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她,诧异地问道:“您去有什么用?”
萧兮兮:“有我在的话,兴许能找到扭转局势的机会。”
“可您只是个弱女子啊,万一太子没救回来,还把您也给搭进去了怎么办?”
萧兮兮笑了下,轻松地道:“那就只能说明我命该如此。”
宝琴看着她,眼眶不由得红了。
萧兮兮一见她这幅样子,立刻就心软了,赶紧安慰道:“千万别哭,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说不定最后我和太子都能平安无事呢。”
宝琴含着眼泪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就不该让您给太子算卦,您若是没有算出太子有死劫,您就不会想着要陪太子走这一趟。”
萧兮兮哭笑不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你今天不让我给太子算卦,回头我自己也会给他算一卦的,我不可能让他独自面对危险。”
宝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低头抹眼泪。
萧兮兮很无奈:“我都还没死呢,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宝琴登时就急了:“您不准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萧兮兮赶紧应道:“是是是,我再也不说那种不吉利的话了,你快去给我弄好吃的吧。”
宝琴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够改变得了的。
她只能默默地擦掉眼泪,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她唯一能为萧侧妃做的,也就只有多做些好吃的,让萧侧妃吃得开心些。
……
这两天洛清寒一直在忙着安排回陈留郡的事情,晚上都是歇在麟德殿内,未曾踏入后院一步。
直到第三天,他才抽出一点时间,去了一趟清歌殿。
他原本是打算叮嘱萧侧妃这段时间好生待在宫里,不要乱跑,安心等他回来。
谁知他刚一进屋,就见到萧侧妃在指挥宫女太监们收拾行装,宫女太监们忙得团团转,地上摆着好几个大木箱子,里面装着不少出门要用的东西。
直到常公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太子驾到”,清歌殿的众人这才发现太子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萧兮兮福了福身:“妾身拜见太子殿下。”
洛清寒摆了下手,屋内众人立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洛清寒寻了个地儿,姿态优雅地坐下,随口问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萧兮兮跟着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道:“妾身在收拾行李呢。”
洛清寒不解:“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顿时警惕起来。
“你难道是想回师门?”
萧兮兮眨了眨眼:“没有啊,妾身的任务都还没完成呢,回师门干什么呀?”
洛清寒心想不是回师门就好,他放松下来,又问:“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妾身自然要跟您一块回陈留郡啊。”
洛清寒狐疑地看着她:“你平时出个门都要磨蹭半天,如今怎么舍得千里迢迢跟孤去陈留郡?你莫不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萧兮兮一脸正直地说道:“妾身哪有什么别的打算啊?妾身就是想陪在殿下身边而已。”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受用,但洛清寒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她。
“不行,孤这次不打算带你出门,你老实待在宫里等孤回来。”
萧兮兮不依:“为什么啊?上次您南下求雨都把妾身给带上了,为何这次却不愿带上妾身?难道殿下也跟话本里的薄情书生一样,开始喜新厌旧了吗?”
说到最后,她故意用绢帕擦了擦眼角,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洛清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孤记得给你的那些话本里面,并没有这样的薄情书生。”
萧兮兮:“有一个的,那个书生考中探花后,抛弃结发妻子,娶了高门贵女,然后结发妻子千里迢迢进京告御状,硬是把书生给告垮了,那书生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叹气。
“这可真是个充满正能量的故事啊。”
洛清寒不明白正能量为何物,不过猜也能大概猜出个所以然来。
他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孤不是那等薄情之人,孤这次不愿带你去陈留郡,是为了你好。这一路山高水远,途中还不知道要遭遇多少危险,孤不希望让你涉险,你还是安心待在宫里面吧。”
萧兮兮握紧小拳拳,正色道:“正因为有危险,妾身才更要跟您一块行动,妾身必须要保护您的安全!”
洛清寒并不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能保护得了他,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泛暖。
他认真地说道:“你的心意孤已经收到了,可孤真的不能带你一起去陈留郡。”
萧兮兮气鼓鼓地瞪着他。
洛清寒不为所动。
萧兮兮磨了磨小银牙:“您要是不带妾身一块去,妾身就偷偷地溜出宫,然后一路尾随你们。”
洛清寒冷冷道:“你要是偷偷溜出宫,被别人发现了,那清歌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得背上个失职的罪名,轻则罚入浣衣局,重则杖毙。”
萧兮兮脖子一缩,顿时就怂了。
她能保住自己的安全,却不一定能保得住清歌殿里其他人的安全。
洛清寒见她知道害怕了,稍稍放缓语气:“你就安心待在宫里,等孤回来后,会给你带好吃的。”
萧兮兮扁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殿下就这么不相信妾身吗?”
“孤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之前说的天花乱坠,说你最相信的人就是我,可事实上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把我当成累赘,出门都不肯带上我,你不就是怕我连累你吗?!”
洛清寒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他愣了下,随即解释道:“孤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出门跟着孤吃苦受累。”
萧兮兮大声道:“我又不是没有吃过苦,之前陪你南下求雨的时候,我适应得比你还好呢,你别小瞧我!”
洛清寒无言以对。
之前南下的三个多月里,萧兮兮的确是他们那群人中适应得最好的一个,她不在乎住哪里穿什么,她只要能填饱肚子,其他什么都可以凑合着过。
她从来都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根本就不畏惧外面的那些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