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鸿叶接过菊长手里记录的账本,挨个点名和捐款数目,每点到一个都说一声感谢,所有的人都没有不同意见。
其实,这也是这个圈里的规矩,大家都是首都地界上,家大业大,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签字画押显得看不起人。
段鸿叶的挨个点名与感谢,就相当于签字画押了,如果要是第二天不认账,那么在首都这个地界也就不用混了,不用段鸿叶亲自出手,光是曹士嵩就能解决。
最后,段鸿叶把账本交给了汤皖,又对着刘庭苏说道:
“老刘,明天在你家开个户,账户就开希望慈善基金会的名字。”
这句话潜在的意思就是,大家明天自觉把善款转到这个账户,这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源自于私下赌钱的时候,遇到数目过大的,便直接第二天转对方账户。
慈善捐款一事过后,气氛立马就变了,王五率先起身,嚷嚷着说道:
“大公子,这会该上真家伙了吧!”
不等到段鸿叶发话,菊长扯着大嗓门,朝着门外就喊:
“上酒!”
这个晚上给汤皖确实震撼的不行,两辈子加起来才第一次看到,原来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一直到被菊长踢了一脚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段鸿叶举着杯子敬酒,汤皖现在看到段大公子,简直就跟财神爷一般,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是一口干。
还没等酒杯满上,袁科闻就开始敬酒了,汤皖这会精神力爆满,战斗力爆棚,同样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心里悄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定要给这帮财神爷喝好了,万一下回又缺钱了,这帮财神爷就是救命稻草。
所以,无论是谁来敬酒,汤皖都是来者不拒,甩开了膀子,彻底丢了文化人谦虚的那一套,一个字,那就是:干!
而其他人晚上则是大出了一笔,要是再喝不好酒,那就太不值当了,酒桌上不敢针对段鸿叶,那就把目标放在汤皖身上。
如今汤皖的名头也是响亮的很,全国上下,但凡是咨询稍微流通的地方,都听过汤皖的名头,若是能给汤皖喝趴了,传出去也是一件美谈。
于是,众人在不知不觉间,统一了目标,挨个上去敬酒。一圈很快结束,汤皖一杯不落,往嘴里填了几口菜后,又接着来。
倒是给段鸿叶看乐了,看汤皖这样子,晚上是要好好的在酒桌上,感谢一番众人的慷慨解囊,于是,不动声色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两瓶酒很快见底,大伙一看,汤皖还在昂首挺立,干劲十足,没有一丝醉意,心里顿时起了好胜心。
大家都是混迹风花雪月场所的,常年与酒为伴,要是被一个文化人给喝趴了,传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于是,王五朝着门外大喊:
“赶紧的,上酒!”
服务员就在门外候着,一听上酒,立马就一人提着两瓶往里走,共计上了6瓶。当场全部打开,每人面前放一瓶,刚好6瓶。
等到这一瓶喝完后,侗五爷已经不行了,背靠在椅子上,直喘着粗气,汤皖对面的五人,只剩了四人。
而汤皖依旧坚挺,见瓶子里已经倒不出一滴酒,连忙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上酒!”
又上来6瓶酒,汤皖挨个打开,把酒送到四人面前,意思不言而喻,晚上一定要酒桌上陪好。
王五、刘庭苏,曹士嵩和袁科闻一看,好家伙,原来,不是猛龙不过江,竟是有备而来。
于是,四人暗地里眼神一番交流,决定更换战略,变更车轮战,由王五率先出手,与汤皖连干三杯,没有丝毫含糊。
接下来就轮到刘庭苏,却是被段鸿叶叫停,主要怕汤皖车轮战吃亏。于是,大家就只能硬着头皮,拼实力了。
汤皖是越喝越有精神,就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样,潜意识里认为,不把剩下的四个喝趴下,就不算尽兴。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侗五爷,王五,袁科闻,刘庭苏和曹士嵩,按照顺序依次被喝趴下,而汤皖依旧能继续喝下去。
段鸿叶看着趴下的五人,笑的肚子疼,连看着汤皖的眼神,都变得耐人寻味了。
这个夜晚,希望慈善基金会不但得到了一笔巨款,连带着汤皖也喝出了名,在首都喝酒界,一战封神。
菊长在送汤皖回去的路上,一直用诧异的眼光,盯着汤皖看,弄的汤皖浑身不自在,问道:
“我脸上长花了么?”
“你怎么这么能喝?”菊长问道。
“你是说喝酒么?那玩意不就跟喝水一个样么?”汤皖下意识的答道。
菊长听到如此装逼的话语,很是没有脾气的直接转过脸去,简直不想作答,主要是战绩摆着这里,没法辩驳。
汤皖在东交民巷的巷子口下的车,辞别了菊长,一个人往家里走,脑子清醒的很,把账本攥的紧紧的,心里想的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叫事儿!
大牛在门口等着,见先生一身的酒味走来,就想上去搀扶,却是被汤皖拒绝了,汤皖很清楚自己一点都没醉,就是面前的大门好像有点歪。
大门怎么会歪呢?汤皖想不通,于是,便呆呆的站在大门前,问道:
“这个门怎么歪了?”
大牛摸了摸后脑勺,这大门明明是正的呀,便回答道:
“先生,大门是正的,没有歪!”
汤皖又特意仔细看了一下,明明就是歪的,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头歪了,于是,赶紧把头摆正。
这回看到的大门就是正的,大笑着就跨过门槛,朝里走,可怎么也走不出直线,急的大牛赶紧上去扶住先生的胳膊,就往院里走。
汤皖心里明白的很,嘴里嘟囔着:
“不用扶,我没醉!”
大牛可不傻,先生明显就喝醉了,连走路都不稳,赶紧扶着先生躺在躺椅上,自己则去厨房准备少热水。
汤皖还不忘拿出账单出来看一眼,一直看到最后的总数是18,后面几个0是看不清了,影子太多,反正是有好多个0就对了,这就意味着又能建立好多所学校,一想到这,汤皖开心的唱起了歌。
我恭喜你发财!
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请过来!
不好的请走开!
Oh礼多人不怪!
突然间,脑子一阵天旋地转,心里一阵恶心上涌,汤皖心知不妙,连忙喊道:
“大牛,快,拿一个盆来。”
大牛“蹭”的拿着盆,速度奇快的跑出来,放在先生面前,然后就是熟悉的醉酒呕吐场景。
一如黄河泛滥,一泻千里,到最后,汤皖已经没了意识,脑子里记不起任何事情,但是账本依旧死死的攥在手里。
而其他喝醉的五个人,都由广和居老板派人上门通知,被家里仆人接走的,一打听才知道,皖之先生一个人喝趴了五个人酒中老手。
据说皖之先生走的时候,面色如常,谈吐文雅,脚步轻快,简直就像是没喝酒一样,着实惊到了诸多前来接人的仆人。
于是,渐渐的,汤皖喝酒,一战封神的事迹开始流传,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彻底在首都流传开了。
许多人,对于这个事情持怀疑态度,架不住有心人特意求证,广和居老板是一直守在门外的,对当时的酒局很清楚,汤皖走的时候分明没有一丝醉意。
听闻的人,都被这彪悍的战绩惊呆了,因此,汤皖昨夜在广和居,喝酒一战封神,彻底坐实了,连带着以段鸿叶为首的几个公子哥,豪掷大洋捐赠善款的事迹,同样流传开来。
汤皖喝酒一战封神,本就够玄乎的,再加上大洋善款捐赠,两件事一叠加,就更加的具有传奇性。
启瑞通过下面人的告知,也是知道了这一事件,拿出了棋牌,第一时间派人找回了段鸿叶,要回家手谈一局。
启瑞是个臭棋篓子,人尽皆知,下不过别人,还死命的找人下棋,而段鸿叶就不一样,下棋天赋超级高,关键对上他老子,也是丝毫不手下留情。
不消一会,段鸿叶在棋盘上就将他老子杀的片甲不留,还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催促他老子下快点。
启瑞手里捏着一枚白色棋子,愁眉紧锁,苦思冥想了老半天,硬是找不到落子的地方,气的一把掀翻了棋盘,张嘴就骂道:
“你这混小子,什么正事都不懂,就会胡下棋。”
段鸿叶现在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虽说不至于害怕他老子,但也不敢还嘴,只得小声的发着牢骚。
“输不起的臭棋篓子,还有总爱找人下棋。”
“你敢说我是臭棋篓子?”
启瑞气的嘴都歪了,连把大儿子喊回家的事情都忘记了,眼睛四处张望,也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气的直走上前去,对着段鸿叶的屁股,就是重重的一脚,给段鸿叶踢了个大趔趄。
段鸿叶知道他老子是真的生气了,立马放乖了,不敢还嘴,只好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老老实实挨老子几脚,让他出出气。
家里的姨太太一看事情不对,情急之下拿了一张报纸就来了,劝着说道:
“老爷,早上的报纸到了。”
启瑞接过报纸,放在桌上,又对着段鸿叶的屁股来一脚,这才气消了许多,坐下来,拿起报纸一看,才发现都已经看过了。
而段鸿叶朝着拉架的姨太太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趁机说道:
“老头子,没事我出门办点事。”
启瑞一眼就看穿了大儿子的心思,只眼睛一瞥,段鸿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尴尬的驻立在原地。
踢过去一张椅子,训斥道:
“你能有什么正事?整体就和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早晚死在外边。”
段鸿叶心里早就对他老子有怨言,现在又被说不干正事,简直一肚子不舒服。
断了经济来源不说,现在自己又干起了方便面工坊,昨晚还给汤皖组局拉了善款,怎么到他老子嘴里就成了不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