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笑罢,继续道:“刚才朕还在猜测这卖城之人是谁,看来莫司空算是给朕提了个醒,更加缩小了范围!”
莫均听到秦升的话,顿时忍不住心中一松,心中暗暗吐槽,天荒帝国果然还算有点脑子,没有把他莫家给供出来!
莫均心情松了些,又得了秦升的赞扬,连忙自谦的摇摇头,道:“为陛下分忧实乃老臣的责任,哪里敢居功?”
秦升笑道:“莫司空不必自谦,你可是朕的肱骨之臣,未来,朕还需要靠你!……那你再帮朕分析一下,到底会是谁有私卖城池的嫌疑?”
莫均顿时一怔,连忙摇了摇头道:“陛下,这…这卖城之事未必是真,老臣岂敢妄语?”
秦升随即皱眉道:“莫司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呀!天荒帝国终究是如今三大中等帝国之首,若是真的是无事生非,无中生有,贼喊捉贼,那可就太过可笑了!而且还是派遣一位皇子到来,那荒擎夜这个皇帝也算是做到头了!朕虽然相信自己的臣下都克己奉公,但还不至于宁愿认为天荒帝国是开出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玩笑,而也绝不认为本国臣子会对天秦如此忠诚!换句话说,若我天秦文武百官都真的如此忠心耿耿,我天秦帝国恐怕早已经力压天荒天齐两国,成为中等帝国之首!而不是现在这样让天齐帝国如此小觑!竟敢无故兴兵来犯!”
莫均顿时有话说不出来,毕竟秦升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若是自己还在这些事情上跟秦升较真,那可就有些可笑了!
莫均只得点点头,颇为认同的道:“陛下说的是,是臣下思量不周了!”
秦升见莫均此言,便微微笑道:“那天荒皇子还说,售卖城池之事,乃是在贺兰城的黑市之中,并且是中等帝国黑市之中最为强大的组织,无缺楼!而且是由无缺楼之中的一位长老亲自主持的。莫司空……你说能和无缺楼如此重视的我天秦官员!恐怕也就不多了吧!”
莫均刚舒缓的心绪顿时再一次紧了起来!
竟然已经打探的这般清楚,还是天荒帝国说的已经这么清楚?天荒帝国到底想干什么?
“莫司空!?你犹豫什么?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况莫司空位列三公之首,朝堂之上,除了卢相,又有谁让莫司空都犹豫踌躇?…哈哈。”
秦升半是戏谑,半是玩笑的道。
“哈哈……陛下说笑了!”莫均也不得不赔笑两声,连忙恭谨道:“老臣这是不想随便诋毁一位同僚的清名,毕竟同朝为官,都是陛下的臣子,老臣岂敢随便质疑?卢丞相虽然和臣下有些误会,但是他性情正直,万万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莫均缓缓笑着,心中则是无比难堪,今日竟然要咬着牙来说政敌的好话!不过事已至此,秦升刻意把卢丞相提出来,明显是不怀疑他,莫均又岂敢违逆圣意?
“哦!”秦升轻轻一笑道:“能让莫司空说出如此话来,看来卢丞相的确可以第一个排除嫌疑!那接下来,莫司空又能排除谁呢?”
“这……!”莫均顿时面色悲戚,满朝文武之中,他自然无一可惧者,但是现在当着皇帝的面前,让他来一一评论,这可谓是犯了大忌讳啊!
但此时秦升又眼睁睁的盯着他,让他又不得不说出个一二来!
这可怎么办?
不管说与不说!今日恐怕都不能善了啊!
以莫均混迹朝堂之上数十年,此时依旧犯了大难,一瞬之间犹豫不决,毫无办法。
“怎么?莫司空无话可说,还是无人可言?”秦升不由轻轻一笑,看向莫均。
莫均嘴角扯动一下,听到秦升此时言辞之中的语气,哪里还不明白,秦升明显已经知道卖城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莫家!正是他莫均!
莫均连忙躬身下拜,单膝跪地,言语悲戚的喊道:“陛下!老臣有罪啊!有罪啊!”
秦升顿时冷哼一声,老东西,终于要承认了吗?我还以为你能再撑半天呢!
“莫司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让你为朕分忧!你何罪之有?”秦升依旧装作不知,淡淡道。
“陛下…陛下!老臣,老臣…惭愧至极!这把汨罗城卖给天荒帝国的…就是…就是老臣!”莫均声泪俱下,终于说出强忍半天的话!
“什么?!!”秦升顿时嗔怒大喝一声,但是却行为如常,一点都不显的惊讶!
莫均见到秦升这般形容举止,心中顿时越发后悔,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可笑!明显秦升早已经掌握了莫家所有的情况,刚才说的所有话都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
可笑啊!实在是可笑!
莫均心中长叹一声,陛下就是陛下!五年前能让他莫家一跃而起,现在的命运依旧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莫均现在不由十分后悔,但更多的还是埋怨他二弟太过贪财!为了区区两千三百万银币,便要做出卖城的事情!
毕竟,售卖汨罗城,只标价两千三百万银币,虽然这个数目不少,但是对于他这个莫家家主来说,这些钱也不算的什么!
但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本来他也是觉得汨罗城只是一座荒废的小城,天秦帝国历来也没有刻意治理过,根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城。所以才默许了卖城这个事情,但他没想到刚做了这个决定,没有几天,天齐帝国便打响了战争,不消片刻便直接攻陷汨罗城!
当时他就有些疑惑,为什么天齐帝国会突然从汨罗城进攻天秦帝国?不过因为汨罗城实在太不显眼,所以他也实在没有太放在心上。才渐渐导致这件卖城风波!
本来听说是被天荒帝国的大人物看上,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再他看来,最好是天齐或者天荒等其他国家买走!毕竟这两国无论哪一国都不可能把这件事暴露出来!毕竟一来,买城就是为了隐蔽,二来,花了钱,再把城池的事情捅出来,天秦帝国又怎么会同意?
所以,也是在这样的思虑下,卖给天荒帝国可谓万无一失!而且也算是和天荒帝国交上了点朋友!日后说不定还会有点用!
所以,当时他也没有排斥写下字据,盖上金印!
但是他是死都想不到,天荒帝国什么都还没干,竟然就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还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秦升面前!
天荒帝国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莫均现在已经没有心情顾虑这样的事情了!
“陛下……老臣知错了,不该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但是…臣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考虑!”莫均忽然道。
“哦!那朕倒是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难道,你把朕的城池卖出去,还能给天秦帝国带来什么好处吗?”秦升不由好笑的看了莫均一眼。
莫均思虑片刻,缓缓道:“陛下,臣对天秦帝国的忠心,可谓日月可鉴,私自卖城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同时也是觉得这么做未必对天秦帝国没有利处!”
“汨罗城地小人稀,而且多丘陵山地,土地更是贫瘠不堪,城池矮小,易攻难守!这样的地域,在我们天秦帝国根本毫无作用!所以留之根本无用!”
“而一个月之前,天齐帝国突然进攻汨罗城,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城池拿下!直到那时,臣才完全同意把汨罗城挂名在黑市之中售卖!毕竟汨罗城已经被天齐帝国攻下!已经不为我们天秦所掌控,若是可以卖出去,即便汨罗城真的完全陷落,我们也完全没有损失什么!……所以,老臣才会出此下策!还请陛下明鉴!臣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完全是因为对天秦帝国,对陛下的一片赤诚啊!”
莫均声泪俱下,言辞悲戚的喊道,而后深深俯下头颅,五体投地。
“赤诚!哼……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吧你!”秦升喝骂一声,随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莫均!啊莫均!你可真是让朕失望啊!朕五年前提拔于你!让你们莫家成为了天秦帝国的第一世家,你自己更是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呵…你就是这么来报答于朕的吗?…卖城!那是一座狭小的城池吗?那时朕的疆土!朕的天下!”
秦升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对着莫均连连大吼道。
莫均依旧头颅触地,十分羞愧臣服之概。久久不言!
终于,秦升恢复神态,哼道:“起来吧!”
莫均依旧不为所动。
“朕让你起来!”秦升顿时怒吼一声。
莫均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但依旧不敢抬头。十分恭敬的立在下面。
秦升哼了一声:“莫均!你说…你该当何罪!朕要如何处置你!才能弥补你犯下的罪行?”
“老臣……老臣任由陛下处置,不敢有任何异议!”莫均恳切说道。
此时他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虽然有玄元境七重的修为,但是在他的刻意收敛下,便如同一个苍苍老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势,这是在向秦升表明,即便秦升要杀他!他也绝不反抗!
当然他心中更是明白,秦升也不可能杀他!毕竟他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玄元境七重,莫家如今更是有齐伟玄元境高手,朝中一些重要职位更是由莫家人担任!不可能就因为这卖城不大不小的一件事情,便也像五年前那样灭亡夜家一样灭亡莫家!
天秦帝国可是经不住接二连三这样的折腾!而且,夜家之所以会如此惨烈,那时多方的压力之下。才让秦升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如今,秦升也不可能再次如此不理智!
所以,莫均才敢做出这样的表现!
秦升冷哼一声,随即大喝道:“莫均,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会饶过你的罪行了吗?……今日,朕就要告诉你,朕能让你们莫家飞上云端,便也能随时让你们莫家踩入泥土!五年前的夜家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来人呢!”秦升顿时传令。
“奴才在!”有传旨太监连忙跪在下面。
“传旨,即日起,罢黜莫均的的司空之职!凡莫家子弟,十年内不准录用!并且罚没莫家一半的修炼资源!以充国库!”
秦升一字一句的道。
“是!”太监吓得不轻,但还是连忙答到。
“老臣……接旨!”莫均忍不住身躯一震,差一点摔倒在地,但是即便再不甘,再不满,他也一点不敢表现出来,此时他只能再次跪下,恭恭敬敬的接下秦升的旨意!
秦升看了一眼莫均,摆摆手道:“退下吧!今后若无旨意,不准你再登朝堂!”
“老臣遵旨!!”莫均一声痛呼,终于还是站起身来,缓缓退下,这一步,和刚才好似衰老了十岁!
代表着盛威浩大的莫家在风光了五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巨大转折!从此这天秦第一武道世家的名号将一去不复返!
莫均痛断肝肠,悔恨终生,但,即便如此,莫均也丝毫不敢生出其他的念头!
因为五年前夜家的惨案他还历历在目!任何一个家族沾染上了谋逆的名头,必然家破人亡,一族一灭!
三大中等帝国的皇族的真正实力可谓深不可测!即便如今风头最盛的莫家也是望尘莫及!
要知道他们这些大世家无论多么强大,都不可能富贵百年!因为朝廷是不会允许他们一直昌盛下去。可以说,所有的世家背后都被皇族给紧紧盯着,兴衰荣辱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所以如今天秦帝国的各个世家的历史虽然也有数百年,但实际上最多只能算得上百年!
所以,这如何能与建国数百年来一直掌控天秦帝国最高权利的秦家想必?
所以,莫均是万死也不敢稍稍有一点反抗谋逆之心!他莫家现在虽然有七位玄元境高手,先不说数量,便是秦升一人出手,他们莫家便是重创也不是秦升这玄元境八重修为一人的对手!
如此情景,他如何敢生出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