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这些，都是有人故意让他们看清楚一切一样。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无非就是石晶晶了，林筠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住，专注地抬起头看着上边的每一幅画。
小孩子的涂鸦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凌乱，很多东西也都是再抽象不过的，所幸林筠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老师，对这些大概也看得出来画的什么。
就像方星说的那样，年幼的孩子不分善恶，只凭借自己的喜好和大人的评价，肆意妄为。
听到大人们说石晶晶的父亲不好，便认为石晶晶也不是好人，把自己想象成了达到坏人的超人，一次次取笑、动手、羞辱……
林筠之间见到的满身狼狈的石晶晶，也不过是之前的复原而已。
至于石晶晶为什么要自虐般的把那些情景重复出来，甚至还专门建造出了这样一个地狱般的学校，原因林筠暂时也想不明白。
想着想着，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林筠皱紧眉头，向来温和的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愁绪。
“暂时想不明白的，就等会再想。”
顾则见林筠眉头越皱越深，从口袋里又掏出了几颗糖，自己留了一颗，其他的都放在手心里递给了林筠。
看到熟悉的糖果，林筠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好像很久没看到顾则吃糖了。
“我拿一颗就够了。”见顾则没有收回手，林筠出声说道。
“自己先收着，想吃的时候自己拿着吃。”顾则说着，竟是又拿出了几颗糖，全给了林筠。
一下子收到这么多的糖，让不喜甜食的林筠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她剥开糖纸吃了一颗糖，心情也轻松了一些，突然笑了笑。
“你好像很喜欢吃糖。”
换做平时，林筠并不会问出这种话，只是眼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林筠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
听到林筠的话，顾则快速低了低头，一向淡漠冷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说是嘲讽也不准确，似乎含着一丝其他的情绪。
“有人跟我说，吃了糖心里就不会苦了。”
很明显哄小孩的话，林筠却感觉到，顾则似乎真的很相信这句话，并且试图用自己来证明这话的真实。
“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林筠温和地说道，偏头看向顾则。
“该看的我们也看的差不多了，去其他地方吧。”
目光落在林筠的背影上，顾则愣在了原地，回想着刚刚的林筠的反应，手指微动。
的确很好，也很温柔，可是有些时候，这些并不意味着是好事，只会成为杀人的利器！
林筠带着顾则来到了那个资料室，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了门，进去之后，灰尘扑面而来，鼻子也有些发痒。
缓了好一会，两人才走到那堆资料旁边。
“这些就是我找到纸风车的地方，基本都是一些班级资料和合照。”
“之前时间赶，我可能没有细看，现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顾则应了一声，两人不满足于单独找石晶晶所在班级的资料，反而尽力搜集整个学校的资料。
一张张照片被记在脑海中，两人分别在不同的书架翻找，不过顾则担心林筠会像之前那样突然昏倒，所以离得并不远，也方便他注意林筠的情况。
专心找线索的林筠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打开一个文件夹，面前的是一张班级活动照片，照片有些旧了，看着也有点模糊。
“顾则，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石晶晶？”
林筠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小小的人影，连忙拿着照片走向了顾则，两个人仔细看了对比一番之后，确定是那个人影正是石晶晶。
因为有了这个小发现，两人在这之后，便格外注意照片上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落。
顾则和林筠几乎找了看了整个资料室所有的照片，果然，在大家最容易忽视的地方，总是会出现一个有小的身影。
瘦小的身体穿着有些不合身的衣服，怯怯地躲在一边，目光永远都落在了人群之中。
看的越多，林筠心里越是复杂，她甚至在想，石晶晶是不是故意让他们看到这些东西，带着恶劣的目的，怀着一丝隐秘诡异的心思，等待着他们发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