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四面八方的鬼物数量太多了,声音的穿透力太强了我实在招架不住,而沙摩柯如此这般的打斗下去,我们只怕是要被五爷把精力都消耗光了,也不一定能留下全尸。
"沙摩柯,用强弩,用强弩对付五爷。"
此时我一句话也要分开来说,嘴巴上的皮肉已经全部裂开了,血流进嘴里我都能尝到那种咸腥味,幸好我的脸皮还算厚,只是感觉热浪持续不断的朝我袭来,暂时还不至于破相。
沙摩柯收到我的命令之后,眼神立即就对准了隐藏在众多鬼魂中的五爷,也不再对周边的小鬼下手了,拿过别在腰间的那张强弩,搭弓拉箭就朝着五爷的方向射去。
沙摩柯是骑兵中将帅的人才,百步穿杨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离弦之箭速度快如闪电,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五爷的面前。
五爷其实早就盯上沙摩柯的动作了,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那箭也不会转弯,直接打在了墙壁上,锋利的箭头把墙打出了将近两公分的深洞。
这箭其实也不是实物,原本就是由沙摩柯身上的戾气幻化出来的,自然在击中物体之后便凭空消失了,就留下一个空洞在墙上。
我发现五爷身形一旦移动,便暂时无法再控制这些怨灵,只有等重新驱使口诀之后这些怨灵才能重新发出鬼啸之音。
也就只有这么一些空档我才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一旦鬼啸重新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整个人又开始重复之前要被融化一样的苦痛。
沙摩柯那一箭没打中之后,他再起一箭,他发箭很有技术,要是换个人早就被射穿了,但五爷不仅眼力好,他还跑得快,轻易就能躲开沙摩柯的箭。
我看五爷的眼睛一直盯着沙摩柯手里的动作,他多少还是会忌惮沙摩柯手中的强弩的,想来我们对症下药,还真的下对了,我赶紧下令道。
"继续发箭,不要停。"
沙摩柯起箭的速度越来越快,发箭的速度也越来越猛。
五爷本来还是勉强可以招架的,后来慢慢的只能尽力躲避,也没有精力再去控制这些怨灵了,边上的护工原本还持围观的态度,可后来沙摩柯的攻势太猛,他们也只好纷纷退避到门外。
在五爷周围的所有物件,几乎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大大小小的空洞深浅不一,五爷身后的墙上更是被打得千疮百孔。
周围的怨灵没有五爷的调动,变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慢慢的开始有怨灵变成黑烟,周围怨灵的数量一时间也在锐减,直到最后周围又变为之前遍地黑烟的光景。
沙摩柯俨然也已经控制了局面,我们从被动挨打变成现在的主动攻击,看周围的怨灵都消失了我便也从香炉上下来了。
可脚刚一落地,便感觉脚部被人锁住了一样,我往上抬了几下,皆无法动弹,我弯腰一看黑烟中露出了半截枯骨,那枯骨就像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紧紧扣住我的脚踝让我没办法动弹。
我用另外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脚去踹那只枯骨,刚一脚踹过去,突然从黑烟中又伸出一只枯骨的手来,连带这一只脚也被锁死了。
我虽然上身还是可以自由移动,但双脚已经挪不动道了,我看向五爷,发现他自己还陷在沙摩柯的强攻中自顾不暇,怎么还会有时间来对付我。
可这个时候我在看五爷这只老狐狸才发现,他此时显然没有刚刚那么狼狈的躲避了,我看见他的眼神扫过我脚边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随后他站定了,也不躲了,就像是等着当沙摩柯的靶子一样。
我看时机很好,对着沙摩柯一喊:"就是现在。"
沙摩柯也没有一丝犹豫,两张强弩一左一右射出了两箭,像是要给五爷致命的一击。
让我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了的事情发生了,箭疾驰过空气到达五爷那边的速度快到我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快的箭被五爷一手一只的给拿下了,随后他竟然不用借助任何外界的力量,凭借着自己的爆发力将两只箭都朝我扔了过来。
当时我感觉自己完全逃不掉了,脚被锁住来不及跑也来不及有任何的反抗,我的身体都已经感受到由于箭疾驰而来时带过的气流。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两声铜器的声响,就像是在无生轮中的一样,沙摩柯再一次用他的盾牌,帮我挡下了这两箭。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又重生了一回。
一个神霄五雷破煞符打在了我脚边,那双紧扣住我的枯骨,立刻就断得仅剩五根手指头掐在我的脚踝。
没有了束缚的脚立刻就将那些手指头给甩了出去,手指头砸在墙上,化做五根白骨接着化成一堆白面。
我现在知道了刚才不是这个五爷功力不济,而是他想要扮猪吃老虎,想要让我们先得意之后防备久松懈,他再对我下手,那可就比对付沙摩柯容易得多了。
这个五爷无论从功力道行上,或者是智商都对得起我给他老狐狸的称号了。
看着原本古色古香的建筑现在也被我们给毁得差不多了,就连刚刚绑着我的铜柱也被箭击得凹陷进去,我都认不出眼前这个地方是我刚刚来过,此时这里更像是被几把机关枪扫射过一遍似的。
经过刚刚那一次交手,五爷的实力远远不止他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一些,沙摩柯将弓弩收回在腰上,也不打算用这个东西再来对付五爷了,根本就没什么胜算。
这个五爷是人不是鬼物,我用来对付鬼的那套方法基本在他身上就行不通了,只能靠着驭鬼的方法,操纵沙摩柯对付他的,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是主力军。
虽然我们现在是二对一,但还是只能勉勉强强和五爷打个平手,他既伤不了我,我也对付不了他。
想来对付鬼的方法行不通,那我就直接用对付人的那套方法,更加的简单粗暴,还省去了那么多的套路。
杀人不过头点地,并且我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想着我就拔出了龙鳞匕。
正在我感觉浑身充满了斗志的时候,我的眼神和五爷的眼神对上了,五爷随即就移开了紧盯着沙摩柯。
很显然他在轻视我的战斗力,我直接被五爷毫无掩饰的无视了。
沙摩柯如果和五爷直接对上手,显然沙摩柯要吃亏一些,不管他是地底下多么强大的魂将,遇上活人的阳气,他身上的阴气总归还是被压制的。
门外的护工偷偷的从窗户边上探出头来,应该是一时没听见屋内的打斗声好奇的。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打呵欠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六爷说道:"五爷,小弟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要是有什么好货你过两天知会我一声,我再来,没那闲心看你们几个继续跳大神了。"
"我白五爷还没死,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费心,慢走不送。"
五爷依然还是那么傲慢的态度,顺脚踢了地上一件铜器花瓶出去,只听门口传来哐当的两声,紧接着就是六爷小声低啐了一声,然后脚步声就越走越远了。
"如果不是敌对的关系,我还是蛮佩服你的。"我对着面前的五爷说道:"但你做的事实在太缺德了,就不怕天谴吗?"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五爷听完我的话勃然大怒,"我们要完成的大业,几个无关紧要的性命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是对社会一点贡献都没有的精神病。"
"就算是精神病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竟然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同类,难道你自己的精神就有多正常吗?照你的话说,你不也该去死。"
他横我的口气比他还横,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管自己惹上的事什么人,反正惹都惹了,还怕个屁。
"这些神经病欠下的巨额医药费,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交得起,你当我白养着这群废物是做慈善吗?羊毛出在羊身上,总归要有人付出吧,我不过是收点利息而已。"
五爷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吼出来一样,圆目大睁对我喊道:"老子还没轮到你小子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