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不小心顶撞了无痕方丈,因为一时气不过,所以趁夜深人静,直接将禅房给点着了。”
“那一夜,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了无痕方丈,哭的稀里哗啦……”
明明是个悲剧,可从徐恨嘴里说出来,反而成了单口相声……
“然后呢?”
徐长卿看了眼徐恨问道,
“然后,然后就是,了无痕方丈了解清楚这件事的起始原因后,非但没有惩罚我,反而对我越来越好。”
徐恨苦着一张脸,有些无语的说道,
“哈哈哈!了无痕师祖这件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明明知道是你,可就是不惩罚你,还对你好,让你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徐长卿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过说真的,以了无痕师祖的心胸来讲,你烧毁一间禅房,是因为你心中有怒火需要发泄。”
“但是他慈悲为怀,化大事为小事,甚至是小事化了,了却无。”
徐长卿看了眼徐恨,意思不言而喻,
徐恨点了点头回应道,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了无痕方丈的这层意思。”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无痕方丈开始提拔我,你也知道,在寒山寺,那么多师兄师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徐恨叹了口气,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名声被抬起来了,可各种繁琐事,也会接踵而来,这才是徐恨最为头痛的地方……
“哈哈哈!徐恨,所以说,任何时候都别意气用事,到头来,还是你害了你自己。”
“了无痕师祖很聪明,这个办法,无疑不是牢牢抓住你的最好办法。”
徐长卿起身,看了眼徐恨说道,
“走吧,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待会咱们还得回斋堂做饭!”
一提到做饭,徐恨瞬间来了精神,嘿嘿一笑,看了眼徐长卿说道,
“昨天那顿晚饭还算可以,今天这顿午饭,就交给我我来做吧!”
徐长卿点点头,
“我无所谓,明天还有最后一天,我真不信,三无方丈还会针对咱们俩。”
“徐长卿,也不一定。万一三无方丈,想留你在他的身边呢?”
“你要知道,昨天他可是待在斋堂等了整整一晚上的。”
听到徐恨的话,徐长卿摇了摇头,
“他要是留我,早就留了,还会等到现在?”
“你别忘了,我是阻挡他前进脚步的那个人。”
徐长卿笑了笑,徐恨这次,没有吱声,相对徐长卿而言,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徐长卿,我如果出了事,你会不会,替我报仇?”
见徐恨这么说,徐长卿摇了摇头,
“三无方丈不会针对你,他不过是气话。”
“你不想帮他,而且将他找你的内容告诉了我,我想,他应该不傻。”
徐长卿想了想,随后继续说道,
“如果三无方丈故意为难你,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跟着我。”
“我走了没事,但是你若是出事,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至于替你报仇这句话,恐怕不现实。”
徐长卿不想再在这个压抑的问题上纠结,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我先回斋堂,你在这里,好好想想你的退路。”
徐长卿提前离开,留下徐恨在思考。
其实徐恨也清楚,三无方丈不一定会害他,可有时候,三无方丈做事向来都不会优柔寡断。
而且徐长卿说的没错,他走了,三无方丈绝对会针对自己,但是不会害了自己。
“唉!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把我绕进了死胡同。”
随着徐恨长叹一声,路过的众僧纷纷指指点点道能,居然在这里寻求“懒惰”,
“道能师弟怎么能这样?大白天的不去斋堂做饭,在这里自言自语。”
不远处,一位道能熟悉的僧人,言语之内,满是指责之意,
徐恨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这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要让自己强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坚持不懈,唯有持之以恒,才能让寒山寺这群僧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算了,想太多也是空想,不如脚踏实地,听从徐长卿的意见!”
徐恨并没有理会众僧的指指点点,而是换了个方向,朝着自己的禅房而去。
去斋堂,总不能自己不带厨具吧?要知道,公立的厨具,哪有自己的私人厨具干净卫生的?
尽管说,寒山寺斋堂的厨具用具,也是经过专门的处理过的,不过徐恨也不太放心,小心点,总归来说,是正常的。
徐长卿早早一步来到斋堂,却发现,斋堂被人动了手脚。
一张纸,莫名其妙被移动了位置,这让徐长卿的瞳孔有些轻微扩张,
“啧啧啧,这个人还真是小心翼翼啊?”
“不过,不好意思,你暴露了你的行踪。”
徐长卿看了眼那张纸,捡起来闻了闻,看样子,应该刚离开不久。
一张纸,夹在门缝附近,目的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人进来过。
这一招是于晶晶告诉他的,有些事,没必要经常告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简单看了眼斋堂四周,确定碗筷没有动过之后,却在泉水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波纹处于震动,看来,对方应该是下药了!
徐长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草惊蛇,碾碎一颗长生果,滴在泉水之中。
接下来,只有等,等长生果融入泉水,以毒攻毒,若是成功,也算是大功告成,如果失败,徐长卿也只能认命。
徐恨后一步进入斋堂,进来后却发现,徐长卿的脸色有些惨白。
“徐长卿,怎么回事?”
徐恨发现了不寻常,于是着急的问道,
“有人进来过,而且泉水被动了手脚。”
徐长卿将之前的泉水摆在徐恨面前,徐恨皱了皱眉头,看了眼银针,
“这水里有毒还是?”
“徐恨,水里没毒,但是被人下药了,如果没猜错,应该还是腹泻药。”
“昨天晚上,胡萝卜是馊的,这我知道,可今天若是还重复腹泻的话,保不准这群僧人,会说闲话。”
徐长卿看了眼徐恨,
“徐长卿,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摘脏陷害你?”
“徐恨,不是我,而是你。”
徐长卿叹了口气,
“那个人智商很高,昨天的菜品是我做的,今天很多僧人也都知道了。”
“可待会儿做饭,是你来做,换成是我,那就是陷害我了。”
徐长卿笑了笑,
徐恨有些捉急,自己中午如果不做饭,不一样会被人笑话?
“徐长卿,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徐长卿点点头,笑了笑说道,
“我的意思,也就一句话概括。”
“今天这顿饭,你来做的话,僧人要是腹泻,责任就在你身上。”
“换成是我来做的话,责任就在我身上。”
听完徐长卿的话,徐恨这才反应过来,
“徐长卿,我若是让你做午饭,岂不是害了你?”
“可我不让你做午饭,这群人就会拿我开刀,我该怎么做?”
“我来做吧,我倒是很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如果说是三无方丈下的手,完全不可能。”
徐长卿敢笃定,绝对不是三无方丈想出来的这种歪招,如果有怀疑对象,悟心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好,还有半个时辰,你负责做饭,我来生火。”
徐恨知道,也只能如此办法,否则自己若是出了事,恐怕就不是一般的难做。
两个人的配合,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不得不说,徐长卿是真的,对徐恨很在意……
买邵白这边,见到了李长安,而李长安,同样也接到了陌生电话。
“买邵白,按你的意思,对方是冲着咱们俩,想要我们站队?”
李长安比买邵白更胜一筹,不过李长安不敢去猜测,买邵白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李长安,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你了。”
“那家伙居然明目张胆的在买家埋下眼线,我估计,你们李家也有!”
买邵白话音刚落,李长安直接回绝道,
“不可能,李家绝对不会有内奸存在。”
“李长安,你别幼稚,李家的核心,你能接触的到吗?”
听到买邵白的话,李长安冷静了下来,
“买邵白,如果你亲自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陌生电话的话,恐怕你来错了。”
“陈南墙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可能晚一点儿到。”
听到李长安的话,买邵白有些好奇,李长安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陈南墙约出来的?
“陈南墙能赴约,我这也能松口气,不过现在,事情更加棘手啊!”
买邵白叹了口气,原本这件事和他无关,可现在,八竿子打不着边,也得擦边子走了……
“买邵白,我约陈南墙出来,也是拿紫玫瑰的名号压着他的。”
“但是我没想到,陈南墙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李长安看了眼买邵白,眼神里的戏虐,不言而喻,
“紫玫瑰成名已久,而且事关杀手界,我们不敢乱来。”
“你也知道,江湖规矩摆在那里,哪怕是大家族,也得卖面子给她。”
买邵白是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的,李长安也能感同身受,
“你说的没错,但是紫玫瑰现在还没有完全踏进来。”
“我跟你说,候杰和徐长卿有过节,也是因为紫玫瑰。”
“但是这件事,我是刚才从那个陌生电话里,听出来的。”
李长安叹了口气,候杰的过去他并不在意,可有些事,候杰不说,等于李长安不知道。
那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不过是要求自己站队,表面上来看,站队很简单,可实际上,关系着太多利益,和太多人际关系……
李长安说话的时候,买邵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电话,居然是买家打过来的,随即接通,
“什么?”
“好,好,我知道了,嗯,先挂了吧!我还有事。”
买邵白接了个电话,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买邵白,出事了?”
“嗯,周生死了,就在十分钟之前。”
李长安就知道,买邵白接通这个电话,出事八九不离十……
“周生?你那个心腹?”
李长安皱了皱眉头,看了眼买邵白问道,
“嗯,死于车祸,具体还得等解剖,才能知道答案。”
买邵白说完,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道,
“李长安,我有事要跟你说。”
“紫玫瑰从周生的习惯性动作,就能猜到,周生是内奸,如果换成你是我,你心里怎么想?”
买邵白的这句话,让李长安嗅到了危险信号,
“买邵白,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动手,除掉周生。”
“为什么?”
买邵白问道,
“因为杀手界的人,从来都不会说谎,而紫玫瑰的直觉,一向很准。”
听到李长安的话,买邵白冷笑一声,
“你这拍马屁功夫,我也会。但是周生不是别人,跟着我也有十年的时间。”
“可以说,他是看着我成长的人,也是买家的忠诚者。”
听到买邵白提到忠诚二字,李长安笑了笑,
“他若是忠诚,紫玫瑰怎么会发现他是内奸?”
“说穿了,你就是舍不得自己动手,现在他出事,你应该是最开心的,难道不是吗?”
李长安懂买邵白,但是买邵白却不懂李长安。
“呵呵,你猜对了,但是周生的死,估计没那么简单。”
“我找你之前,他还好好的,为什么我来找你,他就死了?”
买邵白看了眼李长安,笑了笑说道,
买邵白不傻,他知道李长安也不傻,这群公子哥最喜欢的套路,就是栽赃陷害,实在不行,就是借刀杀人……
可现在,周生的死,反而让买邵白和李长安,再次捆绑在一起,这个做局的代价,恐怕有点大。
是牺牲内奸,左右逢源?还是顾名思义,左右穿插?
“哈哈哈,买邵白,看来我们俩,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啊?”
李长安苦笑一声,说实话,他感觉自己有点委屈,
“恐怕那个人来头不小,我能猜到,但是不敢猜,到底是不是他!”
买邵白有些郁闷,那家伙,难道真有如此的手段?
可平时在一起,哪里有一点认真的样子,完全就是人模狗样,甚至有时候,听话的养条狗,跪舔巴结,那都是经常的事……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了?”
李长安看了眼门外,像是要看穿一切,
“行了,李长安,咱们俩先出去吧?”
“你约了陈南墙在哪里,我通知一下刘松和紫玫瑰,让她们先过去。”
买邵白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这个点儿,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天香阁楼,号包厢。”
“对了,陈南墙不喜欢喝酒,你要是可以,先通知下紫玫瑰她们。”
“等等,你刚才说,刘松跟紫玫瑰在一块儿?”
见李长安这才反应过来,买邵白笑了笑,
“嗯,刘松的支援,就是紫玫瑰。”
“怎么样,恐怕你没想到吧?”
买邵白喜欢看别人吃醋,更喜欢看李长安吃醋,要知道,这场面可不经常看得见啊……
“难怪,那个陌生电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可他那么做,阻止我们站队徐长卿,是在图什么?”
李长安有些好奇,而这恰恰,也是买邵白好奇的地方,
“李长安,我怀疑,他和徐长卿有过节,再不济,也是和徐海之间……”
买邵白看了眼李长安,李长安眉头紧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
“算了,咱们俩出去透透气吧,天天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我们俩图什么?”
“当然是图权利,那种话语权被牢牢抓在手里,随便差遣任何人的快感,难道不香吗?”
买邵白这句话,算是裂开了李长安长久以来的迷惑!
“对,这就是答案!”
“买邵白,今天这顿饭,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喝!”
李长安话音刚落,买邵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家伙,明明知道陈南墙不爱喝酒,也是李长安自己提出来的,通知紫玫瑰她们,不能喝酒,怎么现在……
答案?还有!答案究竟是什么?难道李长安已经猜到了一些……
买邵白皱了皱眉头,刚才自己随意一说的那句话,居然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