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彻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才发现方才被赶出去的那些“客人”,非但没有离开,反倒围在客栈四周,有序地阻拦着想要前来凑热闹的人群。
公孙彻皱了皱眉眉头,“这都是你的人?”
陶绾弯了弯眉眼,“只要公孙将军愿意,这就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自然不会乱说那些对我们不利的话。”
公孙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公孙夫人和汐姑娘,犹豫片刻,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点,无论我们之间需要做些什么,我的妻女,必须得到绝对的安全。”
陶绾抿嘴应道:“那是自然,我与公孙夫人一见如故,我也很喜欢汐姑娘,我也跟影卫说过了,以后谁伤害夫人和汐姑娘,就等同于伤害我。”
公孙彻这么说着,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便带着手底下的官兵转身离开。
小莲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点一点散去,心中也是一阵感慨,“王妃,这公孙夫人,还真是聪明呢。”
陶绾暗暗收紧已经变得潮湿的手,声音虚弱地说道:“什么聪明?不过都是为母则刚。”
若非事关汐儿,公孙夫人也不可能警惕心那么高,联想那么多,正是因为关系到汐儿的安危,公孙夫人才愿意站在自己这边,陪自己演这一场戏。
小莲显然不明白陶绾那些心思,她站在陶绾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王妃,你好厉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你和离墨居然都没人告诉奴婢,害奴婢方才好担心……”
话还没说完,已然被陶绾打断,“小莲,扶我回房。”
小莲应了一声,上前搀扶,这才察觉到陶绾的身体因为紧张过度,微微颤抖着,手心里更是被汗水浸湿了大片。
“王妃……”小莲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她摆了摆手,苦笑道:“不碍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只是……”
再找不到唐棣,恐怕是连她也撑不下去了吧?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
与此同时,深山里。
秦沫儿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汤药喂到床上的唐棣口中。
两日过去了,唐棣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老人这两日一日三餐都送熬好的药过来,一开始,药里还加了月浮子,到了后面,月浮子的量逐渐减少,反倒多添了几味温补的药材。
“喂,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秦沫儿转身,想要问老人,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空无一人。
“怪老头!鬼鬼祟祟!”秦沫儿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那个老头整日面无表情,端着一脸的皱纹,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身后,又时常无声无息地走开。
若非是因为识得几味草药,又看着唐棣因为那些药脸色慢慢好转,她真的要怀疑老头跟那些追杀自己和唐棣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一个恍惚间,手里的碗也跟着掉落,砰的一声,秦沫儿回过神,这才发现手里的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地上。
她弯腰,想要拾起那些碎片,可是手伸了好几次,都没能够得着。
秦沫儿咬了咬牙,一手抓着床角支撑,另一只手往碎片的方向伸去,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碎片的时候,抓着床角的手突然一酸,整个人往碎片的方向摔去。
秦沫儿尖叫了一声,下意识闭上了双眼,许久,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以一个单膝跪着的姿势半蹲在那堆碎片旁边。
“我的腿……”秦沫儿有些惊讶,尝试着站起身,动了动自己的双腿。
虽然不如从前灵活,可是她的腿确实有知觉了。
她有些激动,刚想走两步,脚下又是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秦沫儿扶着床沿边站起身,眼前一片模糊,她抬手抹了一把,手背上一片湿凉。
她的腿好了?她原以为,她要做一辈子的瘸子……
“吱呀——”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她猛地回过头,这才发现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老人看着她,眼神颇是古怪。
秦沫儿有些尴尬,嘴唇动了动,本想与老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可是话到嘴边,也只是变成了一句怯怯的话:“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听到秦沫儿的话,老人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地上,他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又端着一碗药走了回来。
秦沫儿默默地接过那碗药,看了一眼老人,欲言又止。
老人这几天一直照顾自己和唐棣的饮食,从他的一些举动看起来,老人应该是懂点医术的,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躲在深山中?还有那天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那天,她追问到最后,老人也只是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并没有要伤害她或者维护她的意思。
撇去种种顾虑不说,方才自己腿疾痊愈一事已经被老人知道……
思前想后,秦沫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人家,关于我的腿疾已经康复一事,还望老人家可以为我隐瞒。”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想让我帮你骗王爷?”
“他不是王爷!”秦沫儿矢口否认道:“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林七,和卞梁王没有丝毫关系。”
老人并不在意秦沫儿的激动,自顾自地说道:“是林七还是王爷,一切事情都是上天注定好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啊!”秦沫儿突然尖叫了一声,将东西全都打翻在地。
她不信!
什么上天注定?什么改变不了什么?这些不过都是托词罢了。
从前,她和唐棣之间隔了他王爷的身份,还有一个汴梁王妃唐婉,可如今,这些东西全都没有了,既然没了,凭什么她不能改变一切,和唐棣在一起?
一想到前几日唐棣给自己的温情,秦沫儿便忍不住心动。
秦沫儿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脸色也冷了下来,“你便直接告诉我,能或者不能?”
后面一句话,秦沫儿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话里少了几分恳求,反倒添了几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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