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率领步卒留在云中协助羌渠,张飞则率领五万骑兵迅速北上。
在行进了大约三十里时,张飞率领的虎啸营便同鲜卑主力遭遇了。
一看到漫山遍野的鲜卑军骑兵,张飞的心不禁一沉,鲜卑主力出现在这,周围却没有赵云苍狼营的身影,难道他们全部都已经阵亡了!?
来不及多想,张飞便指挥虎啸营铁骑列开阵势准备冲击。
虎啸营列阵在一处缓坡上,静静地等待着,就如同一群伺机而动的猛虎。
鲜卑大军缓缓前进到距离虎啸营约三百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他们也列阵在一处缓坡之上。
两军遥相对峙,之间是一片微凹的草地。
张飞在军前稍作停顿,打量了一眼对方的军阵,然后便策马奔驰过去,一直到达双方之间的中心区域,才按马立住。
张飞当即举起蛇矛指向鲜卑大军,只听他大喝道:“我乃燕人张翼德,鼠辈谁敢与我一战?”
张飞的嗓门大的吓人,双方大军都清楚地听到了他那极其骄傲的咆哮声。
直罗候不禁眉头一皱,心中升起怒火,立刻问身边诸将道:“谁去给本帅斩了这个狂傲的汉人?”
当即有一员部将出列请命道:“末将愿斩此人之头献于帐下!”
直罗候一看,原来是麾下骁将禹羌。这禹羌是鲜卑人中的著名勇士,虽然算不上最厉害,但也是勇力非凡了。直罗候当即命他出战。
禹羌策马出阵,在张飞战马前约十米处立定,便自报姓名道:“我乃……”不过还没等他报完家门,便被张飞粗暴地打断了。
“谅你不过是一无名小卒!何须废话!既然敢出战,便上来送死吧!”张飞不屑地说道。
禹羌一听这话,当即被气得七窍生烟,想他在鲜卑人中也算得上是少有的勇士了,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当即什么也不顾了,挥舞着弯刀吼叫着朝张飞冲了过来。
张飞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也不催动战马,就这么立马在原地,右手挟持着张飞的标志性武器--丈八蛇矛。
眨眼间,那个叫禹羌的鲜卑大将便冲到张飞跟前。只见他猛地大叫一声,手中弯刀随之斩出。
在这一瞬间,张飞突然动了。只见他猛地用矛尾磕开对方的弯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势横扫。
一道寒光闪过,随即血泉冲天而起,伴随这景象的还有一颗圆圆的物体飞上半空。原来,这员叫禹羌的将领竟然被张飞一击斩首了。
失去头颅的尸身还随着战马冲出好远才从马背上栽下去。
张飞首战告捷,五万虎啸营将士立刻一起大喝一声,本来就很高涨的气势更拔高了几分。
而鲜卑人则人人露出震骇的神情,他们想不到己方的大将竟然败得如此干净利落。在他们的想法中,己方的大将即便赢不了,也至少能僵持个几十回合吧。
首战失利,这对军队的士气是有很大影响的。直罗候急于扳回一局,于是立刻又命一员大将出战,然而这员大将的命运并未好多少,只撑过了一招,在第二招时,便被对方结果了性命。
直罗候心中气恼,他就不相信自己麾下没有人能胜得了对方。于是,直罗候又派出一员战将,但这员战将仍然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然后直罗候又派出一员战将,此时的直罗候就如同一个输疯了的赌徒,不断地想翻本,结果是输的越来越多。
在一连损失了六员战将后,直罗候派出了他手下的王牌,豕猛。这豕猛雄壮非凡,体格与张飞相若,是鲜卑人中最强的三位勇士中的一位,他曾与有南匈奴第一勇士之称的土浑比过武,还不到五十招,他便击败了土浑。轲比能将手下最强的勇士派了一员到直罗候麾下一同南下,可见轲比能对此次云中之战的重视。
当豕猛策马来到张飞对面时,张飞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露出轻视之色。只见张飞微皱着眉头,神态显得有些凝重,他直觉地感到这一次的对手不简单。
而豕猛的神情则更加凝重,虽然还未交手,但他知道,面前的这个汉将极有可能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强对手。
两员猛将并未立刻开战,而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相对峙,磅礴的气势在无形中升腾弥漫。虽然只是两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彷佛是两支大军在对阵一般。
双方观战的将士不禁都屏住了呼吸,每一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人。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突然,豕猛动了。只见豕猛猛地大喝一声,随即便高举大刀催马朝张飞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威势赫赫,就如同远古猛兽一般。
见此情景,鲜卑大军的情绪顿时被点爆了。只听鲜卑大军猛地爆出惊天动地般的呼喊声,鲜卑将士的激昂情绪已经上升到了最顶点。
不过,鲜卑大军中的武将们却并未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人人紧皱眉头,脸上显然有阴郁之色。身手不弱的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气势的对抗中,首先忍不住先出手的往往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豕猛一动,随即张飞也动了,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这个对手太强,他可不敢像刚才那样托大。张飞虽然粗豪勇猛,但他并不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白痴。
随着张飞的行动,虎啸营的骑兵们也情不自禁地狂呼起来。
双方将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这俨然成为了另一场较量。
张飞与那豕猛迎头对冲,只几眨眼的功夫便相错而过,几乎同时,‘砰’的一声大响骤然响起,那是两人在相遇之时拼了一记发出的响声。
两人调转马头然后继续对冲,如此反复了几个回合之后,两人缠战在了一起。
远远的只见张飞和那豕猛枪来刀往,打得激烈无比。两人的吼声即便在这十几万人的呼喊声中,也能清晰可辨。
张飞和那豕猛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交手了三十多回合,互有攻守,不分胜负。这豕猛能同猛张飞打到这种程度,倒是够让人吃惊的了。
面对强大的对手,张飞不仅不紧张,反而越打越兴奋。只见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舞得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盛;反观他的对手豕猛,只见他紧皱眉头,似乎越来越感到吃力。
又交手了将近三十个回合,豕猛已经明显地露出不支之相。随着张飞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虎啸营的呼喊声也随之越来越响,而鲜卑人的呼喊声则越来越显得有气无力。
直罗候心中的震骇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豕猛这位纵横草原几近不败的勇士竟然要败了!
就在直罗候震惊莫名不知所措之时,一旁先反应过来的副将急声道:“大人,快命令前锋出击将豕猛救回,否则就来不及了!”
直罗候闻言一震,回过神来,当即命令三千前锋出击。
三千前锋呼啸一声奔涌而出。几乎与此同时,征北军的军阵之中也奔出三千骑。
双方各三千骑从缓坡上冲下,直朝场中奔去。
豕猛在张飞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已经显得岌岌可危了。又是数招过后,豕猛的大刀被张飞猛地一磕磕到一边,随即便见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如同毒龙般直取豕猛的前胸。眼看豕猛将不能幸免,没想到豕猛竟然本能的向后一翻翻下了战马,动作虽然狼狈至极,但却堪堪躲过了张飞这一记致命杀招。
张飞哪里肯就此放过对方,当即催动战马便要上前追杀。然而就在这时,鲜卑的三千前锋已经赶到了。
鲜卑游骑兵如同一阵风般呼啸着从张飞身边冲过,刀光闪耀中,一柄柄弯刀直朝张飞身上招呼。
张飞不禁非常恼火,这些小鱼小虾虽然伤不了他,但却阻止了他继续追杀豕猛的行动。
张飞心中恼怒,于是便拿这些小鱼小虾发泄。只见他那丈八蛇矛被运使的如同急速旋转的风车一般,左挡右扫,大开大合,周围的鲜卑游骑兵就如同遇到了龙卷风一般,不时地有人被一股大力掀上半空,同时伴随着一蓬血雨。
豕猛被救下后,无心恋战,骑上鲜卑兵牵来的一匹战马,狼狈回本阵去了。垂头丧气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鲜卑前锋骑兵围住张飞片刻后,征北军的铁骑也赶到了。
双方骑兵当即展开了一场混战。这场混战打得很激烈,但为时很短暂,因为双方的目的并不是交战,而是为了护回各自的将领。
经过片刻激战后,双方的骑兵便彷佛有默契似的各自退回。只留下场中数百具双方战士的尸体。游牧民族装束的尸体要明显比汉军装束的尸体多得多,可见虎啸营的战斗力要强于鲜卑人。
双方各回军阵。豕猛一脸羞愧地来到直罗候身旁。
直罗候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连损六员骁将不说,连豕猛这种勇冠草原的猛士竟然也败下阵来。
直罗候不禁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军队,他发现,他的将士们的神情都有些沮丧。
不能再耽搁了!否则等士气完全垮掉后,这仗不用打就败了!直罗候的心中如此想着。于是立刻传令全军,令前军、左军、右军共六万游骑兵立刻出击,同时中军及后军七万多将士压阵,随时候命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