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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他不住的喃喃道。

次日,冷千夜恍恍惚惚的被前来送饭的太监叫了起来,在他们的搀扶之下如厕,净面。

那些搀扶着他的太监们脸上均是不耐之色。

一个过气的王,一无权势,二无财富,有的只是一具不良与行的残破身躯。那些前来伺候他的太监早就不耐到了极点。

他们对冷千夜很苛刻,本应该随时候在外面的人一日只是来了两三次,送饭前伺候他如厕。早就适应了的冷千夜早就学会了控制自己的需要。只有在他们来的时候,他才会去解决一下。

他喝水很少,吃的也不多,为的就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看着太监们那不屑的眼神,冷千夜在心底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她今日会来吗?

被架着放在了轮椅上,他的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有了片刻的惶然。

昨天她就是因为踩到了这个轮椅所以才跌倒的。额角还受了伤。

“王爷。”一名太监不悦的喊了他一声,声音不阴不阳的。“还望王爷体谅一下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回过神来的冷千夜缓缓的抬起了眼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一寒,饶是他已经落到了这幅田地,不过目光之中流出的威仪还是让那名太监心底一颤。

他垂下了头。

转动了轮椅挪动到了桌案的边上,他端起了那碗已经凉了的米粥。

希薄的可以映出人的影子,与昨夜秦轻羽在他昏昏沉沉之间喂下的米粥简直有天壤之别。

缓缓的搅动了一下勺子,他清冷的对那两名太监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两名太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连礼都没有行就匆忙的走出。

她可能是不会来了。冷千夜怔怔的看着那两扇阖起的木门,想道,昨天他的话说的很重。应该是已经伤到了她的心。

不可否认,秦轻羽的医术很高,只是那些针就让他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缓缓的将勺子里的冷粥送入自己的嘴里,冷千夜的喉咙又不自觉的痒了起来。

放下了勺子,他剧烈的咳嗽着,忽然很怀念昨夜不咳嗽时候的样子。

是自己赶走了她,为什么还期盼着她能回来?

唇角惨然的一笑,冷千夜推开了粥碗,转动了轮椅取下了那张昨夜被她放起来的琴。

手指无意识的在琴弦上拨弄了一下,琴弦抖动,发出了一声咚响。

第一次见她,她便是被这琴音所吸引来的。

手指抚过琴弦,冷千夜的唇角为微微的一提。

若是。若是。五年之前,他遇到她,那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他不禁有点心神往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莫名,冷千夜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个女人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之中甩走。

她只是九弟的妻子。

想到这里,冷千夜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手指在琴弦上按出了一个颤音,他的叹息之声随之溢出,悠长,缓慢。

“南岳司马月求见。”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嗓音。冷千夜浑身一震。

他不置信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门板,仿佛要将那门板用目光灼出一个洞来。

心被骤然而起的喜悦所浸没,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进来。”

第一次,她被琴声引来的时候自称秦轻羽。这一次,她自称司马月,即便两次的名字不一样,不过聪明的冷千夜依然猜出了秦轻羽就是司马月。哪个是她的真名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两次来这里不同的态度。

心里微微一凉,她自称秦轻羽的时候是诚心的前来拜访自己,想认自己这个朋友的。可是今日她既然用了南岳司马月的名字就意味着以后她只会将自己当作冷瑜的哥哥?虽然事实是这样,不过冷千夜倒宁愿她还是如同第一次站在屋子外面时候的那样,称自己是秦轻羽。

门缓缓的被推开,一丝亮眼的光从门口透射入屋内。

冷千夜眯起了眼睛,今天是个好天气呢,阳光明媚的,只可惜,自己坐在这阴暗的屋子里却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天气好,天气差和他几乎没有什么关系。有这么一副不能行动的腿,就算是晴空万里,他也不能徜徉在天地之间了。

一抹清丽的身影伴随着阳光一起进入了房间之内,仿佛那个人比明媚的阳光还要靓丽上几分。

冷千夜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自己,朝自己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南岳司马月参见安平王殿下。司马月奉宁王冷瑜之名前来探望安平王殿下。”

她的话让冷千夜怔住。

那微微敛下的眼睑,淡漠的表情还有规矩的礼节瞬间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已经不若昨日的熟识,疏离的好像第一次见面一般。

已经抬起的手又重新落回到自己的膝盖上,冷千夜暗咬了一下唇,“弟妹免礼。”虽然只有四个字,不过说的真是涩啊。

昨日她还恣意的欺负自己,今日就表现的如此陌生。

心里微微的一沉,冷千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秦轻羽站直身体,“这是今日的药。”她将手中提着的一只竹篮放在桌子上,取出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药碗。

双手接过药,冷千夜垂下了自己的眼睛,“多谢。”

“应该的。”口气依然很淡。

心里一慌,冷千夜不顾药有点烫嘴,将药汁一饮而进,随后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唇角。她要走了吗?果然,她收起了药碗,“司马月告辞。”

心又是一沉,冷千夜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有劳弟妹了。”

“应该的。”秦轻羽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冷千夜看着阖上的房门微微的有点发怔。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守礼守节,礼数周全,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多落在自己身上片刻。

或许他不应该那么痛快的将药喝下的。这样她或许能多留一会,哪怕和他说说话也好。

站在门外的秦轻羽轻舒了一口气,刚才那副样子装的也实在有点难受,目不斜视的,比去见冷昊天的时候守的规矩都不见的少。真累。秦轻羽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可是没有办法,里面的那个人非要这样好像才愿意见她一般。

冷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毛病?一人一个怪癖。冷瑜别扭,冷瑜的哥哥也不见得就好相处。秦轻羽轻叹了一声。

刚走出和风院的大门就见小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

“又怎么了?”秦轻羽笑问道。

“皇上传召小姐去觐见呢。”小丫顺了口气急忙忙的说道。

冷昊天召见?秦轻羽看了看自己,衣冠虽然不华丽,但是也算是大方得体,索性也不回去换衣服了,跟着小丫快步的走去了西华殿。

早有太监不住在殿前张望,见秦轻羽赶来,似是舒了一口长气,“宁王妃殿下,您可是来了。陛下都催了几次了。”他小跑着过来走前带路,一路通传入了殿内。

“臣妾南岳司马月参见皇帝陛下。”依然按照礼节行了大礼,秦轻羽跪在大殿的中央。

冷昊天似是在看书,听到秦轻羽的声音,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自家人,还这么客气,起来吧。”

谢恩之后,秦轻羽站了起来,冷昊天从丹陛之后走了下来,“弟妹来了也数月了。可曾习惯这里的一切?”他笑眯眯的问道。

“还好。”秦轻羽轻声答道。

“对了,弟妹在南岳的时候可骑过马?”冷昊天忽然问了一句,顿时将秦轻羽给问愣住了。

骑马这种事情她可是想都没想过的。南岳缺马,普通人家是不会养马的,马场都是受皇家的控制,就算秦家是官宦之家,马也只是给父亲和几个受宠爱的哥哥骑,她们这些女孩家是完全碰不到那种动物。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是轻笑了起来,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冷瑜还曾经说过自己不过是五百匹胡马换来的女人呢。冷昊天这么问,莫不是要带自己去看看自己所值的那五百匹马吧。

“今日阳光甚好,弟妹可有兴趣可朕一起去看看胡国的骏马?”

果然,被自己给猜中了。心里虽然也是因为冷昊天的话有了一点小小的期待,不过她还是有点警觉起来,无缘无故,宫中贵妃不带,带自己去骑马?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不过既然冷昊天都开口了,哪里还有自己回绝的余地?秦轻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冷昊天哈哈的一笑,“弟妹倒是一点都不扭捏,甚合朕意。走,咱们索性出宫去看看。”

出宫?秦轻羽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见秦轻羽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冷昊天笑的更得意了几分,“怎么?想象不出朕会出宫?难道在南岳,你的父皇从不出宫的吗?”

这个。秦轻羽倒真不知道。她这个女儿本就是个便宜的义女,不过是代替真正公主出嫁的而已,人家的老爹做什么事情,她这个假冒的女儿哪里能知道?

原本以为冷昊天会带着一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从正门出去,切没想到,他只带了一个太监两名侍卫还有自己就从边门溜出了宫去。

秦轻羽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男装,心里真的想不透这个冷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辆马车将五个人装出了京城的大门,秦轻羽看着外面朝后飞速倒退的街道有点不解的问道,“不知道皇上要带臣妾去什么地方?”

“唉,都出来了,还什么皇上,臣妾的?”冷昊天心情似是很好,手一挥说道,“不如就称朕为大哥,朕称呼你为。”他侧头想了想,“弟妹可有什么字?”

“阿青?”秦轻羽想了想说道,家里曾经有个老仆有的时候会这么称呼她为阿青小姐。

“也好。就阿青。”冷昊天点了点头,“咱们去普济寺,给九弟一个惊喜可好?普济寺那边有一大片草场,骑马是最好不过的了。”

普济寺。貌似远了点吧。秦轻羽看着冷昊天大大的笑脸,点了点头。

普济寺这里秦轻羽是来过,那时候山门之前十分的热闹,不过这次马车直接绕过了山门,直奔了山后的禅院。

与冷昊天一起下了马车,秦轻羽一袭男装跟在冷昊天身后慢吞吞的走着。

与前山门的热闹相比,这禅院附近倒真有几分清幽的意味在其中,参天的松木笔直高耸,枝叶几乎遮蔽了天日,积雪垂挂之上,松针晶莹如玉,微风一过,哗啦啦的作响。

“不愧是千年的古刹,朕每次来这里,都会觉得心神安静祥宁。”冷昊天微笑说道。

秦轻羽只是点了点头,他是安静祥宁了,可自己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冷昊天的样子看起来绝对不会是喜欢做无聊事情的人。他更不像是闲到想来看看被自己罚到这里念经的弟弟是不是在好好的诵读经文。

“阿青看起来有点不安?”侧头看了看秦轻羽,冷昊天笑道。

“没有。”秦轻羽摇了摇头。“这里我来过。”她掩饰了一下说道。

“哦?是吗?”

“恩。王爷曾带我来这里游玩过。”

“呵呵,九弟倒是有心了。”冷昊天意有所指的笑道。

“陛下,宁王殿下应该是在禅定斋之中。”这时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名微服装扮的侍卫提醒道。

“朕好久没有来这里,倒忘记了禅定斋是在什么地方了。你带路吧。”冷昊天说道。

“是。”那名侍卫快步走到了头前。

走过了一条幽静的林间小道,一片青黛色的砖瓦禅房出现在视线之中。

刚一接近禅房所在的庭院,秦轻羽闻就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梅香。

香气很熟悉。秦轻羽的心骤然一提。

“啊。”她故意的崴了一下自己的脚,惊呼了出来,声音很大。

“怎么了?”本是快步走在前面的冷昊天只能回头来看。

“对不起。”秦轻羽蹲了下去,抚住自己的脚踝,一脸痛苦的说道,“我。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冰雪路。所以不小心崴到了。”

冷昊天的眉头皱了一皱,扭头看了看大门关闭的禅房,又扭头看了看痛苦的蹲在地上的秦轻羽,眼眸之中似是有一丝精光闪过。

她的脸色有点不好,就这么蹲在地上,看起来好像不是装出来的。

盯着秦轻羽看了片刻,冷昊天忽然笑了起来,走回到秦轻羽的面前,弯下了腰,朝秦轻羽伸出手去,“阿青这么不小心啊。”

“是。是阿青的错。”秦轻羽咬牙说道,虽然是故意的,不过这一下也崴的不轻。她看了看冷昊天伸来的手,还是自己站了起来,“多谢大哥关心。”她垂首说道。

见秦轻羽不肯让自己扶,冷昊天倒也不动怒,只是微笑着将手重新收回来,背负在了身后。

禅房的门一开,冷瑜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