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滴答响了,是短讯的声音,梦菲喘息着点开收件箱,一张血淋淋的照片出现在她眼前,这张照片,几乎比雁痕天收到的那张照片还要恐怖,白芬倒在血泊中,双手往前伸着,似乎想要努力抓着什么,旁边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梦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么真实的场景,原来电话里说的是真的,虽然她真的被白芬给伤到了,但是,面对她被人折磨成这样,梦菲还是忍不住,她必须得去看看。
推开卧室的门时,她想叫醒雁痕天,可看他连睡觉都皱着眉头,好像一副很累,很疲倦的样子,梦菲又哑声了,这是自己家人的事情,她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这个男人,他已经够累了,不是吗?
于是,梦菲快速的从家里翻出雁痕天给她的所有零用钱和卡,正在她急急准备出门时,巧妈醒了,正从花园里走过来,梦菲抓着巧妈的手,急切的说,“巧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一趟,孩子们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们还有先生,如果他问起,就说我回去有些事情了,让他不要担心我!”
“太太……这还这么早……你一个人下去连车都没有……还是等等吧……”巧妈看时间尚早,便想要拉住梦菲,这么早下去,确实连计程车师傅都没有上班呢!
梦菲看了看表,刚好七点了,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的,我在下面等一下就好了,巧妈,我走了!”
巧妈看着梦菲急切的样子,以为她真的有很着急的事情要离开,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很快就将她送到别墅外后就自己忙乎去了。
梦菲边朝别墅外走边回拨着刚才接听的那个电话,对方似乎知道她会打去,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小姐,你还是决定来了?就是吗?自己的亲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说完后,就是一阵狰狞的笑声,听得梦菲毛骨悚然。
到了关键时刻,梦菲倒也没那么紧张了,她试探的问,“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准备去,你说的村屋,到底是在什么位置?”
“噢……我们不在村屋了……”对方又是一阵捉弄的笑。
“那再哪里?你要耍我,我马上掉头走……”梦菲最讨厌没事找事的人,所以语气也强硬了很多,无非是要钱而已,量他们也不会再做出比照片上更出格的事情来。
“好……爽快,看样子,你是带钱来了,你现在先来,到了的村屋你再给我电话!”
“喂……”梦菲愤愤的低吼着,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有手段,还非要她去了才会告诉她地址。
一番折腾后,梦菲到了时已经是中午时间了,秋日的太阳也格外的耀眼,加上她两餐没有吃饭,都已经饿得快要发晕过去了。
电话搁在包里,有好几个雁痕天打来的未接来电,梦菲为了不让雁痕天担心,硬是忍着没有回她电话。
到了,拦了计程车后,梦菲直接对司机说,“师傅,在雁山下的路口停就可以了!”梦菲将地址告诉司机,没料到司机无意问道,“小姐,那地方很偏哦……你去那里做什么?”
听着他的话,梦菲有种想要全部说出来的冲动,但是想想,又忍了,既然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也没必要告诉别人了,而且这个社会,大家都是在各自忙碌着,她也没必要因为别人一句话,而给别人增添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我去见很久没见的亲人……”梦菲随便找了个理由,司机便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专心的开着车。
车子很快就停在路口,梦菲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一片杂草丛生,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等了接近半个小时,没有人来,拨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于是,梦菲干脆自己走进去。
越走路越窄,枯草丛生,偶尔还跳出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吓了梦菲一大跳。
很就没有来这里的村屋了,看着这里废旧的样子,梦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没有想到,两旁的草丛里突然跳出两个黑影,梦菲回头一望,眼前立即一黑,一个麻布袋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而身子则似乎被人扛起,梦菲很快反应过来,这场景太熟悉,电视剧里绑架的桥段不就是这样的吗?
于是,她拼命捶着扛着她的人,并大喊道,“放我下来……我是来救人的……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扛着她的人忽然停下,将她放了下来,梦菲以为他们是不想让自己看见折磨白芬的地方,所以才要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才吁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定下神来,就闻见一股奇怪的香味,很快,一块湿漉漉的毛巾从麻布袋外钻了进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唇。
梦菲的双手还在挣扎着,只是每一分钟,她就变得不醒人事,晕了过去。
晚上,雁痕天早早就回到了家里,他只在公司开了一个会,内心总是因为梦菲早上出走而有些心神不宁,他从车里下来后,就习惯性的朝卧室的方向望去。
这一次,意外没有亮灯,大步朝楼上走去,卧室的门虚掩着,手指一推,就开了,漆黑一片,床上沙发上都是空荡荡的。
她没有回来?她去哪里了?
孤寂欣长的背影长长的拖在房间内,雁痕天定定的望着远处的雕花铁门,孩子们放学后欢快的声音响起又消失在耳后,他还是没有等回来梦菲。
天空渐渐出现曙光,雁痕天站得身体都有些僵硬了,还没有等到梦菲回家,他的脚下是零落在地的烟蒂,而他的手机已经打得都快爆破了,她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
她去哪里了?怎么会不记得回来?雁痕天的脑海里被无数个念头占据着,他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忽然,好害怕,好害怕她不再回来。
天际彻底大亮,雁痕天扭了扭脖子,紧绷着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了一些,雁痕天的司机阿冲在客厅里抽着闷烟,见雁痕天出来,他连忙将烟抿灭掉,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阿冲……”雁痕天唤了他一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处如火烧过一般,刺痛得雁害。
“先生……”阿冲恭敬的回答道。
雁痕天看了看他,半响才开口道,“太太昨天走的时候,有没有找你叫车,让你送她去?”
像是很诧异听到雁痕天的话,阿冲有些茫然的摇头,一般来说,梦菲出门都不会叫雁痕天的司机送自己,她觉得这样太大张旗鼓了,也怕耽误雁痕天出行的时间,所以,阿冲显得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我也一直没见到太太……”阿冲想起自己也好像很久没见到梦菲了,于是老老实实的答。
忽然,雁痕天内心就变得愤怒起来,甩手,茶几上的杯子全部被他扫荡在地上,阿冲垂着头,立即朝后退了几步。
阿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见雁痕天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便快速退到一边。
雁痕天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态度渐渐软和下来,“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自己先静一静!”
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雁痕天尽管眯着眼睛,但是他的脑海里没有一刻停止过运转。
巧妈上午说她去了,也没有亲人了啊,怎么会一个人去了呢?
再不给他回电话,雁痕天就要报警了!
梦菲缓缓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阴冷的潮湿感袭来,她不竟打了个啰嗦。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梦菲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这到底是哪里?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反捆着,而唇间竟被塞着汗臭味的毛巾。
意识到自己似乎掉进了陷阱,梦菲双腿不停在地面磨蹭着,乌沉沉的双眼惊恐的望着眼前漆黑的一切。
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喊出一些模糊的字音,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梦菲拼命挣扎着,却是于事无补。
门缝里透着一丝光亮,梦菲将脚瞪得更雁害了,很快,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朝她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柄刀,就这样在梦菲的眼前晃着,发出狰狞的寒光。
梦菲望着那人越来越近,浸满水雾的瞳孔急剧收缩着,脸色苍白的望着前来的人。
嘴被堵着,黑暗中的她,脸涨得通红,连眼眶都因为这难耐的恶心感而晕染得通红。
令人恶心的布终于被那人扯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很快,一只碗递在了她面前,梦菲顾不上喘气,连忙哭喊道,“这是在哪里?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得罪你,你放我出去吧!”
一声冷哼,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转身离去,门也关得死死的,似乎还可以听到他上锁的声音。
梦菲只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无尽而又恐惧的深渊里,一只老鼠窜了出来,绊倒了她前面的碗,她吓得小脸苍白,嘶哑着嗓子不停的哭喊道。
“救命……救命啊……”
一声又一声凄雁的哭喊在空荡的房间里盘旋着,回应她的还是只有无尽的恐惧与黑暗。
每叫一声,仿佛就是身体里的力量就渐渐的被抽空,她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好饿,没有力气,好害怕,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搁在前面的碗只是一碗白米饭,梦菲的双手被反绑着,身体呈跪着得姿势,她的泪水滑了下来,她饿的唇齿都开始发抖,只好轻轻俯下身子,唇咬着瓷碗的边沿,拖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咸涩的泪滑进嘴里,梦菲张开着唇,蹭到碗里,一口一口的吞着那毫无味道的白米饭。
一碗米饭很快就被她吃得精光,可是,还是饿,饿得两眼发昏,她应该有一天一夜没吃了吧,难怪会饿得这里雁害,似乎身体里的各个器官都揪到一起了。
又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梦菲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一片黑暗中,忽然看见一张笑得极其温柔的脸,是雁痕天,梦菲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却发现雁痕天顿时消失了,是幻觉,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雁痕天……救我……雁痕天……带我走……”
“我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好让人难受……”
梦菲呢喃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一片黑暗中,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雁痕天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整整一天下来,从清晨到日落,他找遍了整个梦菲可能要去每个的地方,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秘书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雁总……”
雁痕天急忙站了起来,抓着他的手,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
秘书陈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前几天让我找人去找郑大东了,有人说前几天见过一个年轻的女子去了贫民区好像也是找郑大东,但是郑大东不在贫民区!”
“那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去找他们了,报警,现在要报警了!”
雁痕天有些语无伦次了,见秘书陈愣着不动,他立即咆哮起来。
“快啊……报警电话你不知道吗?还愣在哪里干嘛?”
秘书陈看了看雁月笙,安慰道,“雁总,你先不要焦躁,我们再等等……”
“我他妈等不下去了,你知道她消失了多久了吗?一天一夜了!”摆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都被雁痕天掀起来了,他像是一条被激怒的狮子,疯狂得早已失去了理智和耐心。
秘书陈只好快速的冲到雁痕天面前,试图将正在咆哮的他给抱住,此时本来没那么焦急的他见雁痕天这样,也变得焦躁起来,“雁总……你先冷静,我们再等等,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报警了!”
雁痕天渐渐冷静下来,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无力的望着天花板……
这个小女人,不是说了这些事情不需要她管的吗?她居然有胆子就留下一句话离开了,他说了,只要是给他一点时间,他就可以帮她解决她父母的问题,可是,她偏偏自己去了,不相信他了吗?
这个笨女人,如果她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被吸毒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郑大东几乎是被阿冲从床上拖起来的,他穿着一条短裤,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阿冲扔进了车里,直接带到雁痕天外面的另外一栋别墅内,害怕让孩子们担心,雁痕天只好暂时出来。
雁痕天见郑大东浑浊着一双眼睛出现在他面前,才平息不到半个小时的怒火猛地又窜上来了,紧握拳头,冲上去就揍了他一拳,“说……你到底将梦菲弄哪里去了?”
郑大东被打得莫名其妙,因为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所以被揍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他爬着墙壁身体摇摇欲坠的想要起来。
他充满愤恨的眼神望着雁痕天,久久积压在心底的怒火,也让他失去了理智,快速爬起来,拼劲全力狠狠一拳,揍在了雁痕天的右脸处,
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秘书陈和阿冲立即将两人抱住,才没有让他们继续殴打下去。
雁痕天的唇角已经渗出血丝,郑大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整个脸都又红又肿,只看见一双眯眯眼在那闪烁着怨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