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虽是在笑,可是语气却极为严肃,陶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唐棣,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说就是了。”
唐棣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压了压心底的悸动,这才抬眸看向陶绾。
“绾绾,你听好了,我不是断袖,我也不喜欢离墨。”
“不,不是断袖?”陶绾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说了,我不会歧视你……”
陶绾还没说完,唐棣已经抬手,将食指贴到了她的嘴唇上,打断了她的话,“听我说,好吗?”
陶绾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她叫陶绾,是陶安镇唯一的女大夫!”
唐棣说的很慢,说到后面,更是几乎一字一顿,只是陶绾依旧愣了许久。
她看着眼前这张被放大了无数倍却依旧找不出丁点破绽的脸蛋,脑子里突然犹如被灌了铅一般,思绪也转动得愈发慢。
唐棣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看着瞪着一双眼睛的陶绾,忍不住笑了出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陶绾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因为唐棣的话而黏在一起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唐棣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然呢?”
陶绾眨了眨眼睛,显然还处于懵逼状态,“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帮离墨上药?”
他不就是因为喜欢离墨,所以才会吃醋,不让你自己给离墨上药的吗?既然他喜欢的人不是离墨,这事又怎么说得过去?
提起这事,唐棣的脸颊没由来生出了两抹红晕,红晕从脸颊两侧一直蔓延到耳后根才停了下来,“那是因为,因为我不想你看别的男人……”
陶绾一噎,有些不甘地反驳道:“那,那你还为了离墨做了这么多,又是亲自擦身,上药什么的……”
唐棣更是哭笑不得,“我为他做了什么?我只记得,我为了你,进雪山,为了你,从汴梁城赶到陶安镇,为了你连雪崩都不怕……”
陶绾更懵了,“那,那些事……”
“都不过是你的误会,由头到尾,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唐棣的嗓音比起往日,听着格外轻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陶绾却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被一个接一个的炸弹炸成了一锅浆糊。
……
另一边,医馆内。
因为唐棣那一番话,大家的情绪虽然稳定下来了,可是这一场风寒就如同一场瘟疫,迅速地蔓延了整个陶安镇,药到的时候,镇上有大半的人都处于风寒的状态,医馆面前的场景,自然也可想而知。
花娘和六子几乎没有停过手上的功夫,忙活了一整个早上,也不过解决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病人。
“医馆这会都忙成这样了,丫头怎么还有心思去谈情说爱呢?”花娘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陶绾和唐棣,撇嘴说道。
六子笑了一下,亦没在意,随口答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还想着给陶大夫介绍对象吗?这会好了,不用介绍,她自个儿找到了,还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咱们应该为她高兴,不是吗?”
花娘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那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跑出去啊?这店里的活都留给你和我了,她倒好,闲得很……”
六子听到这,才听出了不对劲,抬眸看了花娘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出口的话总觉得酸溜溜的?”
花娘被他说得一噎,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脸色不自在地应了一句,“你这话说得,什么叫酸溜溜?我不过是说事实罢了,她既然做了,那就不怕别人说。”
话音刚落,六子突然猛地将手上的药包扔到了柜台上,砰的一声巨响,把花娘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六子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冷意,笑道:“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可笑,陶大夫为了大家,几乎连命都丢了,到头来,却被别人这么说。”
六子的声音不小,虽不至于让排在前边的镇民听见,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心爱的人这么说,花娘的脸色亦不太好看。
“六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人?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外人,是吗?”
六子的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花娘一想到六子方才说得话,心里也忍不住酸了起来,这心一酸,眼泪也跟着涌上了眼眶,“我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你看看你自己的腿,若非是陪着她去汴梁城买药,你的腿又怎么会搞成这样?还有上次雪崩,听到雪崩的时候,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这么做,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啊?!”
见花娘哭了,六子也跟着慌了起来,“我没有把你当外人的意思,我的腿,我的腿也不是陶大夫的错啊!再说了,陶大夫这么做,你当她是为了自己?她不也是为了镇上的镇民吗?你老拿我的腿说事,那你想过吗?陶大夫为了大家,好几次连命都搭进去了!”
六子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花娘一噎,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这么凶做什么?”
六子看了看大家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半晌,还是没开口。
花娘见他不说话,更是来气了,伸手推了他一把,说道:“对,陶绾为了大家,是险些连命都没了,你为了大家,也是搭上了一条腿,唯有我什么都没付出,所以,活该我被你们当成外人,是吗?!”
六子的腿原本就没好利索,被她这么一推,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直接跌坐在地上,周围投过来的怪异的目光更多了。
六子挣扎着起身,拉着花娘往里走了几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说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你若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那我向你道歉,我确实没有把你当外人的意思,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更不能在背后这么说陶大夫啊,你与她都是女人,你应该比我更能理解她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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