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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缓缓流淌。

又是两年。

夜里,月亮从东方升起,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圆润而又狡黠,离的极近,站在天庭上看,似乎伸手就可已触及,然而光亮的却只有人前的一面。

背对着太阳的另一面上,黑漆漆的是永固的黑暗。

亮光中,小片宫阙若隐若现。

月桂挺立在庭院之中“笃笃”的伐桂身一刻不停的想着,枯燥而又沉闷。

一条长廊穿过整片宫阙,在近半处被光影自然分割。

这广寒宫,虽名义上是属于嫦娥的,但她真正能够做主的,却只有这黑暗中的半边。

广袖流仙,今夜轮着嫦娥当值,她飞天而去,黑暗的半边里,又只剩了小玉兔一个,暗淡的灯火照不亮宫室,“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走了出来,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站定,朝着天宫远眺。

五年了,不知道他的伤势好转了多少……

去看看?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少女摇了摇头。

原本他伤势就未愈合,又接触了弱水,想来,没有个几十年的沉睡是怎么也好不了的,现在是不应该去打搅他的。

朋友不能够这么自私!

只是去看看,离的远远的,他还在沉睡中,只要不出声,就打搅不到他的。

小玉兔又想,这念头在脑中晃了晃,眼神一闪,她慢慢咬住了嘴唇,片刻之后,终于打定了主意。

去看看。

声音轻一点,不打搅他。

嗯。

就这样。

“嗖!”

光影流动。

月光下,少女身形变幻,一只小小的白色兔子,踏月而出……

……

又两年。

从敖睺开始疗伤,算上中间醒的那一次,已经整整过去七年了。

意识海中,元神闭目盘膝,身上大红的衣袍有些褪色,但面色总算恢复过来了。

伤势依旧没有完全的恢复,但却已经不影响实力的发挥了。

就先到这吧。

不等了。

夜长梦多。

反正在渡河下界之后,伤势还会再次加重,只要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保证下界之后,能留有力量自保就可以了,恢复到这种程度,应该差不多够了。

走!

今夜就离开。

念头在脑中闪过。

水底,敖睺猛一下睁开了眼,眼神中,一道精芒闪过,但周生的气机,却丝毫未露,这凌霄殿周围处处都是高手,必须得时时小心!

身畔没有储物的宝贝。

敖睺的眸光一闪,落在了一旁的那块黑色的铁片上,略微思忖。

不好带啊。

“咿呀!”

意识海里,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小家伙轻叫了一声,揉了揉稀松的睡眼,醒了过来,在敖睺入定的这段时间里,他大多数的时间也是用来睡觉。

对于刚出生不久的灵体而言,休眠,是最迅速的成长方法。

此时的小家伙,看起来已经和六七岁的孩童差不多大了,白白胖胖的,小胳膊小腿如藕节一般,一圈一圈的,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伸直了手臂,四肢舒展,抻了个懒腰,这一下,那光*溜溜的小身子立刻便展露无遗,就连那只小雀儿也……

嗯。

敖睺眼神闪了闪,有些汗颜。

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这个“监护人”做的确实有些不合格啊,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深究这个时候,毕竟正事要紧,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咿呀!”

见到敖睺醒来了,小家伙很是高兴,他立刻便朝着敖睺爬了过来,想要让敖睺陪他玩耍。

玩耍。

现在当然不是玩耍的时候。

敖睺随便应付了小家伙几下,又简单的对他解释了几句,大概意思是“别玩了,我们要搬家了,时间很急”,但小家伙却不依,依旧纠缠着不放。

敖睺眼神闪了闪,有些火气,不再理小家伙了。

“咿呀!”

见到敖睺真的生气了,小家伙有些委屈,但终究是不敢在纠缠,一步三回头的从敖睺的意识海里往自己的本体中爬去。

“呼!”

敖睺松了口气,果然,哄小孩真是累,他看着往前爬的小家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元神张嘴,呼出一口妖气,青色的气息在小家伙的身上一卷,便给他那白胖胖的身子穿上了一件肚兜。

嗯。

这一下,顺眼多了。

“唔……”

小家伙不满,只感觉肚兜穿在身上,束着胖乎乎的小肚子,十分的难受,就想要将它扯下来,却又被敖睺瞪了一眼,只得委委屈屈的传了,他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眼敖睺,见后者依旧没有陪他玩耍的意识,小大人似得叹了口气,终于断了念想,很快的便爬回到了本体。

嗯。

敖睺满意一笑,伸出一只前鳍,打算将黑铁片握住,虽然眨眼,但眼下身旁根本就没有储物的东西,想要带走小家伙,也只能这样做了。

“咿呀!”

就在这时,本体中小家伙忽然又叫了一声。

下一刻,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漾起,敖睺眼神一闪向前伸的左前鳍停了下来,然后,他便看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家伙的本体急速的缩小了起来,不多时,就缩到了只有一粒芝麻大。

“咿呀!”

小家伙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

讨要着夸奖。

“啊呜!”

但夸奖没有讨到,却有一张大嘴迎面,敖睺张嘴,一口将小家伙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本体,吞到了口中,他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很好。

这样的话,连最犯难的一个问题也都解决了。

那接下来……

走了!

……

“哗!”

鱼尾在水池中一摆,敖睺的身子急速的往水面上浮去,一边往上游着,他一边放开感知,感应着四周围。

立时,四下里的一切,就都清晰无比的显现在了脑海中。近处一队守卫走过,隔着不到五步又是一队守卫。

南天门处,顺风耳斜倚着门廊,形似假寐,千里眼则一动不动的矗立着,他似乎不需要休息。

眸光深远……

再往外,便出了凌霄殿的范围了。

守卫依次稀疏,金色的甲光,逐渐被银色取代。

再不犹豫。

“哗!”

尾巴轻轻的水面上一摆,敖睺的身子就要腾起。

就在这时,感应的最边缘一座熟悉的桥映了进来——金虹桥。

桥段,一个小小的身影静静的蹲着。

是她。

敖睺的眼神微微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