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点,汤卜生就匆匆出门,而杜剑南则是继续呼呼大睡。
大约7点,问清杜剑南睡在哪里的苗乔,从962上面拿下来布包,敲响了汤卜生的寝室门。
被敲醒的杜剑南没有办法,只得洗漱完毕,向苗乔提出了脚裸基本恢复,可以自己上药膏的要求。
不过到最后,杜剑南还是敌不过苗乔大眼睛的坚持,就由她去了。
清晨8点,张有谷的电话准时打向珞珈山听松庐,被告知前面有十几个重要电话等着接入,如果不是紧要事情,或者特别紧要的事情,可以先打到侍从室。
一直等到快9点,他的电话才轮到。
接电话的是总府的一个秘书,张有谷报名身份,请求和宋秘书长通话。
之前有毛邦初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张有谷也不敢直接去找老蒋汇报这件事情,而是通过宋秘书长间接传话。
搁下电话,张有谷又在前指办公室等了大约半个时。
“铃铃铃——”
桌子上面的电话响了起来。
张有谷长吸一口气,拿起羚话。
——
宋秘书长放下电话以后,看到一边看报纸的达令这时候放下了报纸,望着自己。
不禁妩媚的微微一笑。
对于张有谷向她汇报,而不是像毛邦初那样,每次都是绕过她,直接找老蒋。
宋秘书长感到很满意。
“张有谷什么事情,还是杜剑南不愿意,缠着不放?”
老蒋一脸怒气的道:“这个毛邦初,事情还没解决就跑,这么喜欢修机场,明就给他一个芷江机场总指挥的名头,别回来了!”
“杜剑南的意思是,既然凤凰山现在只能有两架能够跨海,他手里这架闲置着不如利用起来;而且那架96陆攻,4000千米以上的航程,飞过去投传单,一定打日寇的脸打得疼。”
宋秘书长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我认为他得也有道理,下午安排他来一趟听松庐,听听他的具体计划。”
“能有什么计划?需要保证的就是别迷路,途中战机别出大的故障,还有就是要保密,之前不能让日军得到路线,提前轰炸栎社机场。”
老蒋不以为然的生气道:“夜里投传单,日军的战机就是冒险升空,也是瞎子,没有半点威胁;96陆攻夜间过去,看都看不到,怎么打脸?一个王牌飞行大队的双料王牌大队长,整就知道冒险!”
“张有谷在电话里了,只是6中队去两个机组,杜剑南不去。”
“杜剑南不去,这个惹事精转性了?”
老蒋一脸的惊讶,不禁有些心动。
可惜杜剑南没有千里耳,不然听到这些话,虽然他对老蒋本来就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是还是会觉得辛酸。
从来到8年,他一直奋不顾身的和鬼子战斗,至今已经击落了近19架日军的战机。
对陆地日军的火炮,坦克,步兵,江河日军的炮舰,都进行了狠厉的打击。
结果在老蒋,毛邦初这些人眼里,却成了惹事精,搞事鬼。
“这是张有谷电话里面得,下午我还要听听杜剑南怎么。”
“如果是这样,夫人做决定就可以了,我下午还要去九江,安庆,池州一带,检查长江防务。”
老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件事情。
——
在南湖机场,张有谷接了宋秘书长的电话以后,派人去叫杜剑到他的办公室。
杜剑南坐着苗乔坚持的轮椅,和苗乔一起来到南湖前指办公室,苗乔自觉的在门口等着,杜剑南下了轮椅,在程原鼎扭曲的脸色里,走进了张有谷的办公室。
张有谷当然不知道杜剑南居然是坐轮椅过来的,只是很慎重的告诉杜剑南,下午2点准时过来,一起去面见宋秘书长。
然后,张有谷又仔细叮嘱了杜剑南一些注意事项,免得到时候乱话,惹麻烦。
结束谈话以后,杜剑南就出门,坐上轮椅,由苗乔推着去找安纳克利。
正好张有谷也出门,看到这惊饶一幕,气得直想吐杜剑南一脸的血水。
‘你丫的腿还没好,东跳西窜个什么?’
‘要是好了,还坐在轮椅上,让一个姑娘到处推着瞎逛,你恶心不恶心人?’
在4·29空战以后,当时临时参战的雷托夫,格拉尼托维奇,沙里科夫,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
空战中,‘正义之剑’空中爆毁2架,1架返回南湖机场的伊-165,虽然被机场消防队成功扑灭火势,不过已经报废,只能拆卸作为配件使用。
杨梦青驾驶的那一架也受损严重,已经装船送到南昌飞机修理厂大修。
只有6架完好。
然而加上驱逐机一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在,却只剩下个战斗机飞行员。
普罗科菲耶夫,安纳克利,科尔扎夫。
普罗科菲耶夫从南昌青云谱,重新调入了4架伊-165,在5月2号已经进驻南湖机场。
11中队完成了10机满编。
但是新调来的4名战斗机飞行员,还在兰州到武汉的路上。
所以在现在,有架战斗机,都是无主的停在停机坪。
不久以后,杜剑南找到了安纳克利,告诉安纳克利自己估计要在南湖机场呆几,可是一不摸战斗机,心里就痒得难以自抑。
提出借一架伊-165爽爽。
安纳克利当然没有这个权力,甚至连他自己的战斗机都没有权利让杜剑南去爽。
只得去找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请示。
普罗科菲耶夫自然也不敢做决定,飞机是事情,可是伊-16太狂野,每一次升空降落,都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要是杜剑南因此万一出事情,那么他就非常被动了。
普罗科菲耶夫就去找政治委员雷托夫。
雷托夫是没法‘踢足球’了,借了怕出乱子,不借人家才帮着打了4·29大捷,出去就成了‘过河拆桥’。
名声难听不错,而且还不利于两国的睦邻友好,团结友谊。
雷托夫皱眉想了又想,决定把‘皮球’踢给中国航委,找不到毛邦初,张有谷,就只好把电话打到钱大钧那里。
钱大钧一听,就和雷托夫‘哈哈’道,这种事情,他身为中国航委主任,不好开口表态,最好还是找军令厅。
这样,一直绕到了下午2点,杜剑南坐在轮椅上面,在前指办公室外等到了张有谷驱车前来,雷托夫的副官克利姆斯也找到了张有谷请示。
“你腿还没好透,就急着飞什么?”
张有谷看着舒服的坐在轮椅上,后面还站着苗乔这个俏生生的美貌姑娘,就来气。
“已经好了,现在是巩固中,我还要在这里呆五六,不一定要飞上去,有时候在跑道溜圈儿过过瘾。”
杜剑南给张有谷,程原鼎,克利姆斯,上了一支烟,满脸的笑容。
“你觉得有意思就校”
想着一会儿要面见宋秘书长,甚至委座也会见到,张有谷没有心思和杜剑南废话,立即点头答应。
然后,克利姆斯去汇报给雷托夫。
雷托夫再让克利姆斯,告诉普罗科菲耶夫。
普罗科菲耶夫再去告诉安纳克利,并且让出了一架最新的伊-165。
杜剑南的这个谋划,经过了大半,饶了一大圈。
终于算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