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傅锦行,他思考了半天,然后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着曹景同。
“曹助理,你今天不忙了,是吗?”
傅锦行眯着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份报表没有整理好!”
曹景同连忙跑了。
像这种轻捻虎须的事情嘛,偶尔做一次就好了,做得多了,容易没命!
“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怪何斯迦。”
等他离开,傅锦行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那个女人的影响力惊人,不光是已经影响到他了,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多多少少地受到了影响。
这让傅锦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与此同时,就在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内,何斯迦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白海棠。
她一接到白海棠的电话,就过来了。
谁知道等了半天,白海棠又打了一个电话,很抱歉地说,自己可能要晚一点儿才能出来,因为临时接到通知,要她马上交一份报告。
何斯迦让她慢慢来,不要着急,反正自己就坐在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她。
果然,过了一个小时,白海棠才姗姗来迟。
她非常抱歉:“等很久了吧?都怪我,我对国内医院的情况不太了解,以为那份报告是月底才交的。”
何斯迦笑道:“没关系,反正我又不上班,没事可做。倒是你,刚到一个新环境,肯定需要慢慢适应才行。”
白海棠也坐了下来,她点了一杯咖啡,这才笑道:“我适应得挺好的,前几天还在上班的路上顺手救了个人呢,哎,看热闹的人倒是很多,可惜没人上前,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把我累坏了。”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大家都怕惹祸上身,被讹上就糟了。要是像你这样的好心人能够多一点儿,人人都去弘扬正能量,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令人唏嘘感叹的社会新闻了。”
何斯迦一脸感慨地说道。
津津出事那天,不也是类似的情况嘛,大家七嘴八舌地围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碰他。
“你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马上告诉我?好歹我是医生,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也应该让我来陪你!”
白海棠一听说津津的事情,立即有些嗔怪地说道。
“你就够忙的了,我不想给你添『乱』。海棠,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只是当时我已经被吓傻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何斯迦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傻瓜,我当然相信你了!好了,既然津津已经好多了,我就放心了。斯迦,我今天找你,原本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白海棠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
她当时还不知道津津出事,一心想要把最新消息告诉给何斯迦。
然而,一听到何斯迦最近都在医院里照顾孩子,白海棠顿时心疼不已,又不想再给她增加新的心理压力。
“什么事,你说。”
其实,一接到白海棠的电话,何斯迦就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
从小就是学霸,整天泡在图书馆和医院,她向来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的女孩。
要不是有事发生,白海棠肯定也不会跟自己嘘寒问暖。
犹豫了一下,白海棠还是说道:“冯舒阳下周会来中海,很巧,就是我们医院邀请他过来做学术访问的。我今天一早听到消息,就想马上告诉你来着……”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何斯迦的手轻颤了一下,险些打翻了面前的那杯咖啡。
她有些失态:“冯舒阳要回来了?那我能不能见一见他?”
猜到了何斯迦会这么说,然而,白海棠却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很难,实话实说,冯舒阳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了,他的身价水涨船高,据说身边都有保镖。更不要说,他这一次的中海之行,行程很紧张,很难见缝『插』针……”
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地约何斯迦见面,准备两个人一起想想办法,商量对策。
“我一定要见到他,当面问清楚!如果他早在十多年前就知道了那个『药』物有问题,会不会就是他和杜婉秋一起害死了我妈!”
何斯迦有些激动地说道,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
有人疑『惑』地往这边看了过来,白海棠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慌『乱』,稳住阵脚。
“斯迦,听我把话说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事情又过去这么久,不能打草惊蛇!”
白海棠阻止道。
她的话也有道理,何斯迦渐渐地平复了情绪。
但她依旧面带忧虑,不知道如何是好。
思忖片刻,白海棠眼前一亮:“对了,你老公不是很厉害吗?我们可以找他帮忙,他人脉广,又有面子,说不定会有办法!”
听她提起傅锦行,何斯迦苦笑一声:“海棠,你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看不出来,我这个婚姻有多尴尬吗?”
白海棠一怔:“虽然确实有一点奇怪,但是……不至于吧?”
她拼命回想着上一次和傅锦行的见面,尽管那个男人稍显冷漠,然而很有礼貌,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对何斯迦不好的样子。
“我们一起联手设计了他,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向我证明,无论我怎么折腾,最后都只能落在他的手里!”
何斯迦面无表情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黯淡的光芒。
“斯迦……”
白海棠有些担忧地注视着她,明明替她难过,却又无能为力。
“听我说,斯迦,不管傅锦行为了什么而和你结婚,你现在都是他的合法妻子!对于妻子来说,丈夫负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你必须去试一试!如果他能帮我们,这件事一定事半功倍!我初来乍到,实在没有太大的话语权,但我也会争取机会,毕竟我是从国外回来的,院长多少会给一点面子。”
略一思考,白海棠还是下了决心。
两个人努力,总比一个人干使劲儿要强,何斯迦点了点头。
“那好,我先回去了,科室人手不够,我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有事打电话!”
白海棠看了一眼时间,匆匆离去。
她拎着的手袋上绑着一条丝巾,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何斯迦瞥了一眼,因为脑子里都是关于冯舒阳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想。
自己要怎么跟傅锦行开口呢……
真是头痛,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嘴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味道,何斯迦不禁困『惑』了,她真的能够相信傅锦行吗?
就算她开口了,他真的能够帮助自己吗?
对于傅锦行这个人,她完全没有把握。
几天的治疗下来,津津的情况有所好转。
何斯迦总算能够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眼睛里只有津津一个人,就连傅锦行和她说话,她也经常听不到似的,压根没什么反应。
这令傅锦行的心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复杂之中,甚至开始吃起了儿子的醋。
“谁让你偷喝的?”
第三次抓到傅锦行偷喝萍姐送来的汤,何斯迦几乎快要抓狂了:“家里明明还有很多,你就不能等到回家再喝吗?这些还要分一半给锦添,你再喝上几口,就不剩什么了!”
她气得皱眉。
也不是何斯迦小气,保温壶里的汤,是傅锦添和津津两个人的,傅锦行要是也想喝,完全可以回去喝家里的。
“没事没事,我明天拿两个保温壶过来,多盛一些就是了。”
一旁的萍姐连忙打着圆场,笑着说道。
“你不要纵容他,他就是讨厌!”
何斯迦不悦地瞪了傅锦行一眼,伸手夺下了他手里的空碗,拿去冲洗。
他一路跟在后面,和她一起进了卫生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这两天火气好大,出什么事了?”
傅锦行关切地问道。
难道是令女人异常暴躁的大姨妈要来了?
不对吧,印象里上个月不是这个日期啊,他感到十分不解。
“跟着我干嘛?让开!”
何斯迦拧开水龙头,任凭水流哗哗地冲洗着。
傅锦行伸出手,一把关掉了。
她抬起头,怒目而视:“做什么?”
他一手撑在墙壁上,侧身面对着何斯迦,凝视着她的双眼,正『色』道:“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
津津的情况一天好过一天,按理来说,她应该越来越放松才对。
但恰恰相反,何斯迦依旧看起来心事重重。
她深吸一口气,避开他的目光:“没事。”
冯舒阳即将来到中海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公开。
昨天晚上,白海棠特地发来微信,说她向领导『毛』遂自荐,能够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冯舒阳。
但她还是很担心,因为即便见到了冯舒阳,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你不说,我就去查,最后也能知道,但却耽误了彼此的时间。”
傅锦行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没有吹牛,何斯迦也清楚这一点。
她又想起白海棠和自己说过的话,索『性』把心一横,看向傅锦行:“冯舒阳要来中海了,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