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想不明白,温邺衍到底对舒沄是怎么看的!他更想知道,温邺衍到底是不是真的能为舒沄卜卦出祸兮旦福来,舒沄现在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已经出事了。
马车在一刻钟之后准时出发,继续往前行进。
他们这一行要去的是山里的一个大姓的村子,据说村子里至少都有七八百户人家,而且大多都是同姓,是一个已经传承了几百年的村子。
而他们之所以要去这个村子,就因为在路上遇上了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
当时偃师他们才刚刚把一个照看的差不多的疫病村子交给了前来接手的人,正准备往下一个地方去,却是在半道上遇上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本想着捎带他们一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的,却是没有想到一问之下,那两人却是说他们的村子里生出了疫病来,村子里不少人都以为疫病死掉了,他们是被村子里的人派出来寻医的,可是,寻了不少地方,非但没有巫医大人或者是素医大人愿意去看诊,更是有人还报了官,说他们极有可能也带上了疫病,要抓了他们去。
于是这两人一路逃逃躲躲,最终没有办法这才藏到了附近,还在考虑着,到底是要继续寻医还是折返回村子里去,把这些消息都送回去,看看是不是换两人出来,至少,不用被官府追着。
偃师在听完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的叙述之后,几乎没有多犹豫,便提出要去他们的村子看看,直说他们就是带着这能治疗疫病的药材的,反正去哪一个村子都一样,既然遇上了,不如就去他们的村子看看好了!反正都是救人,救哪一个都是一样的。
这可是高兴坏了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他们几乎是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便兴奋地答应了偃师带路,这便带着他们一路往山里去了。
偃师倒是想直接让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上了马车走的,可是那两人却是觉得自己身上太脏,也害怕自己的身上真的带着疫病而坚决拒绝了偃师的提议,坚持步行带路,所以这一路他们走的倒是比想象中还要慢一些。但万幸他们遇见的地方离那村落并不算太远,所以偃师也便没有强迫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任由他们走在了队伍的前方!
因为舒沄下落的事情,偃师算是与温邺衍有了点争执,之后两人之间自然便又多了一个隔阂,所以即使两人都坐在车厢内却是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任由马车载着他们摇摇晃晃地前行而去。
大约又走了两个多时辰,车队内却是有人突然叫了起来:“到了!到了!”
偃师闻言,顿时掀开了车帘赶紧往外看了眼,果然瞧见了一些屋舍的轮廓在山间隐现,还有袅袅的炊烟升起,要不是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说这村落里有疫病流行,偃师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落呢。
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看见村子里的炊烟升起,脸上的激动神色不言而喻,几次颤抖着想要跑回去,却又是舍不得偃师他们这只车队,只能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心情,带着他们沿着小道一路走着。
在快要到村落的时候,马车最终还是因为路太窄而停了下来。
那两个衣衫褴褛之人看了看车队,然后又看了看村子的方向,赶紧商量一番后,便有一人立刻激动地跑回了村子,另一人却是留了下来,主动开口朝着偃师他们喊道:“路太窄了.......马车只能停在这里了!”
“没关系,这里到村里也没有多远了!”偃师跳下了马车,朝着村子的方向看了眼,点了点头,对着那个衣衫褴褛的人说道:“你们一起那人是回去送信了吗?”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赶紧点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对着偃师说道:“你都是尊敬的客人,自然需要让村子里来人迎接一下的.......你们都等一等,马上他就回来了!”
“这又不是来做客,有什么好迎接的?”偃师却是一脸的不在意,朝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看了眼,看着他顿时有些局促地搓着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才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行吧,入乡随俗,随你们好了.......”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这才轻松了一分。
“先从马车上拿一点药材下来准备好!”偃师转脸看向车队的众人,对着他们吩咐道:“就照着我们以前做的来做!尽量不进村子........”
“是!”
留下来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听到偃师的这话,却是忍不住朝着他们张望了两眼,欲言又止地朝着偃师看了好几次,这才有些忍耐不住地开了口问道:“你们........你们不进我们村子吗?那要如何为我们村子里的人看病啊?”
“我们有药的!”偃师闻言,却是扭头看向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对着他说道:“我们会在村口把药熬上,照着每个人的症状送药,先让他们服下看看,素医大人会在之后赶过来的!”
“车队里,没有素医大人?”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似乎这才听懂了偃师的话,忍不住震惊地对着他们问道,“你们明明说了,是来给他们治病的,怎么会连素医大人都没有?”
这不是逗着他们玩吗?
“素医大人很快便会赶来的,我们带有药,这些药都是能治疫病的!”偃师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似乎有些激动,顿时皱起了眉头来,不由提高了声音对着他说道:“我们当初便与你们说过,我们本就是去为那些染了疫病的村子送药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们的药会不会有用或者是没用之类的,这些都不是你们要担心的!”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瞪着眼睛望着偃师,心里隐隐生出了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与怒气来,可是在看着偃师与车队里那些壮汉们盯着自己的目光,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只能惧怕地垂下了眼睛,静默地站在了原地,咬着唇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