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姨太。”玉藻在一旁低低的喊道。
玉藻虽然刚刚当上唐夫人的贴身侍女,却在唐家呆了好些日子,关于余娆的那些历史,她自然也知道多少。
话音刚落,唐夫人的耳边便响起啪的一声,她抬眸望去,就见余娆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眼底还闪着一抹冷意。
“什么二姨太?一个低贱的下人,也敢乱说话?”
唐夫人的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低贱的下人?原来人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余娆冷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她不过是唐府的一个下人,就敢随意开口诋毁我,若是传出去,你让我这脸往那儿搁?”
“哦?下人?区区一个卖茶女,也敢称我唐府的婢女为下人?”唐夫人轻笑了一声,三言两语便将玉娆的一番话抖了出来,她停顿片刻,义正言辞地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八姨太这番话,连这丝的贵气,都丢得一干二净了。”
“你……”余娆气急,上前想要挠唐夫人的脸。
唐夫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玉藻上前,将她死死护在身后,大声嚷嚷道:“怎么呢?怎么呢?你自己找我们夫人的茬,如今自己没理,说不过我们夫人,还想动手是不是?”
玉藻的声音不大,却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余娆瞥了一眼周围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弯了弯嘴角,定定地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夫人。
“哼,什么有理没理?谁不知道自打唐大小姐死了以后,唐夫人就传出了风寒的消息?到底是因为我没理,还是因为唐大小姐死了,刺激出了什么毛病,这才想要对我动手,一时半会,还没个准儿呢。”
听到如此直接的辱骂,唐夫人的胸口也跟着起伏了好大一下,她刚准备发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轻笑了一声:“原来八姨太这么盼着我们婉婉出事?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余娆皱了皱眉头。
唐夫人捂嘴笑了一声,“还有三日,我们家婉婉就要出嫁了,我今日出来,就是为了给婉婉买首饰来的。”
言外之意,无论是唐婉去世,亦或者她受了刺激,生病之事,都不过是外界的谣言。
余娆眯了眯眼,细细地打量着唐夫人。
唐夫人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脸颊两边依旧带着些许红润,再加上方才她反驳自己的话语,确实不像是受了刺激的人。
见余娆不说话,唐夫人又抿了抿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妹妹离开唐府这么多年,心里居然还如此惦记着我,连我受了风寒这么小的事,居然都要四处找人探听。”
余娆沉默片刻,眯起的眼睛也跟着松了开来,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答道:“那是自然的,老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姐姐当年在唐府教我的那些本事,我可一点都没忘记呢。”
余娆说得,是当年她还在唐府之时,因为唐棣和唐婉,她被迫离开唐府一事。
离开唐府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每当想起此事,余娆能牵动的,也就只有心底的那一丝后悔。
若非是她手段不够,若非是她还不够心狠手辣,她又何必被两个奶娃娃整成那般模样?
唐夫人的脸色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能否忘记,那都是妹妹的本事,妹妹不必感谢我,那都是你自找的。”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玉藻跟在唐夫人身后,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夫人,您教过二夫人何事?”
按道理来说,二夫人当初在唐府的时候,和大夫人算是水火不容,这样的形势,大夫人即便愿意教二夫人什么,二夫人也不愿意学吧?
唐夫人倒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一边玩弄着手里的手绢,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她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自作多情?”玉藻的眼睛瞪圆了几分,眼底满是不解。
唐夫人见她这般好奇,这才伸手点了她的额头一下,说道:“我也是听一些流言蜚语听回来的,说她始终认为,当初小棣和婉婉对她使的那些恶作剧,是因为我的指使,这事我也问过婉婉了,婉婉与我说,当初是余娆三番五次将她和小棣叫过去,想要利用他们留老爷过夜的,婉婉觉得余娆虚伪,所以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说着,唐夫人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孩子也是人,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谁疼爱自己,谁只是想要借自己过河?”
玉藻闻言,跟在唐夫人身后,走了好远一段路,她还回头看了一眼,余娆还领着她的婢女站在原地,眼神恶毒地盯着唐夫人。
“八姨太,我们现在去哪?”余娆身边的婢女见余娆如同一樽望夫石一般,忍不住出声问道。
余娆死死地拽着手里的丝巾,半晌,才扭过头恶狠狠瞪了身后的婢女一眼,嗓音也压低了好几分。
“你不是说唐婉死了以后,那个女人的精神也跟着出问题了吗?怎么?现在唐婉非但没死,人家还马上就嫁入汴梁王府了,就连那个女人,如今也过得好好的!”
婢女被余娆的反应吓得缩了缩脑袋,“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也是听交好的小姐妹说起的,她在唐府那边,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都未见过唐大小姐的身影,想来,唐大小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的。”
“那,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口齿伶俐,举止利索,哪里像是个脑子有病的?”余娆抬手,指向唐夫人越走越远的身影。
婢女的脑袋又缩了缩,半晌,也只是唯唯诺诺地接了一句,“奴婢不知……”
“没用的下人!”余娆抬手,正准备一巴掌扇到婢女的脸上,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弯了弯嘴唇,手也放了下来,“呵,是真是假,到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婢女捂着脸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余娆脸上的寒光,“看?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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