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凡事有利必有弊，咱们虽然因为柳姑娘的名声，惹来一身骚，可是同样的，不少人也知道了咱们的铺子，你说是不是？”
小莲一怔，看着陶绾脸上的笃定，下意识点了点头。
王妃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最近那个掌柜在铺子门口大吵大闹，吓跑了不少客人，可是现在好了，王妃和柳姑娘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城里大半的人几乎都跑到店铺门口，想要一睹柳姑娘的风采以及王妃的真容。
陶绾见她这般乖巧，心底闪过一丝愧疚，只是很快，那丝愧疚就被理智掩埋。
她伸手握住小莲，低低地说道：“小莲，外人都说咱们赚的多，可是府里的开支，你也知道的，赚的多，花的更多。”
小莲又点了点头，“是啊……奴婢早上还听管家在哭述，说王爷屡次缩减府里的开支，现在府里入不敷出，银两不够用，正烦着呢。”
缩减开支？
陶绾愣了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这事她听唐棣说起过，王府开支过大，早就引起了京城那些人的注意，为了避人耳目，这才缩减开支的。
没想到，唐棣这个举动，倒是圆了自己的谎。
“王妃？”见陶绾没反应，小莲又唤了她一声。
“啊？嗯……”陶绾回过神，支吾着应答了几句，思索片刻，又问道：“小莲，我可以相信你吗？”
小莲闻言，连忙拍着胸口说道：“王妃，您放心，您于奴婢而言，就如同小姐再生，虽然奴婢这么说可能有些不敬，但却是实话！您就如同奴婢的亲姐姐一般！”
陶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好，我有一个忙，想拜托你……”
……
“咕咕咕——”
信鸽的叫声让唐棣回过神来，他瞥了一眼窗外，就见一只信鸽站在马车窗边，咕噜咕噜地叫着。
“是府里的信鸽？”唐棣轻声问道。
方哲点了点头，“是。”
自打唐棣离开王府开始，府里每天都会传来陶绾的消息，那些消息里，有时候写着陶绾一天做了什么事，有时候，则是陶绾做的一件趣事，唐棣每次看了，总会微微弯起眉眼，那弧度，就如同一轮明月。
“王爷和王妃倒是伉俪情深。”一旁的秦沫儿酸酸地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唐棣与她一同坐马车，她见过不少唐棣握着纸条傻笑的模样，时间一长，她居然开始羡慕府里那个女人了。
若是，那个人待自己，也能像汴梁王待王妃那般，大抵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唐棣被秦沫儿没由来的话说得一愣，随即笑了一下，“秦姑娘说笑，以秦姑娘的心性和脾气，若是真心想找一个如意郎君，又怎么会找不到想要的？”
秦沫儿的眼神有些古怪，“你这话……”是在安慰我，还是损我？
后半句，秦沫儿思索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无论是安慰还是损，与自己又有何干？她不过是落到唐棣手里的一枚棋子，若非唐棣心善，她早就归西了。
只不过，能这么形容一个杀手，还是刺杀自己的杀手……
这个汴梁王，还真是个奇才。
“这话怎么了？”见秦沫儿突然不吭声，唐棣又问了一句。
秦沫儿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想问你，你想怎么处置我？”
“秦姑娘在乎？”唐棣好笑地挑了挑眉。
自打落入他手里以后，他对秦沫儿用过军刑，也试过讲道理，可是秦沫儿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他为了套出丁点消息，几乎一整天粘着秦沫儿，可是一路上，秦沫儿也只是禁闭着嘴，偶尔心情好，会与他唠叨几句，可是话锋一旦转到她背后的人身上，她马上就会避而不谈。
听唐棣这么问，秦沫儿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确实，她不在乎，她那么问，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唐棣要杀要剐，她都无所谓了。
叫她又不吭声，唐棣抿了抿嘴，又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你与那人，是受人挑拨利用？”
那人……
秦沫儿自然知道唐棣说的是谁，当日在马场上刺杀唐棣的，除了她，还有一人，当时两人刚动手，就被影卫围起来了，两人明明都身手不凡，若是尽力一拼，或许还有两人都能安全离开，只是最后，那人为了自保，将她推了出去……
想到这，秦沫儿苦笑了一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无论是还是不是，这件事就如同一把刀，在她和那人之间，狠狠地剜出一道隔阂。
唐棣被她的反问驳得一噎，耸了耸肩，也没再追问。
他从鸽子腿上解下一个小竹筒，又从竹筒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仔细地打开，正想看清楚内容，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方哲的声音。
“王爷，到了。”
唐棣抿了抿嘴，还是将那张纸条揣进了自己的袖口，下车。
“把人看好了，若是脑袋丢了，那便提着头来见本王。”
此话一出口，守在马车周围的影卫便齐刷刷蹲下，行礼，“是！”
唐棣还想嘱咐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笑声，“王爷好大的派头。”
唐棣回头，就见一个男人穿着官服，迎面走来，男人每走一步路，身后的几个官员就跟着走一步，始终不敢越过他的肩膀。
唐棣眯了眯眼，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丞相大人真是会说笑，若是论派头，谁能及得上丞相大人？”
丞相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的张公公已经率先走了过来。
“王爷与丞相来得真早，不过咱们皇上还在批折子，还得请两位稍等片刻。”
唐棣抿了抿嘴，看向丞相，开玩笑般说道：“丞相大人，看来咱两不相伯仲，来得这样早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以国家大事为重，站在冷风中等着皇上。”
这话一出，丞相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个唐棣，居然敢挑衅自己……
什么等皇上，他那番话，分明就是告诫自己，他的实力和自己差不多，让自己别想打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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