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听了,忍不住老脸一红,再看三位娘子,皆有羞意,耸了耸肩,大声道:“师父这一去一回也太快了些,我这茶还没开始点呢。先进来聊聊吧。”
黄裳推门而进,笑道:“不多不少,一盏茶功夫,主要是这四位承法使还是有点身手的,弄得这身上、手上沾了点血,去盥洗了下,费了些时间。”
“师父,你这话一说,再加上这云淡风清的神情,妥妥的绝世高人风采啊。”赵佶一脸的钦佩之色。
自从黄裳调任国子监后,精研道家各种功法,身手更加厉害起来。
“师父,说点正事,过几天我会给你送个正式的女弟子来,你须得用心教导下,日后我有重用。”赵佶一边点茶,一边收起了嬉笑之色。
黄裳见官家说得郑重,急忙应下。
“明日散朝后,师父直接到睿思殿御书房等我,我有些事要请教。”赵佶接着说道。
这时候张能在屋外奏禀道:“官家,人都已处理干净了。”
“很好,以后还是一样要盯着点这些江湖帮派势力。”赵佶盯着正在成形的茶沫,提高了声音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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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教主一人之下的人物?明教可没有这一职司。不过教主倒是有圣公的说法。”方腊摇了摇头。
赵佶突然驾临方家,让方腊一家甚为惶恐,待明了来意之后,这才稍安其心。
赵佶将明教势力伸入京城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向方腊表示自己准备派人以圣女之名收拢明教的想法。却被方腊一口否决。
“明教自福建传入两浙、江南,各地以明教、明尊教、摩尼教名义存在的势力可不少,光自号教主的就有好几个。我虽然也是其中之一,但即便是当年,势力也只是较大的一股而已,这么多年过去,谁还记得我方腊,想借我的名义一统明教,怕是很难。”方腊这些年心思愈淡,想起往事,不免唏嘘感慨。
赵佶听完不免失望,若是圣女不立,那就只好推个教主出来,让方腊传位,虽然粗暴,但够简单。
“也不尽然。”一旁的黄裳摇了摇头,说道:“明教圣女许是没有,但据我所知,明教历史上也有类似的人物。太祖立国那会,明教福建乐山堂口的林瞪便是教主,他有两个终生未嫁的女儿,被教众称为龙凤姑婆,教众专门为其修建有姑婆宫,地位崇高。”
原来这林瞪可谓是明教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他手上,外来的摩尼教融汇各教教义,正式演化成中土的明教、明尊教。
而林瞪逐渐被教众神化,闽县有一个广为人知的传说,仁宗年间,闽县前津门失火,火势甚猛,人们聚集起观望,隐隐约约见半空一白衣人,手持巨型铁扇大力扑火,火稍倾即灭。那白衣人在空中遥遥对众人说:“吾乃上万村乐山堂林瞪是也。”
有了神乎其神的父亲,终身随父修行的龙凤姑婆在教众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赵佶心中一动,这怕是金老明教圣女的灵感源泉了。
“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历史依据了,就好操作了。只是这终身未嫁,既违天理,也背人伦。这条须得想办法去掉,黄祭酒对明教教义颇有研究,想来这个难不倒你。”
顿了一顿,对方腊说道:“方教主,我这有两位女子,过几日会来拜你为义父,跟着你学下明教教义,既然教主能称圣公,以后她们会以明教左右圣女的名号去江南收拢四分五裂的明教。”
“草民一定尽心尽力,助陛下早日统一明教。”方腊恭敬的应承下来。
“百花如今已成为徐枢相的正室,徐枢相向我推荐,让你入朝为将。他是我最为倚重的人,我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赵佶盯着方腊,缓缓说道。
方腊闻言,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信任,草民惶恐。这么多年下来,什么心思都没了。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赵佶笑了笑,说道:“战八方现在掌着河西与兴灵、银夏的兵事,担子太重。我已令刘锜去那边换他了。我会调战八方去河北,怕他会乱想,你过去帮我看着他些。”
方腊心里一凛,从赵佶话中听出了其他意思,壮着胆子问道:“八方那里可是出了什么问题?”突然灵光一闪,讶然道:“莫非这次明教入京与他有关?”
赵佶沉默了一下,也有些伤感,叹道:“但愿是我多心了,毕竟我并不想这好好的一段佳话,到最后变成了人头滚滚。”
方腊见了皇帝神情,已然明了怕是战八方真的出了问题。其实想上一想,也能想到。自己这一系明教,自从自己被软禁不出,人心涣散。战八方横空出世,手握重兵,自然会有许多教众闻风而附,其中肯定也不乏有野心的人鼓动。时间一长,战八方起了别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看着眼前这位看着斯文的皇帝,想着对方很多事情总能洞察先机,让别人落入算计而不自知。方腊反而担心起战八方来。
“要不,草民赶去劝劝?”方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赵佶摇了摇头,说道:“这事终究看他自己,你去了,就算阻得了一时,也挡不住一世。还是先帮我解决了明教的事再说吧。”
“草民知道了。”方腊叹了一口气,赵佶不担心,那该担心的人自然就是战八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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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奴,想来你在宫中亦无趣的很。这事我也想找个亲近可信的人去做,只有辛苦你了。”赵佶轻轻搂住聂元奴细软的腰肢,小声说道。
聂元奴恩了一声,并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看着远处那个灵动清丽、明眸皓齿的少年女子,好奇的问道:“这就是你提起过的粱红玉?”
“是的,接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与她好好跟着黄祭酒学武。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去江南解决掉明教。”
赵佶看着粱红玉,想起后世关于她的种种,一时怔怔出神。
聂元奴见他这般模样,还以为他起了别的心思,娇笑道:“要不今夜就让粱家小娘子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