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沄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这春娘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虽然不是巫医大人,只是一位素医,但是她现在找到了袖娘的病因,算是证明了袖娘没有惹上邪祟的这个事情,还让偃师去说服了那吉家的男主人,也算是如了春娘一半的愿望了,等到袖娘服完药,彻底地好了之后,春娘请求她的事情就全部完成了!
这怎么看,都是应该得到春娘感激的啊!
可是舒沄却是根本就没有从春娘的身上感受到这些情绪,反而一直都被她瞪着白眼,一脸的埋怨。
因为这个发现而心生郁闷的舒沄只能沉默地跟在众人的身后,一路从村尾的茅草屋重新回到了吉家。
偃师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茶具,一派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桌上在烹茶赏景,看见舒沄他们回来之后,也没有要多问一句,多关心一眼的意思。
舒沄揣着半肚子的气,看着春娘她们把袖娘给带回了屋子之后,这才直接坐到了偃师的对面,盯着光和他看了半响,想明白偃师是肯定不会主动问她什么话之后,舒沄这才憋着气对着偃师问道:“偃师......你当初说,我要是看不好那袖娘的病也无所谓,到时候你直接给他们家指位巫医大人就是了?”
“嗯!”偃师倒是点了点头,这才抬眼朝着舒沄望去:“只是,你这不是看出她是什么病症了,也给开了药方子了吗?怎么?还需要给他们指一指巫医大人?”
“那到不需要!”舒沄顿时摇头,半嘟着嘴看着偃师说道:“只是那春娘和吉家夫人似乎并不欢喜我去看过了袖娘......而且,春娘一路都在埋怨我,说我挡了他们去求巫医大人的路!”
“无知妇人而已,你管她们做何?”偃师闻言,却是轻描淡写地对着舒沄说了一句,看着面前的茶水沸腾之后便直接提了起来,一边开始分茶,一边对着舒沄继续说道:“你觉得心里放心了,救了人,心里舒坦了便好!”
舒沄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那股子气愤的情绪倒是在听到偃师的这话消散了不少。
“偃师......那袖娘的父亲,是真相信我的医术了?”舒沄有些困惑地看向偃师,对着他好奇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偃师却是反问了舒沄一句,伸手递了一杯茶水给她。
“我却是有些不太相信!”舒沄接过茶盏,想了想后对着偃师说道:“他们又不知道我的医术如何,怎么可能因为我们的一句话就相信了?我总觉得,这似乎有些太过于牵强了.......”
偃师闻言却是笑了起来,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这才对着舒沄淡淡地说道:“舒素医什么时候这般不自信了?”
“我这不是不自信,是不太相信他们!”舒沄认真无比的看向偃师,一脸的严肃:“就如那春娘,我都告诉她袖娘的情况了,也告诉了她,我为袖娘开了药方,袖娘有了好转了,但是她却就是不愿意相信,反而一直在指责我自作主张地去为袖娘看诊,影响了她们去求巫医大人......这让我都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夜里来求着我帮忙的并不是她一样!”
一说起这些,舒沄便一肚子的郁闷。
偃师倒是笑了笑:“舒素医不是对自己没自信,那便足够了,其余的事情,去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舒沄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想不通。
“过了午时我们便出发,舒素医要是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一并与他们交代了吧。”偃师似乎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抬头看了看天色后,对着舒沄说道:“至于他们接受不接受,舒素医还是不要管了。”
“偃师,他们真能听我的?”舒沄却是皱着眉头,一脸不放心地问道:“他们不会在我们离开之后,就把袖娘再给丢会那村尾的茅屋去吧?”
“不会的!”偃师倒是一副让舒沄放心的表情,对着她笑着说道:“我与他们都说了,三日之内,如果你给的方子治不好那袖娘,就为他们请了巫医来......”
“为他们请了巫医来?”舒沄一脸的疑惑,“可是,偃师,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
如果他们走了,不去请巫医大人,这吉家的人又能如何呢?舒沄可不觉得他们是傻子,偃师这般说辞,他们就会相信了。
“我们还需要吉家的人帮我们带路,他们会跟着我们走几日的。”偃师朝着舒沄看了眼,这才道出了她不知道的情况来:“从这村子出去,我们要经过一片乱石林子。这村里的村民们自小都在附近生活,也对那片乱石林子有那么几分熟悉,我们想要穿过哪里,就需要他们来带路......这吉家的男人曾经自己穿越过那片乱石林子,所以,我们这一次还需要带着他一起走......”
“一起走?”舒沄眨了眨眼,忍不住朝着屋舍的方向看了眼,正好瞧着那吉家的人在忙前忙后地准备中午的膳食,“即使一起走,他们能知道袖娘在家中是否痊愈了?”
“那袖娘,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走的。”偃师把手里的茶盏放下,看着舒沄一脸惊讶地望向自己,这才淡淡地说道:“袖娘与那张家的婚事已经作罢了!”
“作罢了?为什么?”舒沄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偃师。不是说,这吉家的人都相信了她的话,知道这袖娘不是惹下了邪祟而病的吗?为什么和那张家的婚事会作罢了?这算是被退婚了?
想到袖娘当初醒了之后说的那些话,舒沄忍不住便又担心了起来。
“不管这袖娘是不是能被治好,她与张家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邪祟的病症,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那张家多年未娶她过门,其中本来便是有那缘由的,只是没有正大光明的借口退婚而已!”偃师倒是淡然无比地说道:“这袖娘自己病倒,也只能算是给了那张家一个最完美的借口而已!这样的事情,在这世间多了去了,舒素医难道没有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