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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声音像无数根利箭一样穿过她的心脏,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是幻觉,然而眼前这个男人认真的语气又是那样真实。真是可笑,活了接近十四年,她当了十四年慕容纳兰珏,今日突然有人出来告诉她她不是,她是另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她僵硬的一笑,带着不能相信的语气小声反驳道:

“你在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男子发现了她的惊慌失措急忙说道:

“我便是你皇兄,纳兰木栩!”

这次纳兰珏没有再说话,双目像丢了魂似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虽然长得与母妃不像,但是那种眼神却如此神似,就连刚刚他拥抱着自己时她不也被那种陌生的熟悉所感染了吗?

母妃,这都是真的吗?

纳兰珏摇摇头,还是不能相信,立即转身要往外跑,她要去问父皇,这是不是真的,她一定要亲耳听到。

“这不是真的!”

两人见她冲出去,也急忙跟着出来。

“你要去哪?”杜染知张开双手,将她前方的路挡完。

“我要去问我父皇,你们说的都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你们都是骗子!是骗子!”纳兰珏一把抛开他的手,力道很大,完全没看杜染知,直直往院门口冲出去。

“让她去,她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问那个人也清楚,就让她自己去把那些事实都揭开!”身后石阶上那道沉沉的声音传来后,她的脚步已经僵泄在原地,只见她一身青衣长袍久久清立在那里,后背上披散着一抹墨黑长发,单薄的背影看起来绝世孤美!

母妃的面容隐隐划过脑海,那是无数个黑夜里想要看见的面孔,为何现在看起来却如此难受?

依稀回忆起曾经在卢雪宫里活过的八年,那些冷漠,那些无视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她被放在宫外的原因!

一个人可以接受天突然由晴空万里变成乌云密布,却难以接受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她到底是谁?

大院里,繁茂的梧桐树叶浓绿,傍晚的霞光透过树叶照射在院石上,女子终于在沉默中站了一天,直到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仿若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天空一般,夏日的天气真是说便就变,雷雨袭来的前夕正狂风大作,吹打这房门窗户“呼呼”作响,以前每个这样的天气都会使她神经恐慌。记得幼时还在卢雪宫里每个这样的夜晚母妃总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后来没有了母妃她总感到无边的恐惧,仿佛那黑暗中那忽然刺眼是一把明亮的魔抓,随时要将她捏碎。

这夜才刚刚开始,伴随着几声雷声,她卷缩在床脚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每道闪电,每声雷响都夹带着黑夜无边的恐惧将她重重包围,少女披散的头发挡住了那张刀削般精致的小脸,她睁着大大的双眸嘲笑着自己的懦弱,心里无限在呐喊这不过只是雷声而已。

“轰咚...”

又是一声巨响,少女伸出双手将两耳紧紧蒙住,身体微微颤抖着。

“纳兰珏...”

这时门外说话的男子已经推门进来,还是白日里自称自己哥哥的青纱男子。

屋里没点灯,但是借着闪电光他可以清楚看到她蹲在角落里害怕的样子,只是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她的生活真如那表面的样子吗?她眼中不属于她年龄的神色告诉他,她一定承受了许多。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这个孩子竟然用那么无助的目光望着自己,他几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轻声说道:

“别怕,为兄在这里!”

当年身怀龙胎的母妃去皇庙祈福,皇庙突起大火,烧死一同前去的宫娥几十人,尸体几乎烧成焦炭,而后又从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找到母妃那天携带的金钗。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找到母妃的随身玉佩,原来她并没烧死在皇庙里,而是被宪国皇帝救走,那段属于他们的传闻早就听过,却没想到母妃的余生竟然是带着她在宪国里孤独的活着,最后自己还是未能再见母妃一面。

上天对他总算眷顾,让他找到纳兰珏。他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带她离开,做她自己!

午夜的迷雾带着暴雨侵袭后的潮湿,弥漫着整个院落。

一阵悦耳的箫声顿空响起,犹如飞荡在天空的精灵,散发出无尽的灵气。

纳兰木栩轻轻打开门,身上的薄纱扫过门檐,再一个转身缓缓将门掩住,雨后云散,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他迈出一步、两步、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箫声的方向走去,这具表面光鲜的肉体早已因多年饮药而精尽即损了,不知道还有多久就会将它耗尽。这么多年来他强忍着病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恨、不甘、到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所有,脸上只剩下冷漠。

箫声的源头,房檐下垂吊的青色布灯散发着不暗地光线,白衣绝*子背靠在木栏上,半垂着头,青丝垂落胸前,夜色微光里现出的侧脸轮廓仿若天人。

纳兰木栩轻缓的走过去坐在对面的木栏上,仰着头靠在柱子上重重的吐了口气,这一夜这般漫长,漫长的时间里又这样疲惫

箫声突然停止了,吹箫的男子没有回头,低声问道:

“你打算带她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皇能再次见到她应该高兴的,知道我不知道带她回去对于她到底是好还是坏!”

纳兰木栩说话时又重重吐了口气,据他打听到的消息,钧帝对纳兰珏十分宠爱的,不过纳兰珏仅仅只拥有一个封号,而且是生活在宫外,那里远离宫廷争斗,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而如今她要带她去的地方和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是否对于她是真正需要的,他有种莫名的担心,他害怕不能好好保护她,怕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可是你不能等了!”杜染知似乎是感觉到他越来越重的气息,担心的转过头来。

“我知道!”

这夜的寂静伴随着两个男人的沉默,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这日清晨,纳兰珏从一个又一个混乱的梦里醒来,昨日的一切还在脑中徘徊

眼前陌生的床、桌子、板凳、梳妆台,这都是真的。母亲不是柳家的女儿,自己也再不是那个喜欢听自己弹琴,看自己跳珏的他地女儿,也不会再是了!

如今,该何去何从?

她穿戴好昨日出门前所穿的紫色百花裙,几步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发现一口水井,想为自己打一些水洗漱。于是挽起衣袖,走到水井边将水桶扔进井里,一天没有进食,才打了半桶水都十分吃力。

她将打起的井水倒入一旁的木盆中,看见倒影里那个自己,倒影在手指触摸到水平面的同时幻化成一道道水痕

“你已经起来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纳兰珏回转身去,望着那个绝色的男子,他如玉雕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这个人又是谁呢?似乎与那个自称自己兄长的人关系匪浅,是朋友还是兄弟?

纳兰珏没回他,低头捧起一把水浇在自己脸上,水花微微溅到她的紫色裙摆上。

“一天没进食,饿了吧?”男子再一次出声,与昨日一样的问题,纳兰珏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对他这样细心的性格终于有了一点好感,于是点点头。

男子随即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并示意她跟着,纳兰珏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走过两条木栏外长满白色月季的走廊,男子终于在一间类似用餐的房间停下,房内摆设朴素却不失雅致,墙角里放了一株绿色植物,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进门时纳兰珏便第一眼看到了房中央的木桌上摆满了食物。

这所宅子很静,她早就猜到自己已经出了城,而且这个宅子除了他们三个人再无其他人了,所以这些食物便是他们中的一个人做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眼前这个长相非凡的男子做的。实在很惊讶这些食物是出自这样的一个人手里,她几步走过去,完全没有顾忌自己形象的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味道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

“这是糯米糕,但是不是普通的糯米糕,我用了一种特别的制作方法...”

“这是饺子,里面的馅儿是用鸡肉做的,没吃过吧?”

“这粥可是用了十二种材料熬出来的哦!”

纳兰珏不顾形象的吃得差不多了,她没问纳兰木栩怎么没一起用餐或许是知道昨晚他陪了自己一夜,现在应该还没起床,对于这两个突然闯入自己世界的男子纳兰珏由最初的抗拒到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至于那个被隐藏了那么多年的身份她也想试着去面对,这个选择已经注定无可选择了!

“我们要离开吗?”

纳兰珏放下碗筷,试探的问道,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恩!”

“那我能回去一趟吗?”

“不能!”

没想到他这样坚决的否决,纳兰珏猛地一抬头道:

“为什么?”

她还有牵挂的人在那里,她无法想象这一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父皇会到处找她吗?会担心她吗?

“因为他冒不起这个险,你亦是!”

杜染知口中的冒险是此刻纳兰珏没有顾及到的,她不知道现在悸阳城里已经乱作一团,官府明地里四处找人,却没人知道找的人身份什么,百姓们四下猜测出的答案层出不穷,有说宫里丢了妃子的,有说王爷被拐了郡主的,倒是没人联想到她这来!

纳兰珏最后还是决定跟随他们离开了,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那一刻起,便已经回不去了,她仰头看尽天空最后一缕白云,悠然转身,背后留下一片霞空泛着红。

纳兰木栩已经睡了整整一天,杜染知也在午后便不见了踪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怀着这样的心情她走到纳兰木栩房门前,轻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屋内没人答应。

她眉头一锁,推门进去,屋内熏着一种特别的味道,不像香料,却像一种药,这药味很清淡,不像大多数中药那般难闻刺鼻,她拖着裙摆跨过屋内的屏风,朝后面的木雕床走去,床上躺着的人背对着她,蓝色丝背裹身,看不清脸。

“你醒了吗?”她又试探的问了句,床上的人也未回答。

她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木栩的反应,他依仿若死人一般静得出奇。

伸手去触摸他的鼻息,很轻很弱。收回手的一刹那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脸,猛地一惊,他在发烧,而且烧得很厉害。

纳兰珏一下慌了神,又伸手为他盖好被子,他似乎身体本就不好,昨晚应该还感染了风寒,这时才会高烧不退,没有大夫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着急的在房内来回走了几圈,随即跑出房门,正好遇见从外面回来的杜染知,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他生病了!他生病了!”纳兰珏一把抓住杜染知的手,使劲摇了两下。

“我知道!”杜染知表情很严肃的回道,目光扫过房内,担心的说:

“老毛病了,必须赶快回去!”

“他病得这么重,怎么走?现在找大夫啊!”

杜染知吐了一口气,跟身后几个半百老者和两个黑衣人,看他们的行头像的大夫,杜染知带着几人迅速进了房间,纳兰珏本要跟进去,却被黑衣人挡住了,这两个黑衣人都披着黑色披风挡住脸,看起来十分诡异。

“还请姑娘就在此等候!”

站在一旁各自略高的黑衣人冷声说完,纳兰珏有些气恼的瞪了两人一眼,眼见杜染知和三位老者进了屋心里才缓缓松了口气,她虽然不知道纳兰木栩是什么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风寒那么简单。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

纳兰珏答完,视线一直锁定在紧闭的朱门上,没过多久杜染知从里面出来,脸色带着之前的沉重,看见纳兰珏轻声说道:

“别担心,只要明日赶到于安找到那个人就会没事的!”

纳兰珏疑惑的望着他,他的意思是这几个老者并不能治木栩的病吗?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又是谁!

“我不担心...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纳兰珏又是忧心地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看来自己猜得不错,木栩的病没那么简单。

杜染知摇摇头道: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儿就要离开...”

现在要离开吗?纳兰珏猛地一抬头,想起屋里躺着的那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兄长啊!

“恩!”

天空很快退去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幕笼罩。

几个老者为木栩诊治完以后,之前那两个黑衣人将纳兰木栩从房里抬出来,他身上还包裹着那床丝背。

夏末的夜里,天空繁星点点。

走出宅门时,她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袍,尖尖的脸颊配上一头墨色长发,在这夜色里胜似一个唯美的仙子,脱尘而立,郁郁清风.

宅门外停靠了两辆马车,后面还有数十匹马与数十个黑衣人,看到这些,纳兰珏才知道这宅子不是一直就他们三人。

那两个黑衣卫将木栩放上前面那辆马车,杜染知带着纳兰珏也跟着钻了进去,那几个大夫则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马车很快就起程了,颠簸在未知的路途上。这辆马车很大,里面的空间在躺了一个纳兰木栩之后一样还剩下些空间,纳兰珏不时为他牵牵被子,问杜染知还有多久能到于安,这一夜就在马车里颠簸迷离,疲倦到已经感觉不到疲惫。午夜时,纳兰珏揉了揉眼睛,看见杜染知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又一次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她望着他的侧脸,那样绝色的一张脸竟然长在这个男人身上,难道她的这位兄长好男风?

她傻笑着摇摇头,伸手去摸纳兰木栩的额头,早已退了烧,这时已是一片冰凉。

迷迷糊糊车马已行至凌晨,车外骑马的黑衣卫各个都警惕十分,这一路似乎平静得有些诡异。

杜染知靠在车壁上半睁着眼,感觉到纳兰珏已经睡着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长久保持一个姿势的右腿麻木得似千万只蚂蚁在上面爬过,他伸手轻轻捶打了两下,回头凝望着身后趴在皮草上的白衣少女,此次前来宪国为的就是帮太子纳兰木栩寻找江湖上盛传的神医楚姓一族,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

眼前这女子长着一张完全不真实的脸,在荆国时他曾在太子东宫见过前皇后苏氏的画像,当时的感觉只认为画师有意美化画中之人,没想到前几日在长乐楼见到眼前这个少女时,那张还带着稚气却足以倾城的脸真的让他大惊。

“殿下,前面就要上山了!”

外面驾车的黑衣亲卫细声说道,杜染知闻声便掰开身侧的帘子,只见凌晨的夜空悬挂这一轮明月,月色皎洁,微光照射下还能看见道路两旁的植物树藤,更远的地方也因为地势平坦而一目了然。

这一路平安过来,前面就要改道上山,山间山路难行,树木生长得高大挡住了月光不说还是个刺杀的好地方,想着他细声对驾车的亲卫嘱咐了几句,关上门帘继续闭目养神。

这次太子一同出来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到达悸阳时他们已经遭受了十余次暗杀,还好一路有太子的黑衣卫誓死保护才躲过了来势汹汹的几次暗杀,虽然不能确切的肯定这股势力是谁,不过幕后人定是迫不及待的想置太子于死地。

马车行至山道之上,车身因路面崎岖不平左右摇晃,不停发出“吱吱”的挤压声,刚刚才睡了没一会儿的纳兰珏本就警觉,怎能在这么大响动又难行的山路上睡得踏实,她用力支起身子,看了一眼一旁的杜染知,他还是之前的姿势,只是换了一条腿卷在胸前,便猜到他一直就没睡着。

她伸手拨开窗帘,窗外一片漆黑,明显感觉到整个队伍在黑夜里保持着高度警惕,似乎黑夜里有什么怪物正在时刻窥视着他们一般,这样陌生的气息里,黑暗足以让任何人不安,何况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她担心的看着躺在她身旁正在低烧中的男子,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巾为他轻轻拭去脸上的冷寒。这一碰,木栩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难受的表情,纳兰珏又是一惊,手足无措的为他盖好身上的丝背。

何时起,自己已经那么在乎这个人的安危?

“殿下!”

这时,驾车的亲卫突然唤道,声落惊人,只是瞬间功夫车外杀气横生,剑光四起。

杜染知闻身一起,面色冷峻,手指轻轻落在腰间的玉箫之上,问道:

“对方有多少人?”

“对方人数在我们之上,看来早有准备,王爷你先带太子殿下骑马先走,属下断后!”车外说话的黑衣卫停下马车,拔出腰间的佩刀,护在马车旁,后面两个黑衣卫已经牵来两匹马,一黑一白。

纳兰珏听到外面的打杀声心生害怕,虽然小时候时常去军营里偷看锦缇练兵,可哪里见过真正的实打实杀啊!

杜染知见纳兰珏脸上的恐慌之色,伸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只感觉她一手冰凉刺骨,心里一酸道:

“别怕,一会上马之后你只管往山上走,知道吗?”

“恩,我不怕!”

纳兰珏深吸了一口气,眼下不能因为恐惧而拖累了大家,强制平复着心中的恐惧,与杜染知一同扶起一旁处于昏睡状态的纳兰木栩,将他抬到车外备好的黑马之上。

来人出手狠绝,黑衣亲卫虽然各个身手了得却在人数上站了下风,眼前两方人马已经厮杀得一片混乱,血雾迷绕,腥气冲鼻。只听得耳边利器摩擦声瞬息掠过眼迹,一个手持利剑的刺客瞬间闪到纳兰珏身前,剑光锋芒,已向纳兰珏袭来,杀气如鸿。

杜染知一声惊叫,另一只手正扶着木栩上马,根本来不及救她。

纳兰珏从小练珏,身子柔软灵活,只感觉前方锋芒闪过,杀气逼近,一个优美的向后下腰,右手从脑后轻轻点地,侧身一个翻滚,惊险的躲避了刺客的利剑。

那人利剑刺空,顿时暴怒,一个飞身前移,剑风呼啸直至,只是这一次哪能那么容易,杜染知右手在腰间轻轻一挑,握住腰间碧绿色的玉箫,右脚一个跨步挡在纳兰珏前面与那人周旋起来,而他手中的玉箫已在刚才的某个环节变幻成一把利剑,这样看起来倒像一把玉剑。

“上马!带他先走!”

杜染知一声暴吼,手持玉剑,一身白衣翩翩,面露嗜血的煞气,飞身一跃,将后面想要过来阻杀的三个刺客挡住,剑锋犀利,招式纯熟,与那三人纠缠起来竟然还在上风。纳兰珏闻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抓住马鞍爬上马背,侧身将木栩的身体托起,这个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相当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