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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了探头,看着犹还在昏睡的春儿,眉峰依旧紧锁,不免轻声道,“萧大人,不设法叫醒她么?她如若一直昏睡不醒怎么办啊?”

萧道衡摇头道,“小主,微臣不才,春儿姑娘的事儿,微臣已猜出大概,还恳请小主…”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晓得了,春儿是我的丫头,凡事我都会掂量。而你与薛小姐的事儿我实在帮不了,万事皆有定,你,暂且听天由命吧。”我叹惜长叹一声,道,“问竹,你随萧大人去太医院抓药吧,春儿醒来还要用,别再耽搁了。”

“是,奴婢遵命。”

话说至此,萧道衡只能收拾好药箱,泱泱而去。

“微臣告退。”

问竹随萧道衡走后,我喊出在小厨房备膳的小顺子,命他将春儿背至内殿我的床榻上。

妾有情,郎无意。

夏夜,最惹人厌烦的便是那些蚀血蚊蝇,内殿纱窗微开,时不时得总感觉有虫飞入。

我自持了蒲扇坐于床尾曼心驱赶,不让这些小东西伤到豪无抵抗力的春儿,顺便也交待小顺子,“去热碗燕窝来,我试着叫醒春儿,总这么睡也不一定对身体好。”

小顺子低头称是,看了春儿一眼后转身就离开,我倒颇有些意外了,怎么顺子不问问春儿为什么如此了呢?

殿内的宫灯照得满殿自是通亮,当然,比之白昼是差之甚远的。此刻,灯罩内,蜡烛唧唧的燃烧着,却愈见灯火摇曳,灿烂异常。

春儿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面色如蜡,红唇紧闭,虽是处于睡梦之中,然,眉头依旧拧成了‘川’字。我下意识的以手去试着抚平她皱褶的眉头,我的好春儿,她几时受过这般痛苦?

不知是我用在手臂的劲道重了还是希望春儿醒来的虔心憾动了神灵,当我起身,去修剪爆出的灯花时,“灯跳花,喜到家。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儿要发生呢?”春儿幽幽的话语自是打身后传来。

我乍激动中猛的一用力,错剪断了灯草间相连接的灯芯,殿内随即漆黑一片。

“小姐,你怎么这么笨了,春儿来弄吧…”春儿嗔怪道,“哎呀!好痛…”

“春儿!你快别动,好好躺着。”黑暗间,我瞧不真切,只能急忙制止住这急躁的小丫头,“顺子…顺子…取个烛台过来…”扯起嗓子,我大声喊道。

很快,小顺子便是取了烛台进来,一殿也随之明亮了起来,“小主,图公公来了,是否…?”小顺子斟酌着问我。

图公公?他来做什么?

“小姐,是好事呢,你看,‘灯跳花,喜到家’,定是圣上要赦了小姐了,恭喜小姐与圣上和好如初了,春儿好羡慕…小姐…的。呵呵…”

春儿侧身躺在榻上,对着我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由末一句,说到羡慕时,她自惭的垂下了眼眸,那一声‘呵呵’也显尽苍白,萧道衡啊萧道衡,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看着这情景,唯有静静的摇了摇头,“去请公公进外殿吧,你叫望梅来看顾春儿,顺便去瞧瞧问竹怎么拿药还没回来。”

“是,奴才马上去办。”

小顺子去传话,我拾步走到榻旁,扶春儿重新躺好,为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别想太多了,先养身体,我让她们热了燕窝,一会趁热吃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许糟蹋自个儿身子,知道么?”

眼前的小丫头被我‘说’的眸间闪烁,金豆打眶,我‘扑哧’一笑,“傻子,更不许你哭,好好躺着,我去瞧瞧图公公,过会再来陪我的好春儿,啊~”

话说完,春儿配合的点了点头,我便是掀起珠帘,踏进外殿。

“奴才图海给常在小主问安。”图公公见我出来,忙行宫礼。

小顺子上前,搭上我的手,扶我在主位在坐下,“图公公深夜前来,有何事儿么?”

图海,作为整个内廷首领太监,沂徵的贴身奴才,难道真如春儿所说…?

“回小主,圣上有口谕。”图海道。

我听罢,赶紧起身,跪地接旨。

“传圣上口谕…”图公公神情严肃,长拉声调,又是持起了他宣旨时的惯用口吻。

“常在景氏,德行有亏,不守妇道,酌降为从八品更衣……”又是降位,我跪于地,心下愈听愈是不知所云,不守妇道之言是从何说起?沂徵,他是想处罚我到何种境地?

“承福宫一应药石,今日起由太医院女官接管。”

图公公朗声说完,紧接着又是低低碎语,“小主,圣上旨意,依照更衣份例,小主宫中只可留下春儿姑娘作为勤侍宫女,其余问竹等四位丫头,皆需随奴才一并离开,重新划归内司坊,再行分配到其他宫所,不知小主……”

怎么?还要夺了我的宫人?我示意顺子扶我起身,才要发作,便是瞧见图海已是无限为难与无奈的脸色,让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故意去刁难他什么了,毕竟,圣意难违。

我极尽掩藏着心内的悲伤与不忿,淡然说道,“公公不必为难,带她们去就好,她们也是无辜被我牵连,希望他日,公公能帮上忙,为她们寻个好去处,我便也放心了。”

我的体谅,令满面担忧之色的图海无疑是松了口气,他躬身对我再拜,坚定地说道,“小主,圣上,总有一日会赦了小主的,小主莫急。”

“哦?公公此话怎讲?皇上他可是一再降我位分的?”

“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公公?”

图海的劝慰我自然是铭感腑内的,只是,有些许疑惑,总要解开不是么?

见我如此客气地询问,图海慌忙回应道,“小主有何指教?奴才惶恐,小主直问便罢。”

“我只是不知,皇上口谕‘不守妇道’,这是从何说起呢?”

月转碧梧移鹊影,露低红草湿萤光。

沂徵,这个夜晚,你必是软香在怀,红依娇嫩的柔情蜜语下,你却安了这么个罪名予我,我哪里担待得起,难道今生,你是非是要,抹杀殆尽我对你的一腔情意了么?

犹待纠结着,图公公的话也已响在了耳边,“今儿,是良嫔娘娘侍寝,酉时刚过,良嫔娘娘带着宫女去元寿殿,说是有事求见圣上,圣上自是让奴才请进去,后来,良嫔娘娘说瞧见萧大人只身前来承福宫,娘娘问圣上,是不是小主哪里不适,圣上想是忘记了当日许了萧大人看诊小主素疾,一时间震怒,遂派了奴才手下的小太监在小主宫外盯看,小主,今日,您实在是有些大意了。”说道此间,图海不住的摇头。

我不明所以,“公公说的大意是何意?”

图海索性跪地,略显揪心无奈道,“小主您的丹阳殿,刚进……戌时时,各个宫殿都已是燃烛取亮了,可您这里却是……漆……漆黑……一……片……呐,而萧大人……萧大人直到戌时三刻才从您这儿离开啊小主……”

我缄口结舌,大惊失色,沂徵,他竟误会我到如此。

如雷灌顶,痛心疾首,沂徵,他…他竟不信我到如此。

“奴才在圣上跟前儿日子长了,主子的脾气怎么会不知,圣上明着恨的小主牙痒痒,可奴才知道,圣上心里一直都有小主,所以才会如此失去了理智,小主的路走得这么凄苦……”

“图公公不必多说了”我忽道,“皇上心中,有或无有我,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皇上舒心,我也就安心了,烦劳公公转告皇上,承福宫景氏领旨谢恩。”

说完,我便取道向内殿走去。

“小主--”身后图公公急切喊道。

我未回头,也未停下脚下的步履,“公公辛苦,早些回去吧,顺子,赏公公,送公公回去。”

‘灯跳花,喜到家。’看来,我还是没有这命数。

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

我端着忧郁烦闷的心情,刚是踏入内殿,春儿就已是歪身,面带急切,欣然问着了,“小姐,可是皇上赦了小姐么?是不是咱们终于要扬眉吐气,不再受人欺负了?”

“你怎么又起来了,不听话了么?”我疾走几步,将春儿又是按到榻上卧好,看她此刻的面色已是红润了许多,我心下的烦闷也随之减缓了不少,“你现在就好好躺着,安心养伤,其他的,不许你cao心,知道么?我故意甩了脸色嗔怪她,降位的事儿,私心想还是先瞒着她为好,不然,这个丫头,以她对我的亲近,定是要为我出头的。

果然,听了我的话,春儿吐吐舌头,狡黠一笑,“小姐不说,春儿倒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柔弱呢。不过,要是有人欺负小姐,春儿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他斗上一斗。”说罢,她又是伸了个懒腰,咯咯笑说,“春儿答应小姐,好好躺着便是了。那小姐,许了给春儿的燕窝呢,怎么还不快点拿来?”

躺在床上的小丫头如今是一脸的谄笑,嘴不饶人,还逗起了乐子,我不忍扫了她的兴,索性使劲地在她脑门上戳了一记,笑道,“你这个死丫头,消遣起主子来了。有你春儿在,哪个敢欺负我?”

“就是,就是。春儿也这么想的,小姐,春儿好吧?”春儿犹是继续喜滋滋的说着,我不禁翻翻白眼,相当默契配合着她,“恩,好,我的春儿最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