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此时也心潮澎湃的跟在上官桀的身后。
兵主的神位之前有一张香案,上面摆放着象征着尊贵祭品的三牢:用三个鼎分别盛放着牛、羊、猪三牲。
上官桀带领众人站在香案之前拱手肃穆的看着兵主蚩尤的神位。
此时站在一旁的军中长史王莽充当礼仪官大声喊道:“拜兵主!”
上官桀单膝跪地,低头向神位磕了三个头。
众军官也跪在上官桀的身后,一起降神位磕了三个头。
上官桀道:“望兵主护佑我大汉此次出征大破匈奴!”
接着礼仪官道:“祭酒!”
旁边一个端着酒水的在士卒将酒水递给了上官桀。
上官桀端着酒樽,从有右往左均匀的将酒水浇在神位之前,如此三次。
待祭酒结束,上官桀接着领着众人再次对着神位磕了三个头。
礼仪结束,上官桀站在垒土所成的祭坛之上,站在数万将士的面前,扫视了一眼众人。
凛冽的寒风之下,士卒的盔甲波光粼粼。
整个校场除了猎猎的军旗风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许延寿鼻翼之间仿佛闻到了铁与血的味道。
看到纪律严明,鸦雀无声却整齐队列的士卒,上官桀大声喊道:“大将左将军上官桀,在此通告三军,我等即将出征,与匈奴搏命,蒙陛下所托,主帅三军,各部曲听我的指挥。
如今戎夷不请自来,入侵我国土地、骚扰我国边疆、败坏我国生产,流毒于百姓,望各部将士拿出马革裹尸的勇气和荣耀,莫存贪生怕死做逃兵念头与匈奴战斗到底。
待得胜归来,定当论功行赏,论罪处罚!
诸位听到没有!”
上官桀说完,校场上爆发出宛如奔雷一般的声音:“诺!”
一种难以言诉的豪情壮志出现在许延寿的心中,他在心中想着“马革裹尸觅封侯,对男人来说是如此的浪漫!”
上官桀说完再次扫视了一眼众人,开口道:“下面请军御史许延寿宣读军规!”
说完上官桀将位置让出来。
许延寿听此,拿出此前军中长史王莽给自己的军规,看了一下台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众人,开口道:“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韩信所定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被许延寿一条一条的宣读出来。
许延寿在变声期,公鸭嗓宣读之时,一种凛冽的铁律森严的声音在回荡的回声之中,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尽皆如刀剑临身一般,心中凛然。
待许延寿宣读完毕。
上官桀上前一步,拔出腰中宝剑道:“此番出征,我大汉必胜!”
众人听此,扬起手中的长矛大喊道:“必胜、必胜、必胜!”
如此三声方才停止。
上官桀走下祭坛,登上象征着主帅的车驾,向后看了一眼众人,挥动手中宝剑,大喊一声:“大军开拔!”
“诺!”
众人大声应了一声。
许延寿等其他军官也或者骑马,或者上车,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向前。
众人背对太阳向北而行。
许延寿此时也坐在自己的枣红马上,跟随大军走在宽阔的驰道之上行进着。
一直走到夜幕降临,到达了预定的扎营地址。
上官桀手一挥,开口道:“传我号令,就地扎营休息!”
接着传令官骑马向前后部队宣读上官桀的命令,高声喊着:“主将有令,就地扎营休息!主将有令,就地扎营休息!……”
一连数遍,听此命令,士兵尽皆停了下来,开始扎营休息。
火头军也赶紧埋下灶开始做饭。
而许延寿此时却准备先去自己的帐中瞧瞧自己的大腿根部情况怎么样了:此前跟随金日磾等人学习骑射的时候,骑马根本没有这么长时间过。
他怎么也想不到骑马时间长了竟然磨大腿。
到了帐中,许延寿无奈的发现,骑了一下午的马,自己的大腿根部已经被磨红了。
感受着大腿根部的痛苦,许延寿叹息一声道:“出征真不是个好活儿啊!”
就在此时,韩灭胡端着饭菜来到了许延寿的帐中,对许延寿说道:“军御史,饭菜我给你打来了。”
听到这话,许延寿的肚子咕噜噜的大声叫唤起来。
一下午骑马,许延寿还真的感觉饿着了。
饭食还是和昨日一样,掺杂着麦麸的麦饭。
许延寿端过碗来,也不怕麦麸剌喉咙,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仿佛多久没有吃过一吨饱饭一样。
饿了的时候,吃饭总是觉得分外的香甜,仿佛跪久了站不起来的留学生呼吸到了自由过度的空气一般香甜。
将肚子填的饱饱的,许延寿摊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