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剑感觉鼻子舒服多了,这才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道士,他说自己叫空禅。”
萧兮兮听到这个名字,精神一振,追问道:“然后呢?”
“空禅说他知道我娘葬在哪里,恰好他也要去那里,于是我们就结伴一块走了。”
萧兮兮:“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就敢跟人家一块走?你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忘在家里了?”
楚剑扁嘴,委委屈屈地辩解道。
“他跟我说,他是咱们师父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叔。
我原本不信,但他跟我说了好多关于咱们师父的事情。
他说的事跟咱们师父确实能对得上,没有一句是错的,于是、于是我就信了。”
萧兮兮扶额:“师父要是真有师弟的话,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提过他一句话吗?”
楚剑:“空禅说他跟我们师父闹了点矛盾,师父因为心里有疙瘩,所以才从未提起过他。”
萧兮兮:“这话你也信?”
楚剑:“他、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萧兮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她的亲师弟,不是捡来的,不能打死。
她压下想要抽他脑门的冲动,面无表情地问道。
“之后呢?他对你做了什么??”
楚剑愤愤地道:“他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把我给迷晕了。
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身上的穴道被封住,一点内力都使不出。
我质问他要干什么?
他说他想收我为徒。”
萧兮兮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不由得愣住:“他给你下药是为了收你为徒?”
洛夜辰:“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步笙烟点头:“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洛夜辰:“……”
楚剑继续往下说:“我已经有师父了,怎么可能改投他人?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说不着急,让我慢慢考虑,然后便走了。
他每天都在我的饭菜里面下药,我每次吃完都会陷入沉睡,每次醒来我都会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个样。
他应该是带着我在赶路,但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
萧兮兮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不能不吃他给的饭菜吗?”
楚剑可怜巴巴:“可是我饿啊。”
萧兮兮:“……”
楚剑:“你饿的时候,你不想吃饭吗?”
萧兮兮无言以对。
楚剑:“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为了能够找到逃脱的机会,于是我假意妥协,同意拜他为师。
他还挺高兴的,特意摆了一桌宴席。
这次他没有再在饭菜里下药,我吃完后仍旧是清醒的。
反倒是他,因为太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然后就醉了。
我趁着他喝醉后,悄悄地逃了。
可我没逃出去多远,就被他给抓了回去。
原来他根本就没醉。
他是骗我的,想以此试探我,我很不幸地上当了。”
洛夜辰咂舌:“这老家伙挺阴险的啊!”
楚剑心有戚戚然:“可不是嘛!
他不仅阴险,还特别狠毒。
他发现我逃跑后,一怒之下,直接就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把我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说只要我成了废人,就能乖乖地给他当徒弟,再也跑不了了。”
萧兮兮原本以为空禅说楚剑是他是徒弟,只是用来忽悠人的谎言,没想到,空禅居然是说真的,他是真的把楚剑当成徒弟。
只不过空禅这人脑子有毛病,做事太极端,若把他放到现代社会,肯定要被关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萧兮兮非常好奇:“他为什么非要让你当他的徒弟?”
楚剑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萧兮兮:“他有没有对某个东西、或者某件事特别感兴趣?”
楚剑认真回想:“他似乎对我们的师门很感兴趣,只要闲下来,他就会问我有关师门的事情,我胡编乱造说了一通,他发现我在说谎,也没生气。”
他吸了吸鼻子,又补上一句。
“他把我的师门令牌拿走了。”
玄门令牌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不可能被仿造。
空禅应该就是利用楚剑的令牌,将自己包装成了玄门中人,以此取得皇帝的信任。
这么一看,空禅显然是冲着玄门而来的。
他之所以会盯上楚剑,就是因为楚剑有玄门中人的身份。
她不知道空禅跟玄门有怎样的恩怨纠葛。
总之,他既然敢对楚剑下毒手,她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萧兮兮扭头看向步笙烟。
“王飞姐姐,能借个人给我吗?”
步笙烟:“你想借谁?”
萧兮兮:“我不知道,劳烦你把王府里的下人都叫出来,我要挨个筛选。”
洛夜辰没好气道:“你向我们借人,居然还要挑三拣四?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步笙烟没理他,直接对萧侧妃点了点头。
“好。”
步笙烟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她很快就把全府上下的人全部集中起来,交由萧侧妃挑选。
萧兮兮双手背在身后,从那些人面前一个个走过去。
最后停在一个年轻小厮的面前。
萧兮兮:“抬头给我看看。”
小厮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抬起头,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萧兮兮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就你了。”
……
空禅每天都是清晨进宫,等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再出宫。
今天也不例外。
空禅走出宫门,他似乎是病了,一直用手帕捂着口鼻,时不时地低头轻咳两声。
他在车夫的搀扶下,坐进马车里。
车夫驾驶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如往常般稳稳当当地行驶在街道上。
它拐过几个弯,在经过一条狭窄小路的时候,忽然有一辆满载石料的马车直直地冲了过来!
两边都是房舍,空禅所在的马车避无可避,与对面那辆马车撞在一起。
大块的石料滚出来,当场就把两辆马车都给砸得稀巴烂,连带着车上的人也都被石块给埋了。
接到群众报案的京兆府官差匆匆赶来。
他们将石头搬开,将埋在下面的人挖出来。
总共三个人,其中两个人都死了。
只有一个人还活着。
他被抬回京兆府进行救治。
等他醒来后,梅广涛向他询问案情。
他说自己是个车夫,每日负责接送空禅道长往返于皇宫和三清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