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澈的声音绵缈低回,清俊的脸上一片澹然,仿若刚才两人之间的一巴掌、踢床都是梦境而已。
茗儿定定地看着他清癯的脸容上那苍白跟红印相交替,非常清楚这不是梦境。
殷澈他到底意欲何为?
茗儿臻首略倾,望进了殷澈灿若辰星的黑眸中,深沉无际,却寻找不到异样的踪迹。
翌日,茗儿醒来,发现四肢酸痛,浑身不对劲。
慌忙起身,检查起自己身上的衣衫,发现除了扒去外层的大红凤袍,里衫还没有被换过,没有失身,忐忑的心,倏然静了下来。
但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坐在这房内唯一的一张大床上,她震惊不已,为何自己会爬上床来了。
昨夜,明明自己死扯着不上床,宁可蜷缩在大椅上,幸好房内置放了四个暖炉,热气熏得她晕乎乎的,她亲眼见到殷澈早已对自己无语,径自爬上床,睡着了。
自己还甚至亲自检查过殷澈均匀的呼吸声,才宽慰下心来回到大椅上安眠的。
殷澈他真的是个暴露狂,真的裸睡,锦被稍稍下滑时,露出了他锁骨下大片性感的肌肤,虽然肤色比一般男人偏白,还是丝毫不减他迷人的魅力。
到底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呢?
茗儿想不出来了,或许是自己睡得不甚舒服,殷澈睡饱之后善心大发,抱自己上床休息。
除了这,茗儿想不通自己为跑上床来了,如此一想,她开始觉得殷澈这人也没有坏到骨子里,还有点良心。
理了理内衫,勾起金钩,她下床来,却发现殷澈在坐在案牍前,手中握着朱笔,忙碌地在批改堆得跟小山似的奏折,时而沉思,时而舒心一笑。
如此认真的殷澈,茗儿从没见过,她迷惘中甚至觉得这样的殷澈,有一种动人心扉的。
“你醒了。”
茗儿听到殷澈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抬眸,瞧到殷澈漂亮狭长的凤眸微眯,打量着自己,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低头,茗儿脸色发烫,内衫单薄,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如箭一般快速闪到一边,四处搜寻自己带来的那个装衣的小包袱,却发现不知去处了。
殷澈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你找的那个小包裹中的衣衫被我丢弃了,不用找了。小包裹中其它东西以及你此刻需要替换的衣衫都在屏风后的大箱子里。”
茗儿心头盈满点点怒意,愤怒地吼道,“殷澈你竟然乱丢我的东西。”
打开箱子,发现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还没有被丢弃,这怒火才稍霁,但茗儿的胸口还是在不停地起伏。
满箱子缤纷华美的锦绣绸衫,茗儿只觉得陌生,没有一点兴奋。
殷澈厉声道,“茗儿,你既然是孤的侧妃,就该注意身份,不要将小家子情绪带进来。你以前的衣衫不堪入目,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会以为孤这东宫穷到连一个女人都养不活了。”
淡淡的杜若香气萦绕在茗儿鼻尖,她不用回头,也猜到殷澈已经到了自己身后,而且情绪肯定非常不悦。
深深吸了口气,茗儿站了起来,转身平静地迎上殷澈冷冽的目光,淡淡地道,“太子殿下,妾身知道,今后一切一定会考虑殿下为先。妾身刚入东宫,规矩还没有尽数熟悉,还望殿下见谅。妾身不会再犯了。”
抬头便看进殷澈了然的注视,她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她茗儿也是有脾气之人,饶是他是这魏国储君,也不能如此对待自己。
此刻茗儿唯一庆幸的是母亲的遗物都还在,没有被丢掉,若真被丢弃,她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总觉得这些东西是留下来唯一的线索,自从前日那个诡异的梦境之后,茗儿就感觉到了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此番嫁入东宫,她便也将那些东西收拾了一番,珍藏起来。但是考虑到安全系数,还是放在身边最为安全,没想到第一天就差点全部被弃掉。
殷澈薄唇撇起几许浅笑,眸内燃起两簇闪烁的怒火,冷哼一声,便甩袖回到案牍前继续批改奏折。
但是他坐着发现浑身不舒服,少顷,便离开这气氛压抑的寝殿。
茗儿压下心头的不平,暗道,你殷澈有情绪,难道我茗儿就没情绪了,难道你霸道到连我生气都不允许吗?
连着七日,茗儿都是一个人孤独的度过,殷澈没有回到东宫寝殿,连夜晚都不知道在哪里打发掉。
茗儿知晓殷澈在娶自己之前,并没有纳侍妾侧妃之类的,有些疑惑他最近都跑哪里去了。
他一魏国堂堂太子,闹了脾气,不可能离家出走,也不可能随意离京。
本来新婚第二天,自己需要去拜见皇帝、皇后、还有太后这一干长辈,却听东宫的婢女说,太子吩咐过了,最近都免了她前去请安,一切恢复还需要等到太子的下令。
虽然听起来,自己不受这些长辈的重视,但是茗儿并不以为然,她倒是庆幸殷澈免掉了这烦人的见面请安虚礼,她茗儿向来不受长辈的关注宠爱,见了那些人,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但是嫁给了殷澈,这些人,还是需要见的,躲过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这一点,茗儿非常明确,但是她倒是嘘了一口气,好歹留有余地,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东宫的人看上去并不怠慢茗儿这个侧妃,好歹她是东宫唯一的女人,也无法相互攀比。
少了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茗儿倒是自在了许多,七日殷澈虽然未见一面,她倒是在书房内找了好多有趣的书籍来看。
殷澈并没有禁止她入书房,所以茗儿每回吃了饭,便躲入了书房,找书看。殷澈的藏书丰富多彩,从水利、治国、农业到天文地理,还有杂七杂八被禁的闲书。
茗儿这才觉得殷澈还有点人味,当然茗儿对闲书最有兴趣,她每回都捧着,读的是津津有味。
但是夜深人静,空闲下来,她又开始着急起来,自己虽然在东宫自由出入,但是却出不了皇宫。
身为太子侧妃的茗儿,实际上并没有很大空间的自由。
出皇宫,竟然必须要殷澈的腰牌,不要说殷澈不见人影,就算正面跟他商谈,他也不一定会答应自己。
要知道,殷澈娶自己,无非是让自己跟殷洛他们离得更远,最好不再有所交集。
这一夜,月色皎洁,是月圆之夜,茗儿洗漱过后,便早早上了床,看了一天的书籍,她的眼睛有些累了。
迷迷糊糊间,却听到外头刀剑相交,喧哗嘈杂,还听到侍卫喊道“有刺客”。
刺客,这两个字传入茗儿的耳中,如遭雷击,她神智顿时清醒许多。
她恍惚之间,曾经记起那一日,在御书房门口,也遭遇过刺客阵容,但是那时站得很远,分不清激烈的程度。
此刻,刀剑相交的声响,就在门口,清晰到她身子不由一颤,她克制住紧张,想要爬下床穿衣,双腿却不经意间有些发软。
她暗笑,原来,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恍惚间,她觉察到自己被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心头有一股刺痛,从针扎一般,进而变成了撕心裂肺。
一阵一阵,从心口,蔓延到了四肢,痛得她欲要翻倒在地打滚。
耳边的喧哗散去,再也听不到了,她只能够感受到身上心头的痛楚。
终于,她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那一吃力的一瞥,触及的是一道略微熟悉的目光。
那分明是那个坞中杀了楚楚的魔魅男子。
这里是东宫太子的寝殿,为何这一个魔魅男子会诡异的出现在此。
莫非他是刺客?
他闯了进来,欲要胁持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一颗无用的棋子吗?
茗儿忍不住疼痛,彻底陷入了昏迷,没有听到魔魅男子略微焦急的嗓音,“喂,你到底怎么了?”
抬起昏沉的头,茗儿睁开眼眸,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是一个暗室,旁边唯一的光线来源便是一盏忽明忽暗的琉璃宫灯。
琉璃宫灯?
茗儿惊诧了片刻,欲要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浑身无力,连呼吸都甚为困难。
到底怎么了?这又是哪里?
“有…….没有……人在?”
茗儿发现喊完这几个字,喉咙中犹如有一把火在燃烧,又哑又涩。
“你醒了。”
相貌俊美,浑身掩不住一股放肆的魔魅,熟悉的容颜,略微冷淡的低沉声音,令茗儿忍不住一窒。
“你怎么会在……这里?”
饶是茗儿再镇定,清亮的水眸溢满的是瞠目的震惊。
她的语气多少还在带了点慌张,尤其面对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魔魅男子,他曾给了自己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他真切地存在于软榻前,茗儿忆起他在坞杀了楚楚,手指经不住颤抖,本来因为疼痛跟昏迷苍白了的容颜,又添上了几许淡白。
“你晕过去了。”
他说的再自然不过,仿若茗儿晕过去了,他就该出现于此,就不会撒手不管,就不该无动于衷一样。
寥寥数语,并不详细,茗儿对他又不甚了解,猜不透他话语中的深意,不由拧紧了细致的眉头。
“这里是哪里?”
看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茗儿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再一脸防备。
她暗嘲,即使她一脸防备,也无济于事。他一看就是一个身怀武功的男人,而且功力匪浅,自己就算身体好好的,也不一定能够在他有意图的伤害下逃脱。
“暗室。”
魔魅男人有问必答,看上去很好合作的样子,茗儿却看出了他眼中浓浓的兴味。
茗儿有一股冲动,想要扒开他的心瞧瞧,他到底在讲什么,为什么每句话都不甚详细,哪里的暗室?这里一看,就是暗室。
深深吸了一口气,茗儿继续问道,“楚楚是不是你杀的?”
魔魅男子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楚楚是谁?不认识。”
这次倒是多说了几个字,茗儿本以为如他散漫,定会坦然地承认人是他动的手,没必要隐瞒。但为何他不承认呢?
对了,楚楚是谁?他竟然连楚楚都不认识,明明那一晚他跟楚楚在床上进行鱼水之欢,两人如藤蔓一般肢体相连……
“坞201室跟你上床的那个青楼女子。”
茗儿忿忿地瞪着他,对他的否认非常不悦。
“噢,”魔魅男子懒洋洋地回道,“原来那个女人是楚楚啊,***不错。不该知道的,她知道太多了,是我杀的,没错。”
茗儿掩住眸中情绪,但是语气忍不住尖锐起来,“你……你……”
茗儿你了好久,却无法再说出其它字语来,不知道是气还是恼,导致心又开始疼起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一般。
她不停地喘息,呼吸都变得很困难,连瞪人的力气都没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再动不动就跟快要死了的人一样,弄得我跟着紧张兮兮的。”
魔魅男子终于吐出了一句很长的话,脸上仍有不忿,对茗儿这副孱弱的模样耿耿于怀起来。
茗儿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略带紫色的唇角都被咬破了,斑斑血丝,触目惊心,而她的脸色,白得接近透明,琉璃一般的晶莹水眸,如残灯烛火,似乎风一吹,就会熄灭。
“喂,你不要真的死啊,殷澈还没回来呢?”
“殷澈要是回来,万一以为你是被我气死的,怎么办?”
“呸呸呸,你本来就有病,可不是被我气死的,最多我火上浇油,小小刺激了一把,你的命没那么衰吧?”
……
魔魅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有不停地自言自语,辩解着。
茗儿终于明白了为何他刚才惜字如金了,因为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估计连十头牛都拉不住。
而她,此刻非常需要几个相对安宁的坏境,但是心口牵扯的一阵一阵疼痛,让她连发声的气力也没有,睁开双眸也没有气力。
她的呼吸紊乱,四肢一阵一阵痉挛,嘴角不停地抽搐,她要死了吗?
茗儿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为何临死时还要饱受磨难,痛楚袭来,让她有一股自残的冲动。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子一向还算健康,今日为何突然犯病,而且这病痛袭来,让她疼得想要打滚,却没有气力。
她能够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心跳似乎越来越羸弱了,而她,似乎又要陷入了黑暗之中了。
恍惚中,她似乎被人抱起,坐正了身子,而不堪一击的身子软绵绵的,还没坐一片刻,又迅速要倒下去了。
而有人立马扶住了她,那个人似乎也爬上了软榻,接着,有一股暖流透过后背输送进来,心口的疼痛稍霁,至少心跳又开始恢复了。
那个杀了楚楚的家伙在为自己输送真气吗?
茗儿吃力地睁开双眸,却还是无力转身窥探,只觉得源源不绝的能量正转送到体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茗儿终于觉得好受了很多,但四肢还是无力。
“喂,你还好吧?”
魔魅的声音,为自己输送真气的真的是他,也对,这暗室不见天日,本就只有自己跟他,除了他,并无他人。
茗儿听出来了他低沉中少了一分沉稳,看来,输了一个时辰的真气,对他来说,也较为伤身。
然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就搂着自己在这张软榻上躺下了,而自己就伏在他的身上,头枕着他宽阔的胸膛。
她真有些累了,也无法抗议,毕竟身下那个人刚才为自己耗费了不少心力,需要修养,补充力量,况且,他又没有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茗儿阖上双眸,却没发现身下那个男人本来阖上的双眸倏然睁开,眯起眼睛打量起茗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少顷,他就听到了茗儿淡淡的呼吸声,他恍惚间,觉得心,从没有如此刻一般平静。
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非常与众不同,坞201室,自己那时正执行殷澈吩咐的任务,探听殷洛跟凌箬睿是否经常前来此处聚会,特意找了一间靠近他们的房内。
自己隔室听音,向来很有一手,一般人不可能做到,但自己自小苦练,有了不小的成就。
所以,那次殷澈才会再次找上自己帮忙,自己推拒不得,别说殷澈是自己的表弟,自己庞大的家族也需要殷澈能够成功登基为帝,不然若是殷洛上位,自己家族,定会被第一个拿出来开刀。
易陌身为易家嫡长子,他也有很多无奈跟羁绊,但是他唯一庆幸的,自己比身为太子的殷澈,多了更多自由,没有四面楚歌的争权夺势、暗处袭击。
第一次见到茗儿,自己一边跟缠绵,一边在等待呆会窃取机密,凌箬睿心思细腻,跟殷洛谈话间,一般会声音压低不少,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听力都觉得听得有些吃力。
只是没想到有人突然闯了进来,这让自己微微懊恼,少女清澈的水眸,冷静的神色,多少让自己错愕,心头顿生几许尴尬,不由将怒气更加卖力地发泄到身上,结果引来的是身下女人更加高亢的呻吟。
往日觉得女人的呻吟还堪入耳,那一日,却在她那津津有味、饶有兴味的注视下,自己惊诧的同时,觉得这个闯进来的不易之客,简直就是变相地在欣赏一副活而自己竟然成了她眼中的戏子。
她从容不迫地潇洒离去后,自己再也没有兴致跟那继续下去,连隔壁殷洛跟凌箬睿的对谈内容,都无法集中精力。
殷澈虽然没有多加苛责,但是这意外多少让自己不悦,之后自己悄悄查遍了坞所有的女人,却没有发现那少女的踪迹。
意识到她不是青楼女子,自己竟然心生暗爽,觉得那样个性的女子不委身于青楼是天经地义之事,同时,却懊恼当初没有问出她名字跟住址,恼恨她一个清白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单身来青楼,若非不是侥幸碰上自己,万一碰上那些粗鲁的猥琐男子,该如何是好?
这些时日,心中总是起伏不定,静下心来,这女子潇洒自如的淡定模样总是浮现在面前。
殷澈见了自己,都说自己改变很大,说变得什么郁郁寡欢起来。
殷澈也真是的,自己心血来潮娶了个女人,还将寝殿让给那个女人,自己住到别苑去了,实在是匪夷所思,更加可恨的是,还派自己前来暗地里保护她的性命。
据说那女人是夏国公主,之前还是殷洛身边的贴身婢女,对于皇上跟白梅之间的传闻多多少少,自己还是听说过的,而这个公主,竟然是白梅的女儿。殷澈娶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也是赞同殷澈的决定,毕竟如此身份特殊的女子,放在殷洛身边,万一对殷澈产生危险就不好了。
这些天暗中的保护,易陌觉得殷澈有些小题大做,这个茗儿除了睡觉用膳看书,几乎没有其它意外之举,正常到了极点。
若非今日意外刺客的突袭,若非她病得严重,若非她质问坞杀人事件,他根本就不会发现殷澈所娶的这个脱俗绝尘容颜的少女,就是当日坞中潇洒淡定的女子。
自己欣赏、寻找了多日的女子,竟然是殷澈的侧妃,竟然是殷洛原先的贴身小厮,竟然是夏国公主,竟然还是白梅的女儿。
原来那一日她戴了假面,寻寻觅觅到真相乍现,才发现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多么的荒谬?
除了维持原先的懒散,自己竟然无法装出其它态度来对待她。
对于她乍然的心悸,她痛得神色苍白,自己没由来得开始恐慌,除了输送真气,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第一次害怕女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看到她痛到痉挛,他的心,彻骨得疼,伴随着而来的是浓浓的失落…….
他明白,自己是心动了,但是该死的是,自己心动的对象千不该万不该是殷澈的妃子。
茗儿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东宫寝殿的床上,而殷澈正坐在案牍前忙碌地批改奏折。
昨夜的一切,恍若梦境一般,那魔魅男子,更恍若是无稽之谈。
心口不再疼痛,她坐了起来,难道昨夜的心绞痛真是迷雾?
她水眸不禁迷离起来,殷澈适时进来,勾起金钩,唇角勾了勾,淡淡地觑了她一眼,“醒了。”
仿若先前他们没有冷战过,仿若他们之间没有隔骇一般,这一切,让茗儿心惊不已。
八日未见,殷澈俊美无俦的容颜依旧,脸色苍白依旧,明明什么都没变化,但是茗儿却觉得有什么无形之中起了变化,这种无形的变化,她却无法清晰地辨认出来。
“孤清晨归来,听说昨晚东宫有刺客闯入,没有吓到你吧?”
殷澈淡淡地道,神色与往常无意,仿若刺客闯入早已不是大惊小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