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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

男人笑了起来,带着点不屑:“从来精明能干的柳大经纪人,也有犯蠢的时候啊?”

“怎么说?”

柳眉倏然来了精神,转头看他。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不喜欢的时候,管她去死?”

男人轻笑着捏了她一把,得意道:“第一手消息,那位顾二少要跟伍氏的二小姐联姻了。伍氏的二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你手底下那个,算什么?”

算什么?

在庞大的利益面前,当然什么都不算。

柳眉眉头一皱,继而忍不住笑开:“正好,我忍够了她那个公主脾气。那不管她了!”

要说最开始,还有捧红了阮未思的心思,被她这样屡次三番地下面子,柳眉的心思也淡了。

谁乐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

以后只管表面上客气就好。

有了正房,顾二少还理不理她还不一定呢!

一个区区的阮氏千金,可不配让她这样卑躬屈膝地伺候着。

“冤家,有这样的消息你不早说,害我白生一顿气。”

娇笑两声,一双藕臂缠到男人的脖颈上,柳眉吐气如兰地暧昧道:“看我今天怎么好好收拾你。”

香烟被摁灭在烟灰缸里,床头灯“啪”一下被关上。

房间里响起了让人耳红心跳的声响。

伴随着冬去春来,新的一轮月考结束之后,阮寒星才进门,就见到陈姐满脸忐忑地迎上来。

“夫人放学回来了。”

接过她的外套,陈姐拼命地使了几个眼色,小心翼翼地摆个口型:“先生的心情不太好。”

霍沉心情不好?

阮寒星微微一怔,抬头看去。

高大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只露出乌发浓密的头颅和半截儿修长充满男性魅力的脖颈。

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猜不出他的情绪。

即使听到她回来的动静,男人也没有起身过来。

阮寒星的心头微微紧了下。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不然有她在的地方,霍沉向来如同追逐太阳的向日葵,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陈姐。”

男人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冷意,淡淡道:“偷偷摸摸,说什么呢?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没,没说什么呢!”

陈姐浑身一抖,僵着脸道:“我,我问问夫人今晚想吃什么。”

她的腿肚子有些发软。

自从夫人嫁进霍家,她也习惯了先生虽然冷淡寡言,却很好说话。

习惯了这个家里,如同寻常家庭一样的温暖宽松氛围。

从前的冷肃似乎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霍沉的暴怒,却仿佛将霍家又带回了冷冰冰的过去,让陈姐满心的忐忑慌乱。

“没事,陈姐你去忙吧。”

摇摇头,安抚地拍了两下陈姐的肩膀,阮寒星主动走到沙发前落座。

她的身上还穿着文思补习班的制服,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脖颈上围着红黑方格的围巾。

有点像是英式漫画里走出来的东方精灵。

身体微微前倾,她的后背拉扯出漂亮的弧线,双眸水润动人:“霍先生?”

脸色冰冷的男人闻声垂下眸。

那双漆黑犹如危险深海般的眼眸,在落到她面上的那一刻,下意识收敛起暴戾的凶悍。

似乎生怕这些锋芒会伤害到她。

“在生什么气?”

阮寒星的心底忍不住软了一下,抬手握住他的手:“谁惹霍先生不高兴了?”

她的嗓音清甜,尾音带着点水乡的软糯。

像是掺了蜜,又像是在撒娇。

“没有谁。”

眼底又控制不住地掀起波澜,霍沉寒着脸,拿出一份烫金请柬:“这是夫人的。”

嘴上这样说,大掌却死死地捏住请柬的边缘,像是要将这份请柬撕碎。

明显不想给她看。

难得见他这样口不对心,甚至略有几分幼稚的模样,阮寒星觉得可爱又好笑。

男人的棱角锋利,处处都透着逼人的贵气,很轻易就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本该高高在上,犹如神只,她却觉得他可爱得不可救药。

她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男人的脸颊。

线条凌厉,并没有多少软肉,手感并不算特别好。

霍沉抬眼看她,长睫颤了两下,竟像是带着几分委屈。

“这是谁送的请柬?干什么的?”

心虚地轻咳两声,阮寒星转移话题:“霍先生给我讲讲?”

见她不在意,也没有要接过去的样子,霍沉身上的冷意散去几分,言简意赅道:“钟家请夫人出席订婚宴。”

订婚宴?

“钟少阳和黎眠的?”

阮寒星眸底微微亮起,带着几分感兴趣的光芒。

这两个人,终于要走到一起了呀!

看来,钟泽山的动作不慢嘛。

“夫人想去?”

霍沉的剑眉微微拧起,顿了片刻,终究还是顺应心里的想法,一把将她揽到怀里。

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蹭两下,没有说话。

她踏进霍家之前,何助理就将她过去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她救下钟少阳,赢得钟少阳的倾慕,对于当时的霍沉来说不过是资料上短短的几行字。

就连钟少阳曾向她告白她没有立刻拒绝,还想要娶她,对他来说也都无关紧要地一扫而过。

而如今,看着这份烫金请柬,他的胸口却生出几分微妙的醋意。

她过去那多久的人生,他都不曾参与。

而那个叫钟少阳的混蛋,却能在其中搅风弄雨。

强烈的嫉妒和阴暗的情绪撕扯的他的心脏,在阮寒星回来之前,他的胸腔里充斥着破坏的欲望。

“霍先生不想我去吗?”

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肢,阮寒星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可是我想去看看。”

她想去。

倏然收紧胳膊,霍沉紧紧地抱住她,眼底沁出几分血色。

她为什么想去?

是不是,对钟少阳其实还是有那么几分眷恋?

她想去干什么?抢亲,还是看着他跟另一个女人订婚?

“霍先生,你弄疼我了。”

察觉到他的失控,阮寒星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脊背,温声道:“轻一点。”

霍沉犹如触电一般,猛地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