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茅草屋,木逢春与缘桦浑身都不自在,没想到他们才从此处离去,却又被带回此处来。
“二位还请稍等片刻,前辈他有事在身,需要耽搁一会儿。”见到二人有些局促,风口袋急忙出声安抚。
“无妨…”木逢春稍一抱拳,急忙问道:“这位…风口袋,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正在被你们的人追逐,还请你们行个方便!”
“哦?”风口袋皱了皱眉,“可是除了你们二人之外,我并没有见到第三者从此处离开…不知你说的那位朋友是什么模样?”
木逢春闻言急忙将黑屰的形容与对方描述出来。
风口袋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门摇起了身上铃铛,便见几道黑影出现在了门口。
一番交流过后,风口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去。
“二位,此处的确没有你说的那个…黑鹏王。”风口袋解释道。
“那还真是奇怪,这一个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缘桦有些不信。
“这位朋友放心,我们这里的人善恶分明,从来不会对六殿之外的人出手…”风口袋憨笑。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缘桦半信半疑。
“咳咳…刚刚只是一场误会,其实…”风口袋一脸尴尬。
风口袋话未说完,长廊尽头的茅草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惨叫,惹得气氛不能安宁。
“那边只不过是自己人在处理一只会说话的怪物,二位不必紧张。”发现二人面色大变,风口袋再次安抚。
“风口袋手下留情!那家伙也是同我们一起的!”木逢春急得满头大汗,自己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啊?此话当真。”风口袋一惊。
见到二人点头,风口袋蹭地站起身来,撞开房门向着后院狂奔。
随着风口袋来到他们来时的屋子,只见房中那名壮汉已经将锻造台翻转过来,抵在了炉子门口。
“阿忠!快快住手!”见此状况,风口袋急得直拍大腿。
“风口袋莫慌,我只是稍稍支撑一会儿,会在前辈归来之前将锻造台恢复原状!”那壮汉用身子抵住了锻造台,浑身肌肉隆起。
“哎呀!我说的不是恢复原状的问题!”风口袋一指身后二人:“那说话的怪物是这二位的朋友!”
“啊?”
…
“这家伙…该不会是死了吧?”听过风口袋的解释,浓眉男子自知犯错,小心翼翼道。仟仟尛哾
虽然他及时将媪救出,但这家伙却连动也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这家伙皮糙肉厚,水火不侵,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不应该啊…”木逢春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媪体内的生气旺盛,完全不像是濒死状况,心里也觉奇怪。
缘桦不懂观察生气,探手在媪圆滚滚的身上拍了拍,却被烫得呲牙咧嘴,急忙收回手来:“之前我还以为这家伙只是毛发旺盛,没想到竟然生得如此敦实!哎哟!你这肥羊原来是在装模作样,赶紧给我松口!”
等到被围观几人拉开,缘桦的小腿上已经烙上了两排牙印。
“哈哈哈…这位肥羊朋友真是了不得,竟能在火炉之中毫发无损,佩服佩服!”风口袋见状急忙缓和气氛。
“胖子!少听小秃驴放屁…媪爷是媪,不是肥羊!”媪趴在地上动也未动,扯着被熏哑的嗓子叫道。
“原来如此,实在抱歉。”风口袋还算客气,关切道:“这位媪朋友若是有哪里受伤尽管开口,风口袋这就让人为你取药!”
“受伤?呵!区区火炉还奈何不了媪爷!”媪并非嘴硬,它除了受到烟熏火燎之外,的确再无其它异常。
“你这肥羊,既然没事还趴在地上做什么?害得我们白白担心!”缘桦揉着小腿,埋怨道。
“媪爷想躺就躺,想趴就趴!与你这小秃驴有什么关系!”说着,媪又看向了风口袋,“胖子,你去给媪爷取块布来!”
“……”
…
“哈哈哈哈…”
“小秃驴你笑什么笑?”
“我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你若是再笑,莫怪媪爷对你不客气!”
“你们两个要吵去一边吵!不要耽误老儿问话!”木逢春眉头一皱,然后再次看向风口袋:“不要理他们,咱们继续!其实这六殿的事情老儿也有耳闻,老儿想问的是为何你们琳琅集市会对他们如此仇视?”
“琳琅集市?”风口袋愣了下,“这里并非琳琅集市,而是…九流!”
木逢春在脑海中翻找了一通,却没有找到任何字眼儿与之匹配,难道说…是媪挖得太过,他们已经离开了琳琅集市的地界?
“九流?老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此处可还是在极北之地?”木逢春问出心中疑惑。
“您误会了。”风口袋摆手,“九流并非什么地方,而是我们的势力名称!而且这里也并非极北之地,而是地府。”
“什么!”听到此处,缘桦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地府?这岂不是说我们已经死了?”
说着,缘桦探手指向了媪:“肥羊啊肥羊,你这家伙还真是了不起,竟然带着我们挖到地府来了,这下好了,全玩完了!”
“你别听这胖子胡说八道!”媪也是一脸发懵:“媪爷挖得那么浅,连下葬的距离都不到,哪里会有挖到地府的道理?荒唐!荒唐!”
“道理没错,但此处确是地府无疑。”房门开启,一位穿着朴素相貌普通的老者走了进来。
“前辈!”见到来人,壮汉与风口袋急忙起身行礼,看来这位就是正主了。
“小春子拜见前辈!”看清来人,木逢春身子一颤,态度突然恭敬起来,又添了几分局促不安。
“小春子?”来人上下打量了木逢春几眼,然后微微点头:“原来是木灵珠啊,既然你能来到此处,就说明时间就要到了…”
“时间?”木逢春不解。
老者没有作答,而是瞪了风口袋与壮汉一眼:“我一不在你们就惹祸,你们留下将此处恢复原状!”
言罢,老者打量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了媪的身上:“咦?这媪还真是有趣,竟然人模人样地穿起衣裳来了,只是这身上穿的裙子为何看上去有些眼熟?”
…
木逢春、缘桦和穿着裙子的媪才回到前院没多久,就见那老者捧着一样东西跟了上来,扔到了媪的面前。
“你身上那块布料我另有他用,先把这样东西换上吧!”
媪掖了掖“裙子”,将面前的东西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条亵裤。
还别说,浑身光秃秃的媪在换上了这条裤子之后,看上去竟然顺眼了许多。
“好了,说回正题。”收起布料,老者坐了下来,“各位不必担心,你们虽然身在地府,却只是因为意外到此,想要回到阳间不算难题…”
原来,这位老者在琳琅集市的房中有一条连接地府的通路,媪是阴差阳错之下挖到了这条通路,才误打误撞来到了九流。
“前辈,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正在琳琅集市,能不能先让我们回去一趟,我担心他会遇到危险!”黑屰是为了帮他们脱困才引走追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放心,你们的那位朋友早就被我保护起来,这些琳琅集市的目标另有其人!”老者道。
“另有其人?”木逢春眉头一皱,“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想要找到无面生的不只你们!”老者目光一沉。
“前辈说的可是六殿之人?”木逢春立刻联想到了火炉中的焦尸,“可是前辈,这六殿明明属于地府,怎么可能会去到阳间?”
“也对,你毕竟假死了一段时间,对这变幻莫测的局势并不清楚。”老者点头,“简单来说,现在的英雄盟人就是六殿之人!”
木逢春瞳孔颤动,他不只惊讶英雄盟已经将手掌伸到了地府,还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对方居然能了如指掌。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对方没有恶意,这样一来也免去了很多解释麻烦。
“前辈,这英雄盟的要找无面生难道也是为了乌凡身相之事?”
“不然呢?”
“既然如此,可否劳烦前辈告诉我那无面生的位置?这英雄盟的人多势众,我担心会被他们捷足先登!”木逢春眉头一皱,直截了当道。
“哈哈哈哈…”老者忽然大笑出声。
“前辈何故发笑?”木逢春实在心慌。
“你好歹也算是天地灵物,为何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老者摇头,“自从五行鼎泄露于天地之间那日起,那家伙就在不断寻找这小子的身相!既然这么多年过去都是无果,你还觉得这件事会是单纯找到无面生那么简单?”
老者的话语不难理解,听得他们一阵沉默。
“可是老东西…咳咳,老前辈…”知道眼前这位并非看上去这么简单,媪急忙改口:“小媪可是亲自将小爷的身相带出锁妖塔的!后来很明显是被那什么生的调包,就算现在小爷的身相不在他那里,他也一定知道小爷身相的下落!”
“你是转移过那小子的身相不假,但你真的确认你当年所转移的就是那小子的身相吗?”老者目光平静,语气平缓,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似惊涛骇浪,又似心头雷霆。
“前辈的意思是说…小友的身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木逢春渐渐明白过来。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一个局。”老者苦笑道,“这场局‘针脚’严密,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前辈…您说的他该不会是…”木逢春的声音颤抖起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小子深谙此道,所以从始至终都将自己置身事外,除了他之外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所以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抢夺身相,是以我们作饵,想利用琳琅集市的人将跟在我们身后的尾巴一网打尽…”木逢春一阵后怕,他们在路上已经足够警惕,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他?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我们作为诱饵!”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在别人的计划着,缘桦心中好不别扭,咬牙切齿道。
“唉!小秃驴你还真是不开窍,这话怕是连榆木疙瘩都能听懂,你居然还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媪一脸讥讽。
“谁知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就不能有话…”话未说完,缘桦忽然耳边一阵嗡鸣:“等等,你们说的他该不会就是老大吧!可是老大他不是已经…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