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脸一红,微微垂首:“阿姐,想吃什么自己点。”
赵初心自然不会和他客气,细白的指尖随意的在餐单上比划,没一会儿,便有仆欧将菜品一样样的依次上了桌。
两人埋头苦吃,从某个角度讲,他们体质相同,都因为灵魂与皮囊尚未契合,所以食量惊人。
很快,一桌菜见了底。
赵初心打个饱嗝,进入正题:“去帮我找一具女尸。”
说完后她很随意的从兜里取出一张黄符,当草稿纸一样的在上边写写画画。
赵槐凑过去看,发现她在上面写的是一窜生辰八字。
赵初心的要找的女尸比较刁钻,不仅指定了生辰八字,连死亡的时间也给他列了出来,必须是晚上八点整,早一分钟都不行。
赵槐小心的将黄符收下,对着她点头:“明白,阿姐什么时候要?”
赵初心喝一口茶:“这个月内。”
赵槐:“知道。”
淡淡瞥他一眼,她挑起眉:“不问为什么?”
赵槐摇头:“不需要,阿姐做事,有自己的道理。”
赵初心满意的勾起唇,她最喜欢他这点,让他办事,从不会多问一句,这种全然的信任,大大取悦了她。
“这个,送给你。”她心情很好,从兜里掏出一块交叠起来的帕子。
那素帕中包着的,是她从鲤鱼精身上扒下来的鱼鳞。
赵槐一看就明白了:“多谢阿姐。”
赵初心吃饱喝足后就想离去,她心中惦记着楼兆琛的事。
楼兆琛最近来得很勤,几乎一天一趟的往李家跑,而他之所以来得这样勤快,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他是个喝过洋墨水的人,与老一辈的观念不同,认为必须恋爱之后才能结婚。二来,他军务缠身,再过一周就得归队,下回再见面,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不勤不行。
下了楼,赵初心直接对他说:“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赵槐一听便明白她约的楼兆琛,颇不是滋味的问:“阿姐喜欢那个人?”
赵初心摸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索。
当她还是天师老祖的时候,所有人都怕她,她很难找到一个即不怕她,又能让她感兴趣的人。
然而楼兆琛不怕她,不仅不怕,他还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而且最近她对他的灵魂,也产生了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兴趣。
她得出结论:“很喜欢。”
赵槐目送她离开,在转身的刹那,一张脸变得无比阴沉。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大帅府,仆从知道少爷心情不好,都不敢和他搭话。
赵槐将门带上,心情是不大爽快。
他觉得自己太弱了,正因为不够强大,阿姐才会将他当做玩物对待。
她虽然对他好,但从未真正上过心,在她眼中,他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赵槐不自觉的握紧拳头,他想变强,变得比阿姐更强,他想要赵初心的眼睛里,只看到他一个人。
赵槐想得出神,直到一道稚嫩的声音由后方响起。
“你是谁?宇哥哥去哪了?”
赵槐吃惊的转身,他居然没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眨着水灵水灵的眼睛看他。
“我就是楼兆宇。”赵槐认得她,她是住在大帅府里的鲤鱼精。
小鲤鱼眼里泛着水光,后退两步摇头道:“你不是宇哥哥,宇哥哥在哪?你把宇哥哥藏哪去了?”
她虽然修为浅薄,但还分辨得出谁是人,谁是鬼。
“过来。”赵槐忽然笑起来,精致的面容有一半沉浸在黑暗中。
室内的气氛几乎凝滞。
“不。”小鲤鱼摇了摇头,她看出他眼中的恶意,一转身便想跃出窗外。
可在这时,她的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那种连接着神经的痛处令她膝盖一软,好不容易幻化出来的双腿在瞬间变成鱼尾。
鲤鱼的尾巴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她只能狼狈的摔在地上。
她一脸惊惧的望着那块素帕:“我的鳞片怎么会在你手里?!”
幽蓝色的鬼火在指尖跳动,赵槐轻轻弹开已经烧了一半的鱼鳞,慢慢朝她走来。
他蹲下身,捏起她的尖细的下巴端详半天。
小小的嘴,小小的鼻,还有那身白得比雪花还漂亮的皮肤,跟阿姐真像。
赵槐看得入了迷,忽然一低头,擒住她的嘴。
在小鲤鱼惊慌的叫声中,他狠狠地咬,狠狠地吸,仿佛要将心头的阴郁发泄,一把将她抱起,扔上柔软的大床……
赵槐把这个小鲤鱼当成白面团一样的又搓又揉,最后还不尽兴,威胁道:“腿,变出来。”
小鲤鱼光溜溜的倒在床上,手和身体都是软的,她害怕的望着他,不敢动弹。
赵槐用力喘着气:“快,不然烧了你。”
她吸吸鼻子,刚幻化出双腿,便给人架上了肩膀……
*
不知折腾了多久,赵槐才将她放开。
小鲤鱼就像刚死过一回,恹恹的瘫在床上,浑身滑腻,斑斑点点的全是被人疼爱过的气息。
她抬头看一眼窗外的月亮,已经晚上了吗?
心头砰砰直跳,她不敢去看身后的赵槐,想等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化成鱼形,逃回潭子里。
往后……往后她再也不敢出来了。
可惜赵槐好像没尽兴,将她虚软的身体抓过来,又是一番捏扁搓圆。
小鲤鱼仰着脖子,闭上眼,真的怕了他,只能任由他动作。
可她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赵槐不知从哪取来的刀子,狠狠一捅,在她的惨叫中破开她的肚子。
“宇……宇哥哥……”小鲤鱼眼里泛着水光,身体开始变冷。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怪不得我。”赵槐目光冰冷,单手探入她腹中,狠狠一揪,取出一颗赤色的元丹。
他用力吞下,闭目调息。
再睁眼的时候天际大亮,他轻轻吁出一口白雾,随后往身旁看一眼,冷然的笑出声。
起床的时候,他吩咐下人,把那条鲤鱼尸体扔去了屋外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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