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去将那家糕点铺封了。”
“啊?”一旁还在交代属下细节的方哲一愣,随即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唐棣,“这……以什么罪名?”
这汴梁虽是王爷的地盘,但也不能说封就封,总得有个理由吧?
唐棣看着那家店铺,眯了眯眼睛,“我记得,前些日子,边疆来报,说有一班匪徒在四处流窜?我看这掌柜就长得挺像那匪徒的,抓回去审审吧。”
方哲听到这,顿时打了个冷颤。
要知道,进过地牢的人,出来基本都变得疯疯癫癫了,就算这掌柜能扛住,恐怕等他出来,也没人敢光顾他的店了吧?
也罢,谁让这掌柜狗眼看人低,欺负他们夫人呢?就是可惜了这么好吃的糕点……
……
另一边,陶绾并不知道唐棣那边发生的一切,和唐夫人分开后,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上,到底是继续留在怡香楼,还是找个机会离开汴梁城。
纠结了许久,一直到外面的天色快要暗下来时,她才回过神来,脚步居然不知不觉间停在了怡香楼门口。
也罢,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留在怡香楼,不见得就不好。
想到这,陶绾索性抬脚走了进来。
怡香楼的热闹已经散去,陈妈妈站在大厅门口指挥着几个小厮和婢女,“把这个抬到杂物房里去,还有这个,这个留着做什么?扔了吧。还有这……”
话音没落,眸子一转,就落到陶绾身上,拖长了语调的话音一下子将陶绾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咦?”
陶绾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这才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朝陈妈妈行了一个礼。
陈妈妈小步挪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陶绾,“你是哪个房里的?大家都在忙上忙下,你还有心思往外跑?”
陶绾正准备解释,不远处就响起一个声音,“是我让她出去给我买糕点的。”
她抬头,就见柳飘飘款款走来,凤眸微挑,定定地看着她。
“凤梨酥呢?”
陶绾一愣,这才想起出门前,柳飘飘曾叮嘱自己买凤梨酥的事。
她一噎,“我,我……”
见陶绾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柳飘飘思索片刻,也就摆了摆手。
“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吃了,原本下来,就是为了看看你去没去,若是没去,还能省些银两呢。”
银两……
陶绾干笑了几声,挪着步子走到柳飘飘跟前,压低着嗓音,唯唯诺诺地说道:“姑娘,若是我把银子弄丢了……”
柳飘飘一愣,抬眸,见陈妈妈一直盯着自己,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到了陶绾的后脑勺上。
“死丫头,让你出去买个糕点,你还能把钱给弄丢了?要你回来有什么用?”
陈妈妈显然也被柳飘飘这一巴掌吓了一跳,随即才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要教训丫头你自己关起门来教训就是了,少在这给我添乱增烦。”
闻言,柳飘飘又瞪了陶绾一眼,说道:“还不赶紧跟我走,还想留在这丢人现眼吗?”
“是。”陶绾战战兢兢地跟在柳飘飘身后。
两人正准备往楼上走去,身后的陈妈妈又突然出声喊道:“站住!”
陶绾的脚步一顿,还在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柳飘飘已经先行开了口。
“妈妈还有什么事吗?”
陈妈妈走上前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陶绾一翻,这才开口反问道:“这丫头不是闪了腰吗?怎么,这会,腰又好了?”
陶绾一噎,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柳飘飘又一次帮了陶绾。
“是我让她去的,腰闪了不能干重活,难不成跑个腿抖不行了?妈妈买她回来是为了给我干活的,若是到头来还得让我伺候她,那您花的银两不就等于白花了吗?”
柳飘飘说话间,似有似无地瞥了陶绾好几眼,话里话外满是不屑,倒是堵得陈妈妈无话可说了。
她总觉得柳飘飘在护着那个新来的丫头,可是方才听柳飘飘的话,好似真的对那个丫头没什么好感,再说了,柳飘飘为什么要护着那个丫头?
陈妈妈沉默了半天,这才摆了摆手,示意柳飘飘离去,“算了,你先上楼吧,晚些就要迎接新一波的客人了,你好好准备。”
柳飘飘规规矩矩朝陈妈妈行了一个礼,这才带着陶绾上了楼。
“吱呀——”
木门开了又关,将那道**裸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陶绾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柳飘飘作揖,“方才,真是谢谢姑娘了。”
要知道,陈妈妈在这风花雪月场所呆了几十年,都快活成人精了,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若非是柳飘飘那翻话,恐怕陈妈妈真的要拿自己撒气了。
“无妨,谎是从我这传出去的,若是让妈妈知道咱们联手骗她,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柳飘飘一边摘着自己的耳环,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陶绾并没有察觉到柳飘飘的异常,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我有些好奇,你那一巴掌是怎么拍的?听着那么响,一点儿也不疼……”
话音还没落,柳飘飘便打断了她的话,“那要不再给你来一巴掌疼的?”
陶绾一噎,这才看出来柳飘飘有些阴沉的脸色。
她记得她之所以被遣出去,就是因为柳飘飘有贵客上门,而离开之前,她便看到唐棣上楼,这么想来,唐棣应该就是柳飘飘那位贵客了,再联想到柳飘飘现在的脸色……
“没谈好?”陶绾思索片刻,方才问道。
这话一出口,柳飘飘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总不能回答陶绾,她的贵客没看上她,反而看上了她的婢女吧?
深吸了好大一口凉气,柳飘飘才压下心底的不悦,用鼻音应了一声,“恩。”
陶绾见柳飘飘依旧不太高兴的模样,以为柳飘飘是因为自己丢了银子的缘故,想了想,又解释道:“姑娘,银子的事,我觉得还是得向您解释一下,银子并非我贪掉了,方才我在外面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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