗翰自己也不能免俗。
如果说,当女真贵族占领东京道黄龙府、长春州后,发现了无论长相打扮还是气质都远超自己部族女子的契丹、汉人女子时,便开始在女色上放纵起来。
而当上京城破,上万名宫廷与官宦之家中精选的美人被送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的兽性与欲望被彻底引爆了。
从苦寒之地到繁华之都,乡下人成了暴发户,骄傲狂妄在所难免。而这些美人让他们终于放下了最后的警惕,彻底释放。
这便是人性,阿骨打不能免俗,后来的蒙古人、李自成也相继重蹈覆辙。
做为皇帝,阿骨打从上万名美人中瓜分了两千余人,从此开始了信马由缰、日夜杀伐的崭新征程。
旧伤新劳,让一向身体健壮,强似猛虎的身体变得虚弱了许多。
“陛下,如今大金强敌虎视,汉人有句老话,温柔乡里英雄冢,美人腰是刮骨刀。还望陛下保重身体。”宗翰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轻轻劝道。
阿骨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苦笑道:“女色这东西,一旦沾上就戒不掉了。不过你提醒的很对,以后也要节制些了,日御七八女的事情要少干了,不然这身子骨可真禁不住折腾了。听说汉人流传有许多房中秘术,能够采阴补阳,又有许多滋阴补阳的壮阳药物,真是羡慕宋朝的皇帝啊。”
宗翰看着阿骨打说到后来,悠然神往的样子,心知阿骨打沉迷于女色,只怕一时走不出来了。做为臣子,尽心就好。
宗翰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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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娇,刮骨钢刀。想不到阿骨打一世英雄,终不能免俗。想来就算他身体再好,这样的玩法,只怕迟早把自己玩死。”赵佶看着影月楼的谍报,忍不住乐了起来。
最多的一天连御十二女,一天连御数女是常有的事情。
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玩啊。穷养的孩子一下暴富,很容易暴饮暴食,这样对身体危害很大啊。
“堂堂的大金皇帝,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赵佶唉声叹气,开始为自己的对手担心起来。
“这样下去,只怕阿骨打很快就得扶墙而走。这男人,一旦床上失了雄风,难免猜忌多疑,暴怒嗜杀,那些无辜的女子就遭殃了。”赵佶叹了一口气,悲天悯人起来:“我这个人向来心软,又最是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子受苦。”
“这样吧,最近金人盯镇抚司盯得紧,就由影月楼这边安排几个道士,找合适的机会让阿骨打很自然的拿到些滋阴壮阳的药物,他要是想学房中书,也教给他。要保证让他雄风不减,至于会不会****,死在女子肚皮上,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师师、元惜、李清照三人见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偏偏说得又是事关重大的计划,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别顾担心敌人了,十一郎也要适当克制下自己。”李师师笑道。
赵佶一脸向往的道:“其实吧,我也想象阿骨打那样玩,那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吧。可是我又怕把自己玩死。”
“好了,不闹了。师师姐,我们先去安排给阿骨打献药的事情吧。清照姐,你陪陪官家。”元惜站起身来,打断了两人的胡闹。
“官家若是想这么玩,后宫再扩大些便就是了。”
二女走后,李清照冷笑着说道。
赵佶走过去,将她拉起来,自己坐了下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声说道:“也许我的出现,就是为了阻止你成为神一般的女子,从而离开属于你的人间烟火。”
“至少现在的你,依旧不尊世俗,依旧会溪亭醉酒,依旧会倚门回首,依旧会调情吃醋,活得有血有肉,那么真实自然。”
“如今的你,一袭烟尘,苦乐悲喜,肆意由心,仍是一颗澄澈透亮心。挺好。”
李清照轻轻将头倚在赵佶怀里,默默感受着这份情绪,心神俱迷。
突然间,李清照如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站了起来,回首啐道:“原来你说的挺好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