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凌瑶闻言更是花枝乱颤,睨着邱雅棠,笑声越发放肆。
她是真的乐不可支,这光景可是青璇瞧不着的。
解凌瑶的恣意刺耳,可邱雅棠更在意亭中那个冷漠的身影。
旁听,他当她是什么?随侍吗?
她看见了,他对那傻子是那般的耐心,轻言细语,温柔呵护。
就连对青璇的质子他也温煦尊敬,为何偏偏对她冷心冷肺,她与他也是青梅竹马啊……
解凌瑶悠悠起身,再走到她身旁,望着亭中,满腔艳羡,
“孤是真没想到,你们国主疼女儿到这个份上,就连上学堂也顾着她的喜好,此处清凉,景色宜人,再佐美人相伴,好不痛快。”
笔锋疾顿,墨点逐渐扩散成了一大片斑驳,好好一张纸是彻底糟蹋了。
裴伤放开孟若吟的手,轻声致歉。
亭外仍旧嘈杂不断。
“解凌瑶,裴先生官居六品,军功在身,你怎可这般侮辱他?即便你是青璇皇女,今日势必要给奕北拿出个说法!”
邱雅棠勃然大怒,说的掷地有声,解凌瑶依然满不在乎,拨弄着发髻揶揄道,
“方才不还叫哥哥吗?这会儿改口叫先生了?无妨,孤也不是没见过,雅棠公主若是当真喜欢,不若求求你那妹妹,叫她转赠于你?”
奕北女子到底含蓄,更何况邱雅棠人前一向循规蹈矩,纵使真有这非分之心,端到台面上来也是难堪,羞的她满脸赤红,眉宇青白交加,彻底驳了刚才的气势,光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词。
解凌瑶更是得意,昨日邱雅棠对着她不是挺狂吗?
吾乃奕北公主……真是笑话!
她趁势追击,“你也别急着否认,任谁都知道奕北这小公主是个傻的,能学出个什么东西,费那功夫作甚,说到底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叫她玩乐罢了。”
“二皇姐!”
错愕一阵,旋即是大怒,解凌瑶怎么也想不到,解楚容竟敢对她大呼小叫。
解楚容放下裴伤给他的书,起身便向亭外走去。
他不是觉得他能抗衡解凌瑶了,只是认为此事因他而起。
一言辱了三人,裴伤和孟若吟皆是被他所累,孟若吟自是不必说了,裴先生待他和婉,没有丝毫偏见。
这两人若非与他接触……
与其让他们无故遭罪,倒不如他自己出去,解凌瑶见他,便不会再迁怒旁人了。
竹帘刚掀起一缝,蓝色长袖挡在他身前,
“殿下,还未到休息的时辰。”
裴伤盯着解楚容说的严肃,“瀚博院有瀚博院的规矩,不劳殿下费心,还请您回到座上继续研读。”
他眼中全是笑意,却不容人分辩,解楚容不愿顶撞他,慢慢退了回去。
落座一只小手钻进解楚容的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紧咬牙关。
他一侧头,果真孟若吟冷眼盯着他,口型无声的说着:‘长能耐了?’
亭外唇枪舌战未停,他讪讪捧起书,努力摒去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继续阅读。
裴伤见他安稳坐下便笑了笑,转头对着大殿的方向轻声道,
“厉先生,别再听热闹了!想看戏,等下了学,弟子给您搭个戏台,您自个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